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感慨,燕灵反应很淡然,说道:“世道变换本来就是这样啊,纵观人类发展史,只有经历病痛才会更懂得珍惜。”
我看了看周围谈笑风生的人,这里有商人,有学者,他们脸上的笑容在我看来透着麻木,我说道:“现在这么直观地处在这个环境下,才更能理解那些革命者他们的信仰和能量。”
燕灵说道:“行了,不要在那悲感伤怀了,你还是现实点,想想下一步的计划,说不定能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
我闷哼了一声,正想着,一个洋人趾高气昂地走进了车厢,拿着一个酒瓶,叼着雪茄,一看就喝醉了。
我这时看到洋人就来气,跟燕灵说道:“你看看那些外国人这高人一等的样子,在我们那时代哪有外国人敢在我们中国大地上耍横,如果有这样的,早就一脚踢到太平洋里面去了。”
燕灵答道:“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我们从鸦片战争前谁也看不上,到鸦片战争后谁也看不上我们。”
她的话有点中国文字式幽默,但是我却笑出出来,这洋人跑来这里干什么。
在那洋人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穿西装的中国人,一直抬着手虚扶着那个洋人,一副太监相,我敢打赌,他对他爹肯定没这么好,结果现在拿洋人当祖宗。
那个洋人在车厢里四下乱瞅,边走边喝着酒,抽着雪茄,车厢里都满是烟味,我看他那样子真想一脚踹他下车。
“哈哈哈,太好了,美人!”那洋人忽然用带着外国腔的中国话喊道。
车厢里的人其实都在看着他,不明白这俩人突然跑到这个车厢干什么,这个时候算是明白了,是来找女人的。
那洋人是冲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喊道,两人身上都穿着欧式的洋装,看打扮家世应该不错。
洋人后面的狗腿子上前一步对那女的说道:“姑娘,这位洋大爷看上你了,走,跟着我们去前面的车厢里吃最好的牛肉去。”
那男的站起来哆哆嗦嗦地说道:“大、大、大哥,我父亲是省督府的,我们就是出来走亲戚的,你行个方便。”
那洋人一把推开那男的,吼道:“滚开,走吧,美人。”说着伸手拉住了那女的的胳膊。
那女的无助地看着他的丈夫,可是她的丈夫已经被吓破了胆,动都不敢动,那洋人拉着那女的就要走。
那个洋人的狗腿子不屑地看了那女人的丈夫一眼,然后又得意地看了看车厢里的其他人,那样子要多欠打有多欠打,而车厢里的人大都是冷漠的神情,有几个年轻人似乎要站起来,但是被身边的人或是拉或是劝的都摁住了。
那个女的不知所措地被那个洋人拉着往前走,脸上带着一种想哭不敢哭的神情。
屠维他们已经看不下去了,我刚要招呼他们准备动手,先把那狗腿子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然后再把那洋人打得上厕所都得让人帮着。
可是还没等我站起来,燕灵拉了我一下,然后她自己站了起来,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向那洋人走去。
在走的过程中,燕灵把帽子拿了下来,散开她那柔顺的长发,用英语说道:“你好,先生,你不准备邀请我吗?”
那洋人回过头来看到燕灵,眼睛一下瞪大了,一个穿着男性的背带裤,白色衬衣,长相又甜又美的女人正用英语问他话。
那洋人拖着那女的又走到燕灵身边,以燕灵的盛世容颜自然比那女的强多了,只要不瞎自然知道如何选择,他走到燕灵身边,稍微停顿了一下,装出一副优雅的样子,弯腰行了一礼用英语说道:“好的小姐,请到你是我的荣幸。”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燕灵优雅地回了一礼,用英语回答道:“谢谢您的邀请,先生,不过我希望进餐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
“没有问题!”那个洋人随手把那个女的推开,然后侧身向燕灵做了个请的动作。
燕灵昂首走在前面,那个洋人和他的狗腿子急忙在后面跟着。
车厢里有的人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人的冷漠就是这么无耻,自己不敢做,反而嘲笑别人,把自己的自尊建立在对勇敢的贬斥上。
我不由地攥紧了拳头,但是因为不知道燕灵想干什么,但是只有配合她。
我让屠维他们做好准备,以便随时行动,过了没一会儿,燕灵就施施然地回来了。
虽然我知道那两块废料奈何不了燕灵,但是还是有些担心,看到她回来急忙问道:“什么情况,那俩人呢?”
燕灵整理了一下头发,把帽子又戴上了,然后满不在乎地说道:“已经被我打晕了,那个狗腿子还被我打断了腿。”
我心里听着虽然很爽,但是还是继续问道:“你把他俩打晕了,放到哪里去了,不是扔下车了吧?”
燕灵不耐烦地说道:“没有,我只是把他们塞到一个厕所里,你放心,没有一天时间醒不了,那时我们就到沈阳了,到时我们就下车了,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我看着燕灵忍不住说道:“想不到你也很聪明啊。”说完嘿嘿笑了起来。
燕灵白了我一眼说道:“得了吧,你以为就你有脑子啊,你还是好好检讨一下,你看看我们在济南那些计划,差点就被你害死了,要不是遇到我那师兄,你想想我们现在会怎样。”
我讪讪地笑了笑,我知道她并不是讽刺挖苦我,而且提醒我,济南的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经验不足,那些老江湖、老狐狸确实比我想象的厉害。
我不再跟她胡扯,而是让小三子去餐车去买点吃的、买点酒,好打发一下这剩下的时间,喝点酒睡一觉,省得看着这世道上丑恶的嘴脸。
小三子高兴地拿着钱去买吃的,我忽略的这小子的品位,净买了些肉啊鸡啊的,算了,吃点肉也不错了,喝着剩下的酒,吃着肉,准备腐败一下子。
这时车厢里进来了两个洋人,后面是些民国时期的乘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