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二天,她却依然来办公室领材料,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就坐在门口,她进门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眼里看不出爱恨。我那天没躲出去,但她却没和我说话。
那以后,她就再没来过我的办公室。她辞掉了团支书的工作,她寝室的跟我说,她和一个男生好上了。我不知道那个男生是谁,我也不想再去深究了。那以后,我也可以不去见她。
后来,她怀孕了,她却叫我陪她去医院,我在接受调查的时候,狠狠的提了她的肚子。
两年后,我在路上见到她,她从一个老男人的车里出来。他望见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怔怔的望了我一会,就转进了老男人的车。
后来我在她一个很要好的朋友那儿听说了她的情况,她那次流产后就不能生育了,最后嫁给了一个老男人。她曾去找过夏宇,但是夏宇已经装作不认识她了。
《写给姐姐和青海湖》——
大西北的青海湖
在青海湖的咸水里
我看你
姐姐
在风中摇曳着悲欢的姐姐
夜风摇落了你的眸子
它们飞上了天宇
闪烁着离人的寂寞
我拿着镰刀
在青海湖边收割石头
像收割韭菜一样
麦子长在云端
长在寂寞的青海湖里
一位寂寞的女郎
用她的锁骨弹奏一首离人的歌子
我坐在青海湖边
坐在云端
坐在麦地里
静静地聆听
天寒地冻
路遥马亡
月比星白
夜比昼长
麦子全部枯萎
我收割的石头全部枯萎
女郎荷月而去
我坐在青海湖里
一只荆棘鸟
飞过我的胸膛
穿堂的风
从青海湖吹到了南美
在那个叫厄瓜多尔的地方
在那个盗贼满街的教堂里
神父用手作喇叭状
叫你的名字
姐姐
你的发在春天里像韭菜一样疯长
你提着菜篮跨过春风的原野
你的篮子里装满了忧寂与欢乐
可我不知道哪样会多一点
我多想告诉你
在月夜升起的日子里告诉你
姐姐
我又看到了青海湖里的石头
它们又青又白
上面写满了海子的名讳
仿佛记得
那是个寂寞的诗人
住在一座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里
可是
姐姐
在那些梦里
我看见他在哭泣
他从青海湖走到了日喀则
又从日喀则走到了山海关
麦子在他脚下生长
他匍匐在麦地上
他用手握住金黄的麦穗哭泣
姐姐
在陇东的兰州
麦子在大雪里生长
留着胡子的山羊
和长着翅羽的飞天在麦地里嬉戏
我看到了你
姐姐
在那个大雾的清晨
你走在的大雪里
你的脚蹋出了长长地脚印
再难踩平
姐姐
——何禾写给2004年的叶子君。
在行走城市的岁月中,在那些看尽了城市霓虹忧伤的日子里,等待戈,守候过,但穿堂的风往往刺骨的凉。南方的山石如何秀丽,南方的水是如何温柔,这些都是北方城市所没有的东西。他是多么希望他如同一个衣钵人一样打马走来,捧起她梨花带雨的容颜。生命的征程是那样长,长的自己都无法用尺度去衡量,而生活的不堪与忧伤,自闭心门的猝然觉醒后,自己又会怎样面对那些曾经的失去。
一阵风吹来,漾开了一片片的句子。
没一个落寞如尘的日子里,我都会怅望西天的残云。阳光穿透厚厚的玻璃,平和的散在深色的原木地板上,我看到千夏那张甜睡如婴的脸,我总会会心的笑,我笑了,真得,我笑了,我很开心。
就如同多年以前,我在我南方的一个小城上高中,每天骑着单车穿行在城市浓密的梧桐树下,我会在许多个下午为自己煮一杯有着浓郁香气的雀巢咖啡,看着我的青春在阳光下绽放。我也会这样会心的笑,那时我还很小,不懂得人世的艰险,不懂得人生充满了劳绩。
许多时候,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去奢谈一些东西,就如同纷扰的尘世外的点滴故事,花开花落的记忆,梦里梦外的黄昏,还有我们一切飞扬的青春年华,在那些淡雅的年代里,自己总是幻想着可以找到什么东西来回忆,就像沧海的岁月回忆着桑田的年代,有时候,记忆轮回了一茬又一茬,自己被裹夹在岁月流浪的涛里,从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一切,不论是梦幻的,还是其他的什么。
子君有时候就像一个幻影一样到映在脑海中,无法抹去,却又抓不住这份真实。
流浪后的心总是空空的,空若林莽般的沧桑的泪眼,无法复制的****忧愁,只是,自己在许多的日子里,不得不仔细回味一番,仔细品尝那些故道情衷的岁月和刀戈满心的记忆。
有时,你影子和颦笑总是不经意间闪入脑海,我知晓,那已是过去的事了,只有些疑惑,为什么会忘不掉这些呢?
