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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十几分钟过后，季然给宋医生拨去了电话。
“喂，吃饭了没有。”
“刚吃过，你呢？”
“从中午喝到下午三点，这会儿一点食欲都没有。”电话那端季然的声音有些慵懒，像是刚刚工作完的样子，只是语气里透着少有的情绪和疲惫。
“那你记得一会儿煮碗粥，或者冲杯麦片。”宋医生关切的说。
“知道了。”
“对了，上次拉赞助的事有进展了吗？”
“投资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随后季然一声轻笑：“我说夫人呐，我还以为你会先跟我讨论咱们儿子交女朋友的事情。看来这个研究项目真是比儿子还重要啊。”
“季律师，你这个时间打来，难道不是已经有结论了吗？我是打算洗耳恭听的。”
宋医生的语气平和而随意，透着江南女性的婉约与柔和。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彼此间的默契自不必说。季然那边释怀的一笑：“还是夫人了解我。”
“所以，结论是什么？”
“这事还真有点复杂。”
“怎么说？”
其实一直以来对于季宁和季然的事，宋医生都不是一般的在意，而是十分在意。只是她是一位很聪明的母亲，她不会用母亲的身份去压制季宁。同时她也是一个很睿智的妻子，她不会用妻子的身份去束缚季然。
“这丫头是慕一鸣的女儿。”
“你说的是……前几年金融系统被检举下台的那个慕一鸣吗？”宋医生的语气终于起了波澜。
季然那端舒了口气，语气平淡：“嗯，就是他。而且你也知道他早就离婚了，所以，你猜这丫头的继母是谁？”
听着季然这话，宋医生当然知道话里有玄机。可连个范围都没有要她怎么猜得出那是谁呢：“谁？”
“是陆川那边的合伙人，去年新晋的十佳律师茹乔。”
宋医生几乎零空白的感叹了一声：“……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是啊，这丫头名义上判给了她母亲，实际却基本是她爷爷抚养长大的。”
宋医生一句肺腑之言有感而发：“哦，那这小姑娘挺不容易的。”
“是啊。”
说到这儿，季然似乎也有些感慨。中年人发生家庭变故这样的事情太平常了，只是这几年他看到的也太多了点。夫妻之间闹个翻天覆地，拿到「绿卡」也就释怀了。（那时候离婚证是蓝绿色的）最后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孩子……哎，也真是为难了。
“更巧的是，这丫头的爷爷正是人民社的慕凝杉，慕佬。”
……有那么几秒宋医生没说话，她努力接收着季然传递给她的这一条比一条更让她震惊的讯息。
“就是上次你们去求字没求成的那位慕佬吗？”
“嗯。”
宋医生的语气似乎有些迟疑，却又更像是难以置信：“所以她叔叔就是……”
“嗯，锦荣的慕灵筠。”
……
锦荣国际，广告公司起家，这几年逐步涉及到地产行业。虽说之前经营的方向跟仙子完全是不相干的圈子，而今却做的有声有色。是s市近几年最有潜力的几家大公司之一，实力可见一斑。
“只不过，据我所知，慕一鸣并非慕佬亲生的儿子。但慕灵筠丁克，所以慕家也只有这唯一一个孙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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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就这么听着，宋医生都觉得这桥段已经有那么点偶像剧的狗血味道了。
“那的确挺复杂的啊……”想了想宋医生又问：“那她母亲呢？”
“她母亲只是银行的一名普通出纳，身体一直不太好，目前还没再婚。不过好像已经有了比较固定的交往对象了，是小宁他们学校的一位名师。”
宋医生此刻大概已经明白，为什么之前季然说，小念虽然判给了母亲却基本是由爷爷抚养长大的了，看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那这女孩呢？”
“这女孩，”季然顺手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吴轩见过两次了，用吴轩的原话说：「不是第一眼的漂亮，但很有气质。皮肤异于寻常的白，身材很好，画画的很好，最重要的是，做事十分有分寸。」”
以宋医生对吴轩的了解，如果能被吴轩这么形容，这女孩绝对算得上是那种十分出众的类型，但为什么刚刚季宁只说她一般呢？
“哦？是吗？”
“怎么？夫人有什么疑问吗？”
宋医生随口重复着刚刚季宁说过的话：“刚才我问宁宁她漂亮吗？他只说一般。”
季然那边又笑了起来：“儿子是怕你吃醋，为难他的心上人吧。他就没说别的？”
宋医生细细回想：“哦，他还说，他觉得她很特别。”
“这还没听明白吗夫人？咱们儿子有多挑剔你还不清楚？如果真的就是个一般人，他恐怕是看不上的。”
季然的笑声似乎越来越爽朗。倒是宋医生的心情变的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她轻声说：“我现在倒是越来越好奇这是个怎样的姑娘了。”
“呵呵，儿子说艺考过后就一起见面。”
“嗯，他也这么跟我说了。”想了想宋医生补了一句：“所以你的结论是？”
“我觉得咱们应该相信儿子的眼光。至于这丫头的家庭……”季宁顿了顿：“虽然有点复杂，但也算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帮我打听的人还说，这丫头在整个出版系统都非常有名，因为才貌双全，更因为她还是个空手道高手。”
“才貌双全……”宋医生话像是自言自语：“现在的人说话要不要这么夸张？”
季然没理会自己夫人语气里那明显的醋味接着说：“所以吴轩应该没看错，今天如果不是这丫头有分寸。以她的本事，对付那个没有轻重的教练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什么？她这么厉害……”宋医生的语气里透着不可思议：“那她以后不会一生气就打宁宁吧。”
“哎……我说你们女人啊。”季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天天都在胡思乱想。”
想到刚刚自己夫人语气里的酸涩，季然又补了一句：“还有，一定记得刚升高三的时候，家长会上老师的劝告：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嗯。”
“那你早休息。我这边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会儿也休息了。”
“你别忘了喝点粥。”
“知道啦，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