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们回来了。”
再次走进季宁家的感觉并不陌生，只是多了几分拘谨。当季宁牵着她走进客厅的时候，季然已经站了起来，他笑着说：“丫头来了，快座，别拘束。”
“叔叔好。”小念恭敬的说。
“这丫头个子真的挺高的，感觉快跟季宁差不多了。”
季然的话很家常，笑容柔和了他的眉眼但却依旧掩不住那眸底的凌厉。大律师果然是比一般人更能给对方带来压迫感。
这时宋医生端着刚刚烤好的水果挞走了出来，小念即刻站了起来。香甜的气息似乎稍稍缓解了小念此刻紧张的心情。可头脑依然清晰。
“阿姨好。”
“小小来了呀，快坐。”宋医生一脸热络。
小念点着头却等宋医生落座后才慢慢坐下。这一切的细节都被季然看在了眼里，他似乎默许的点了点头，只是没有人发觉。之后季然开门见山的说：“季宁这臭小子面试一回来就告诉我坚决不出国了。丫头，你知道这件事吗？”
这是一种明显的试探，不过在这样精明的人面前装傻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于是小念坦然的回答：“我知道。”
刚刚还有点冒冷汗的季宁这会儿心算是稍稍安定了下来。他自然了解这是出于父亲的某种试探，但是他却也阻止不了。他对小念的应变能力一直很有信心。只是，面对的人是自己的父亲，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毕竟自己的父亲是比一般人更犀利一些。
“所以丫头你的看法是什么？”
小念先微笑的看向季宁，然后又认真的看向季然说：“叔叔，我尊重他的选择。”
这丫头果然像吴轩说的那样，很机灵，很会处理事情。不过季然似乎早已对今天的见面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游刃有余的笑了起来：“他的选择恐怕不会太成熟吧。”
小念没应声，因为此时不管回答什么都不适合。顺应，等于接受他对季宁的安排；而回应，感觉会更像是在顶撞。没礼貌，不尊重长辈这种「罪名」一旦被扣上就再难翻身了。
倒是季宁，明显有点坐不住了。明明前一晚才说好要只是见面，怎么父亲上来就表现的这么犀利？可如果直接发问不就等于承认自己不成熟了吗？
“爸，您这样会把小小吓坏的。”
这小子。这解围的手段还不错嘛。
“丫头胆子这么小吗？”季然笑着问小念。
小念微微一笑：“一般情况下不会，除了……犯错的时候。”
这话乍一听像是幽默的示弱，但是却十分合时宜。这丫头果然厉害。人犯错的时候都会心虚，自然会心生怯懦，这是本能。所以她其实等于把这个问题重新交还到了自己的手里。因为这要看她现在的做法在自己眼里算不算是犯错。而她的反应等于是由自己来决定的。想到这儿季然突然心中暗暗赞许这丫头的反应能力了。
倒是小念，表面故作镇定，心里却早已乱了章法。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机智与聪慧」在季然眼里会变成什么。但是她仿佛觉得如果就怯懦的不回答，或者随意盲从，反而会让季然觉得她根本配不上季宁……
在这里我们要默默恭喜小念，因为她猜对了。
季然灿灿一笑：“是我不好，刚刚说话太犀利了，大概属于职业病，丫头你别见怪。”
小念礼貌的颔首，微笑的应了一声：“嗯。”
“丫头，对于未来，你的打算是什么？”
“受爷爷的熏陶我从小就喜欢文学和国学，以后大概会选读中文，新闻或传媒相关的专业吧。”
“可我听季宁说，你很有服装设计方面的天赋。而且吴轩教授也肯定了这件事。”
……这个……其实开诚布公也不算坏事。小念莞尔一笑：“叔叔言重了，天赋谈不上的，不过是真的很喜欢，而且也很向往。但是坦白说，我认为以我父母现在的经济条件是无法供我读完这个专业的。爷爷虽然表示一定会全力支持，但是我却没打算用爷爷的钱。”
“哦？”
小念接着说：“婚纱女王王薇薇以前也不是设计师，可后来却成为了婚纱界的翘楚。我资质平庸，这样举例会有些不恰当。但只要兴趣还在，我可以等独立以后先积蓄再去完成梦想。”
季然对小念的这番回答很认可，他并没有承诺什么。但是他觉得他同意了。
“看来丫头你考虑的很周全，而且很有骨气。叔叔很佩服。”
“叔叔言重了，有什么言语冒犯不当之处还请叔叔多多包涵。”
季然粲然一笑：“丫头，在自己家聊天别这么拘谨。”
小念微笑的点了点头。
- 3 -
这时不是何时离开客厅的宋医生拿着一个红色的绒布袋子重新走了过来：“小小啊，准备的有点匆忙。希望你能喜欢。”
小念有些意外的看着季宁问：“这是……”
此时已经看明白局势的季宁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傻丫头，这是老爸老妈给你的见面礼，还不收下？”
……见面礼？那不是见儿媳妇的时候才会给的吗？不是，那不是订婚的时候才给的吗？小念下意识的说：“不、不，阿姨，这我不能收。”
小念的反应其实是在宋医生的意料之内。虽然只是春节在医院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但她对小念还是有了一个比较基本的了解。这种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孩子到底还比一般家庭的女孩子更懂得礼仪跟自持的。
“丫头，你不收，宁宁可要失望了。”宋医生一脸惋惜的说。
“是啊，快打开看看。”一旁的季宁补充着。
“这……”
小念顿了顿小心接过了宋医生手里的绒布袋。缓缓打开后发现是一个白金镶钻的圆柱形翡翠吊坠。虽然并不大，但却十分精美别致。送玉和翡翠代表什么，小念虽然明白的不是很透彻但也知道的差不多。所以问题来了，如果不收岂不是代表自己不同意，但是如果收了的话……会不会又感觉太随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