她开始有节奏的喊叫,“呜---呜呜呜”,对方也在“呜---呜呜呜”,接着她尝试性的“呜呜---呜呜”,对方也回应“呜呜---呜呜”,她发现对方原来已经理解了她的意思,然后她停了下来,她在等待最后的确认。对方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对方又开始“呜---呜呜呜”,她突然一阵欣喜,迅速的反应,“呜---呜呜呜”,对方又“呜呜---呜呜”,她也“呜呜---呜呜”。两人四次用奇怪的声音传递完信息之后,又沉默了。
三明治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的,但她当时的内心是很开心的。首先她知道她不是孤独一个人,两个人在,虽然并不能帮上忙,但却可以让自己安心一点。我感觉她这个心理就是,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然后她能确定对方和她是一个战线的,就是说这有两个俘虏。最后她才考虑到最重要的,他们如何脱险的问题。
她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的那几个红包,她用手折回来够了一下,没有够着,又甩了甩胳膊,发现虽然胳膊不能大动作,但是那个红包好像绑的不是很紧,抖一抖可以抖掉。她试着抖掉了胳膊上的之后,就慢慢的弄掉了其他地方的,等到她弄掉了,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红布包一去掉,她就深深的闻到了一股硫磺的味道,然后看见一身的小竹筒,她觉得她这次应该是个人体炸弹无误了。但那个时候她只觉得身上应该是土爆竹而已,她没有还没有弄明白她被做成这个样子摆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让她再也不敢乱动的事情。
因为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于是她想到了比声音语言更加直接的肢体语言,但就是这个想法。让我现在只能看见三明治一个人了。
因为三明治整个人是被直挺挺的绑住的,所以她只能腰部使劲,鲤鱼打挺一般的扭动了起来,这一动她才发现自己是被悬空的挂了起来的,就是说那个灯笼周围没有支撑物。她来了劲了,只想把自己先晃下去,才可能进行下一步的营救工作。
随着角度的摇摆越大,三明治的力气消耗的越大,很快她就听见了周围哗啦哗啦的风声,他知道这个声音再持续一段时间她离自救成功就不远了。树干开始摇曳,她对自己的小聪明甚至有点洋洋得意的时候,她听见了一阵急速的哗啦声,她猜这应该是另一个人听见她的动作也想到这个办法,她只觉得和对方很有默契,更是加大了力度。没想到她的力度增加了之后,那边的力度更大了,仿佛是她比赛一般。而且她感觉他们应该是被吊在同一颗树上,因为那边摇晃的猛烈程度甚至可以传达到她这边来。
她竟然被调动了积极性,和对方一起用力抖动着,没想到她每抖动一次,对方都比她用的力气更大。很快她就累了,但好不容易已经摆动起来的灯笼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她这种马上就要消失殆尽的体力,也许就没有下次了。虽然这个灯笼摆动的频率很大,也非常有力道了。可并没有一丝一毫要掉下来的意思。三明治毕竟还是一个姑娘,求生意识再强,力气和能量都是有限的。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是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吓得一动不动。
那边那个灯笼里的人可能力气太大了,很快就把灯笼甩得比三明治的频率更快,于是真的把自己甩了出去。三明治甩着甩着突然听见了一声咻,然后一阵树干空甩的归零感。接着三明治先是听见一声轰,因为整个人在红色的灯笼里面,只觉得整个灯笼晃了一下眼睛,很快感觉到一阵热浪由下方窜了上来。因为下面的震动,加上开始她本来就已经将上面的吊绳给活动了,于是这么一来,她被摔了下去,摔下来之后她感觉头轰的叫了一下。然后她看了看四周,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那个灯笼不是一般的红布,是被染成红色的蛇皮,上面有一层厚厚的油脂,她一摔下来趁了满满一身。手掌上一坨一坨的,摸哪儿都滑。
