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回归,楚天歌只感觉自己的全身连同脑仁如火烧一般疼痛。昏迷之前的场景一点点在他的脑海中回忆起来,只能依稀记得最后自己是挨了林浩一记超忽想象的重击,那感觉就仿佛是被一辆重型卡车撞上一样,耳中隐约似乎还有宁晞及周围人的惊呼声,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挨了这下还能活?……楚天歌忍不住心里嘀咕了一句,摇了摇头,努力甩去心头的恐惧感,开始打量起身处的环境来。
昏暗的灯光映入眼帘,楚天歌观察出自己正身处一处疑似地宫的所在。四周点燃的烛台很有古欧式风格,散发出昏黄的光。正厅不远处,一把装饰精美,镶嵌有各种颜色宝石的巨大座椅横在那里,像是一个王座。其上正倚座一人,穿着一幅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休闲衬衫,宽松的大裤衩,正跷着一副二郎腿,脚上的大凉拖一晃一晃,甚是抢眼。
就着昏黄的灯光,楚天歌逐渐看清了这个人的面容,忍不住惊呼出声:“胡威?!”
坐在王座上的,赫然是自己多年不见面的发小,昨天才在火车上通过电话的——胡威!
“嘿嘿嘿嘿……”胡威开心地笑了起来,旋即又皱起了眉头,“阿天,怎么老挂我电话,是不是以为我忽悠你呢,还是当我进传销组织了啊?”
他说着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甩着两个大拖鞋片子走到了楚天歌身前。
多年不见,胡威的容貌和小时候相比并没有太大变化,样子还算俊朗,可骨子里的一股屌丝气质却丝毫不见减少,这也让楚天歌心里暗暗放松了一些,毕竟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事件已经超出了他自小得到的常识。
好在这位发小看起来还是以前自己熟悉的样子。
胡威也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说道:“今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这家伙的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脑中的隐痛还未褪去,楚天歌按了按太阳穴,声音略有些嘶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都太过诡异,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形容自己遇到的事情了,楚天歌此刻脑中一片混乱,如果不是身上脑中剧烈的疼痛还在一阵阵地传来,他甚至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正如我电话里给你说的。”胡威这会儿说话反而不紧不慢起来,背起了双手,“我们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只是普通人一般情况下根本接触不到罢了。”
楚天歌直觉地感到接下来要听到的事情不得了,不由地提起了精神。
只是胡威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了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父母是怎么出事的吗?”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忘记,他们……他们……”楚天歌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父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随着他的竭力回想,只能感觉脑仁深处传来一阵阵剧痛。
“啧啧,用了清醒药剂也不能让你想起什么吗?看来事情比想象的棘手啊……”胡威咂了咂嘴,继续说出了让楚天歌震惊的话:“你也不用太过努力回想了,你的记忆被抹除过。”
记忆……被抹除?……楚天歌甚至已经有些麻木了,这段时间以来,他遭逢大变,几乎每天都沉浸在痛苦之中,但记忆竟然能被抹除?以为是詹姆斯邦德吗?而且自己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想到这里,他的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准确地说应该是篡改,只是我刚才给你用了清醒药剂,正常情况下,篡改的部分会恢复过来,不过你现在这个情况嘛,显然是不行了。”胡威颇感无奈地说着,“不过好在被植入的记忆已经消失了,只是回想不起来一些事情。”
楚天歌瘫坐在地上,身体仿佛已经被抽空了力量,良久才缓过神来。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你看过网络小说吧?主神空间的概念有没有?”胡威问道。
“没有。”
“简单来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只是众多平行世界的一个,而在另外的宇宙中,还有许许多多个其他各种各样的宇宙,这个你能理解吗?“
若是放在平时,楚天歌可能要伸手摸一摸这位发小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说的话简直就是胡言乱语,然而此刻,他的大脑似乎停止了转动,只能默默地听着,试图相信并去理解对方所说的。
周围昏暗的灯光印入楚天歌的眼中,仿佛一切都是一个梦境,随时都可能醒来,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自己正和父母开心的准备去游玩,宁晞也要考虑找个时候带去给他们见见了……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已经卷入了这种超凡事件中,以前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胡威随意的声音传入耳中,在楚天歌听起来却是那样的刺耳。
就在这时,楚天歌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传来一丝异样。
然后,很快地,周围的空间似乎像是一个有壳的鸡蛋,被打碎开来,裂缝从四面八方蔓延,然后楚天歌只感觉听到一声不存在的破碎声,整个空间就这样破碎了。
然而他还是没能从“梦里”醒来。
周围是他失去意识前的场景,宽阔的教学楼门前,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人,楚天歌想要站起来,然后立刻就感受到左边肋骨一侧传来剧痛,忍不住哼出声来,似乎是肋骨断了。
这时一只手搀扶住了他,慢慢扶着他站了起来,楚天歌侧头看去,正是自己刚才见过的人——胡威。
“幻境很快就要维持不住了,他们马上就会醒来,我们必须走了。”胡威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但额上微微渗出的汗迹显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轻松。
顺着他的目光,楚天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宁晞,和她身边的林浩。
此时林浩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身形,不再有肌肉贲张的样子,体表诡异的花纹也恢复如常,看起来除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就和普通人一样。
“捏碎它。”这时胡威递过来一颗晶莹如玉的宝石,宝石整体呈绿色,表面光结如玉,但除此之外,楚天歌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心中似有猜测,然而什么也没说,只是又深深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的恋人——宁晞,此刻,她正安静地躺在那里,美丽的脸庞一如初见,眉宇间隐隐皱起,似有什么痛苦,让楚天歌心里一阵触动。
“或许她也有不得以的苦衷吧……”楚天歌叹了一口起,手上用力,那颗绿色的宝石并不像真正的宝石那样坚硬,只是些微受力,便如同一颗泡沫一般破碎炸开,带起一阵迷离的光茫,笼罩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