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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轻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面前慢慢放下了那层防备。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她内心的纤细，温柔，脆弱。这样心境下的她看起来单纯，乖巧，懵懂，却激起了他内心无限的保护欲，还有……独占欲。
他将她的头轻轻的靠向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面颊微侧，薄唇轻吻她的额头说：
“以后就让我像家人一样保护你，好不好？”
小念轻轻点了点头。
也许是在多年后第一次把这些话完整的说了出来，更重要的是对方是这样懂她。她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季宁的衣角，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控制住那越来越急促的抽噎声，可久违的泪水还是如雨水般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的滑落了下来。
感受到小念几近崩溃的情绪，季宁用自己的手紧紧包裹住了小念的那只手，将她的头又向自己的胸口靠近了一点，一个带着绝对宠溺和温柔的声音在小念的发顶处传来：
“乖……想哭就哭吧。”
小念没再克制自己的情绪，另一只手缓缓环住他的手背，此刻的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任性的在他温暖宽阔的胸口毫无顾忌的流泪，撒娇。
她没有哭出声音，可怀里那一阵阵不均匀的颤抖让季宁心里难受极了。
他明白，小念不是一个轻易会袒露心扉的人，今天对他说的这些也许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甚至也可能会是最后一次。她经历过的很多事情有的甚至是连她的家长都永远不会知道。
不告诉他们的原因也许是怕他们心疼，也许是怕再发生一次像校服事件那样的，她无法控制的事情。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也许根本就没有人会真正去在意小念的情绪。
爷爷年纪太大了，虽然有这个心，但想理解到如此细腻的程度，应该是不可能的。
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真的可以独自承担这么多事情吗？！
想到这里，季宁一边轻柔的抚摸着小念的后背，一边用下颌抵在小念的头顶处轻轻摩挲，他掩饰着自己已经明显发红的眼眶：
“以后想哭，想说心里话，想做任何事情，都告诉我，嗯？”
“嗯。”
她的声音乖巧湿糯，让人说不出的疼惜。季宁大概知道在小念的心里也许还有很多让他更加难以想象的故事。比如她为什么会那么自卑，又比如演唱会那天她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
但是今天的她，真的已经不能说更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小念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红肿的眼睛和鼻子下面微微肿胀的嘴唇看起来让人觉得又心疼又好笑。更重要的是，这嘟嘟的小嘴此刻还在要强的吐槽着自己：
“真是的，好丢脸……”
季宁一边帮她整理着刚才哭乱的头发，一边用纸巾小心的擦拭着她脸颊上残留的泪水。
他的力道很轻，纸巾也很柔软，给小念一种她是他珍贵宝贝的一种错觉。
只是过于丰富的泪水早已渗透进入了皮肤的深层，当纸巾触碰到的时候，会感觉有点蜇，又有点痒，就像伤口快要愈合时候的样子。
那时的季宁并不知道，小念心里这条深深的伤口，在那天之后真的因为他的抚慰而完全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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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这有什么好丢脸的？”
季宁拧开矿泉水瓶递给小念：“先喝点水。”
“哦。”
哭过以后的小念不仅带着很重的鼻音，看起来也笨笨的，不过在季宁眼里却是异于常态的可爱。此刻季宁脸上挂着一丝明显的笑：“这一哭，看着脸上的痘痘都消肿了。”
“诶？”
小念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满是笑意的季宁想了很久才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是啊，五官和脸都哭肿了，痘痘当然就显得小颗了……
他还真是……任何时候都不忘记调侃自己。
大概这次真的哭太久了，平复了许久后小念还是不受控制的抽噎了一下，又破泣为笑的说了一句：“讨厌！”
季宁清了清嗓子半调侃的说：“真的？”
……
小念假装生气的把头侧向一边。心想，这人真是专门训练过怎么讲话吗？自己平时也算是口齿伶俐了。跟他一起的时候却几乎就没占过上风。
“现在更厉害了，连撒娇都会了。”
……这句是祈使句。
小念的表情倏然僵了下来：“撒娇吗？太奢侈了。这不是应该出现在慕小念字典里的词汇，更不应该出现在慕小念的生活里。”
她声线朦胧更像是对自己认知的某种质疑。她想起了为数不多的几次，她学着别人家孩子那样在母亲面前撒娇时候的事情。
一次是因为嗲嗲的说了一句「想吃肉肉」，就被母亲严厉的呵斥了。另一次是试着像别的孩子说了一句「妈妈抱」后来母亲阴着脸转身就走了。
有一次她问母亲，她为什么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撒娇。母亲对她说，因为她就从来没撒过娇所以看着小念撒娇她就心烦。
原来是因为她没资格。
不过从那以后小念便再没尝试过。
季宁突然双手捧起了小念的脸颊让她无法闪躲：“听着，以后在我面前，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哦。”
小念用力的想低下头，可却被季宁拖住了下颌，于是只好垂下眼眸，尽可能的逃避着。
眼下不论是距离还是动作都有些过于……暧昧……这让一向习惯和别人保持着距离的小念有点不自在，她并不排斥季宁，她只是……真的有些不习惯。
“我……有点口渴……学长可以递水给我吗？”
这丫头，还真是会破坏气氛……
季宁无奈的把水递给了小念。小念拧开瓶盖就喝了几大口，倒不是单纯的因为紧张，也许哭久了真的比较容易渴吧。
“其实后来这件事有了转折。”这句话，乍听上去似乎只是对上面没说完故事的顺理成章，但细细品味却更像是对刚才季宁想要继续下去的行动的一种打断。
不过，小念的确猜对了。因为季宁刚才已经情不自禁了……
哎……这个鬼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