而先摔下来那个人就在她身边,她眼前所能看见的却只有那人下半截身体。上半截只剩下上衣的一半了,其他位置不翼而飞。她最害怕的不是这个,她最害怕的是,上半截就像是从来没有掉下来过一样,地上没有一滴血。而且虽然看不见脸,但这身衣服,三明治绝对不会忘记,是连公子离开时候穿的,衣服上面的那天蛇留下的粘液的痕迹还在。三明治和我说完,我愣住了,但没有打断她,听她继续说。
当时她听见了“兹”的声音,然后转眼去看那些小竹筒都动了起来。三明治突然想到这个地方昆虫蛇蚁多,这里家家户户都会备一点硫磺克制这些毒虫。而这些小竹筒不会真的都是土爆竹吧,她小时候见过那么小一点都威力那么大,小臂胳膊粗的土爆竹还不把她炸的连渣渣都不剩啊。那些血迹没有一点在土地上,反倒是全部被那个红色的布条吸了上去,布条越来越红,但三明治发现,那个兹的声音逐渐的减小了,慢慢的竹筒也不晃动,但这个时候再看那半截尸体,只身一副皮囊和骨架,已经完全的失血了。
她心里又急又气,凡是没有用,她开始只能挂着一堆小竹筒开始自己往外走了。终于她累的昏倒了。然后醒来的时候,我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听她说完,我意识到了两件事,第一,连公子彻底的死凉了。第二,她昏倒之后是被人放在车顶上的。时间应该就在控制面板燃烧之后的嘣的两声的时候。那么,就说明车附近还有人,或者是我一路被人跟踪着。
现在手头要解决的事情太多了。三明治身上的竹筒需要第一时间处理,以防一会爆炸。按照三明治说的如果我们被跟踪了,那么第一时间应该是赶紧开车到大路上,而如果连公子正如三明治说的只剩半个了,我觉得朋友一场,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谁干的,总应该人道的把连公子埋起来。正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三明治右脚那个竹筒又开始晃动了。
我一看这个又开始了,心里又紧了起来。
“左脚那个怎么掉的?”我突然想到左脚那个就是一个开端,谁给她开启的这个定时炸弹。
“啊?你说什么?”三明治刚醒来就一直给我说她发生的事情,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左脚已经掉了一个竹筒了。
“左脚,左脚那个竹筒怎么掉了之后没有大范围的爆炸?”我一把拿过放在三明治身边的那半拉碟片在胳膊上划了一道,把血挤在那个竹筒的布条上。然后着急的指着左脚上已经掉下的竹筒问她。
布条沾满了血之后,竹筒又渐渐的平复下来了。我看着这一幕,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了。这个东西挂在三明治身上不是把她炸死,最后也把她的血全部吸干。这种左右都无法拆解的结局,让我不自觉的想起来了薛定谔这个虐猫变态。三明治现在就是一个被莫名其妙的人抓起来的无辜小猫,行动也是死,不行动也是死。
“这个竹筒,怎么掉下来的?不会是...?”三明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左脚上的竹筒掉下来意味着什么。“禾苗,帮我一下。”说着她要蜷缩起自己的左脚伸手去拿那个竹筒。
“我来。”她可能是被绑着时间太久,看起来好像很艰难的向前去够那个竹筒。我帮她抓起来,递给她。
三明治看了一阵,那个竹筒已经被劈开了,只有一半在这里,另一半早就不见了。竹筒残骸上有不规律的齿痕,应该是炸开的时候自然的裂缝。竹筒上面如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一样全部被黑色覆盖。三明治也像我一样在闻了闻竹筒上的味道。然后用手在竹筒内部摸了摸。
“禾苗,你闻。你闻闻有什么特别的?”三明治好像是让我确认一下的意思。
“硫磺的味道啊。”我以为她只是确认一下竹筒内是不是炸药。
“不是,你闻闻这个竹筒是不是很奇怪,缺少一种应该有的味道。”三明治严肃了起来,但显然还是不敢确认的样子。
三明治一说完,我立即明白了。三明治身上这几个竹筒之间不知道有什么关联,但看起来爆炸的原理是一样的,制止爆炸的措施应该也是一样的。把血液滴入红布条上,然后红布条会把血液带到竹筒内部。如果是这样的话,竹筒内部应该会有血液的腥臭味。但这个已经爆破过的竹筒上面除了硫磺的味道,再也没有第二种其它的味道了。
“这不会是个哑炮?”三明治思考了半天最终给出的答案还是这么跳脱,我正想插嘴。三明治立即又接了一句。“禾苗,我明白了,如果我没想错。也许我身上其他这些竹筒都能变成哑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