而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比如你是丹麦那一尾
回望的人鱼
我愿是那一汪你眼眸里的静海
比如你是风林里那一缕
轻柔的风
我愿是那一片被你摇曳的林
比如你是
马尔代夫那灿烂的星空
我愿是那片静默的星海
比如你是那天地间
飘飞的风絮
我愿是那风里流浪的尘埃
比如你是那一抹西天的残阳
我愿是那残阳下黛色的丘山
比如你是那天空里的最后一片流云
我愿是那双仰望苍穹的泪眼
——白玲写于2005年。
我在睡梦中被车窗外车轮和铁轨的撞击声吵醒,我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却被窗外的景色下了一跳,我看到了湛蓝无垠的天空中真正的是可以用万里无云来形容,这是第一次见到你那么干净澄澈,那么高远的天空。
下车踏上这片天空覆盖下的城市,浓烈的乡愁竟涌上心头。
母亲说我出生的那个秋天故乡枫叶特别的红,许多枫叶经冬不凋。在母亲给我讲这些的时候,故乡已经没有了枫林,剩下的几株枫树叶只有在日落西山的时候才能看出他们曾经的诗情。而我却也是记不起曾经故乡大片大片的枫林了。
母亲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带着我去了江苏,父亲已在那里打拼了多年。我在哪里上完了小学和初中才回到故乡,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看不到了母亲口中的大片枫林了,整个故乡被市场经济波及,各种住房,各种工厂把那片曾经的枫林给毁掉了,那时候起我便不再喜欢我的故乡,我一直在想,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地方的。
后来何禾对我说,你是一个没有故乡情结的人,你喜欢漂泊,喜欢流浪。
我想告诉他我是一个很害怕流浪的人,我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找一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在午后喝下一杯杯咖啡,看完一本本自己喜欢的书,听一首首自己爱听的歌,我其实是一个很怕生的人,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总是会有一种遗失在荒原的感觉。
后来,叶子君对我说,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我注定了漂泊一生。我不置可否。
九月,天气微凉,我起的很早,我是一个贪睡的人,但那一天我起的很早,我坐在晨曦微茫的窗边,天上的云卷云舒,地上有茫茫的白雾,偶尔有鸟的叫声传来。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一个有干净天空明媚的地方,所以我觉得去北方。母亲说那尔很荒凉,可我对她说,那儿有明媚的阳光,有干净的天空。她听我这么说,只是唯唯的应诺,那一刻我发现母亲其实已经老了,她已经在很多的事情上听从我的意见,即使是我要离开她几千公里,她亦是唯唯的应诺了。
我离开故乡了一路向北,路过的青山绿水装扮沿途的荒凉的心境,我想从今后我是独立的了,独立的只喜爱孤独。
开学的第三天,我认识了叶子君,那天,我在办完了我的入学手续后独自一人流连在黄昏的校园里。然后,叶子君就出现了。她骑着一辆漂亮的山地车从一排桦树下穿过来,我被车把带了以下就应声倒地了。她一个急刹把车停下来,我承认我刚才是我太大意了,而且我是个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我看了以下,自己就是手被擦了一点皮,便站起来想走掉。可是他跑过来,急切的问我有没有事,伤到骨头没。
我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反而觉得是我对不起人家,就慌忙的说,没事,就是擦了点皮,回去自己擦点药就好了。
她如释重负,高兴的向我介绍,我叫叶子君,是中文系的。
我也是中文系的啊。我颇为意外的回答。
那我们是同学啦,我陪你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完了我请你吃饭。
她显得很兴奋。
她他推着车子在前面走,我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她一路都在问我情况,我一直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我也只和投机的人很多话,不投机的觉得我另类,我也权当陌路,从不计较。我发现我和子君高兴的说了那么多话,便认定他是我和投机的人,这个朋友算是交定了。
我和子君在吃过那次饭后经常见面,十月的时候,学校举行迎新篮球赛。那时她在自己的班的队伍里打中锋,她特地邀请我去作他的拉拉队,潇洒的球技一刹那就震惊了我,我对篮球不是很喜欢,也很少在球场边驻足观看,但是那天,我在球场外一直看到了他们把球打完,他们队大比分胜出,而子君一个人就独砍下18分,令球场边的一帮女生高呼子君不断。我黯然笑笑,准备转身离开,子君忽然追上来,叫住我。
都看半天了,你不打招呼就走了怎么行,走,今晚我请客。
就这样,我认识我叶子君。只是没想到,她竟是我的姐姐。只是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那一天,何禾来看我,他打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江南的雨丝拂在他的脸上。他说有些冷,我的手拂过他忧伤的睫毛,踮起脚尖轻吻他。雨哗啦啦的在我的耳边作响,雨季开始了。
——白玲写于2009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