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我的到时间了,医生大哥哥加油!我会回来看你的!”小姑娘抓起了机器人的手臂,上面正显示着12:00,然后将手臂甩开,匆忙的向医生喊了一句,接着跑向碎块边缘——跳了下去。
她跳了下去,只听得一阵急促的破空之声,小姑娘便没了踪影。
街区扭曲之后,道路破碎浮空,但原本应该露出的泥土土层却消失了,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变成了一个深渊。
人们常说,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而当你脱下裤子,深渊会更加聚精会神的看着你......
现在,一个萝莉美少女直直的坠向了深渊,深渊却无动于衷。
本来就也应该无动于衷。
碎片上,医生猛地扑了过去,想要抓住小姑娘的手,可他扑了个空,而且因为冲力过大,厚厚的眼镜掉落一旁,镜片也被地上的碎石撞出了裂痕。
雨还在下,医生的手臂被石块划伤,鲜血和雨水融合在一起。
衣衫也被地上的泥水侵染,略显狼狈,趴在地上。
医生看向自己的眼镜,然后一抹殷红涌上脸庞。
小男孩抱着双臂,漠然地看着这一幕,眼神略显空洞,不知道是在看医生,又或者是在想别的事情。
机器人和丽娜在低声商讨什么事情,似乎对这边的事情并不关心。
“喂!”医生大声喊道“你们俩就不知道过来帮忙拉一下吗?!就眼睁睁看着她跳下去?”
“你们就真的那么相信他说的话?”接着医生用手一指机器人,俊秀的脸都有了扭曲,“就凭他那劳什子预言诗?就让她跳下去了?你们知道下面有什么吗?而且这个高度,这个高度,万一摔死了呢?”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没等机器人开口,小男孩便淡淡的说道,“确实就凭那几首虚幻且含糊不清的预言诗,根本不可能让我妹妹做到这一步。”
“那......那为什么?”还保持着扑在地上姿势的医生一惊,下意识的抬起头,接着又猛然低下头,眼里似乎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
“嗯,对。”小男孩也抬起了头,不在注视着趴在地板上的医生,看向了上方,整个悬浮建筑物的最高点,“是我让她去的。”
“她不是你的妹妹吗?你,你怎么能......”
“唔,你要不相信就没法子了,反正我是要去上面的。“小男孩耸耸肩,看了看难以置信的医生,嘴角掀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随后走向机器人与丽娜。
“丽娜姐,你应该能把我扔到对面吧?”他说道。
“当然。”丽娜随手把肩上的重剑随手扔到地面上,“哐”的一声,整个碎片上的人都感到脚下略微有些晃动,
“轻而易举。”她笑道。
.
光。
明亮而炽热的光充斥着苏夜的视野。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要来干什么,因此只是呆呆的看着。
这光已经在他眼前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见削弱,也不见加强,宛若天边那轮仿佛永恒的巨日一般,无声无息的燃烧着。
燃烧?
为什么我会想到燃烧?
苏夜想要拍拍脑袋,或者扶着它,这是他思考时一个常用的姿势,但现在,往常这个平常的动作却根本完成不了。
因为他感知不到他的手臂,他的四肢,他的全身。
他就像被禁锢在一个充斥着灯光的监狱里,只不过,更加的绝望。
但苏夜的神经可能异于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睛,睡了一觉。
倒也不能说他做的错了,毕竟......现在什么都不能干,睡一觉缓解之前的疲劳这样的作法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即使在刚刚不久他就因为虚脱昏了过去......
虽说他并不能感受到眼皮这一组织,但是他的思维可以做出这样的反射,以至于没过一会,这货就真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苏夜悠悠转醒,眼前依旧是无边无际的光的海洋。
“醒了?”突兀的传来一个声音,声音温婉柔和,格外好听,但在苏夜的意识中却是一阵惊悚的恶寒。
于是他激灵一下,意识在瞬间清醒过来。
“谁?”他的心念微动,于周围的空间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是之前战斗的时候他掌握的不需要用锁链构建器官便能发生的能力,应该说是灵魂的本能。
“不用紧张,孩子。”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便不是之前的轻柔之声,而是仿佛千百人和鸣的一种另类嗓音。
像是几千几百人被强行塞进了同一个躯体,然后在同一个意志的作用下,发出了宛若哀嚎的声音。
诡异,神秘且不可捉摸。
“您是?”苏夜这回老实了,不再有其他的奇奇怪怪的想法。他这个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笔数。
他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叫板叫阵,什么时候需要在角落里缩着当鹌鹑。
换句话说,他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是爷,什么时候,该当孙子。
“几万年未曾有人询问吾之名......呵”声音接着说,但很快轻笑一声,但尽管是笑声,也像是地狱的合奏,让人不寒而栗。
“汝可以称吾为——赫卡忒。”这个名字一出口,四周的光芒就仿佛萎缩了一般,收敛起来,直到变为一个光点,消失不见。
速度很快,快到连苏夜都来不及反应,极昼到极夜的转换瞬息间完成,甚至让苏夜的感官都有了一瞬间的停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光芒消失的那一刹那间,苏夜仿佛听到了一个空灵的女声,声音活跃欢脱,像是快活的百灵鸟一样令人愉悦,但却充斥着愤愤不平。
“该死的,每次撑场子都要我来帮忙......”
………?
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
短暂的错愕后,苏夜很快整理好思绪,准备开口“请问,您需要我来做什么?”
态度非常恭敬,像是一个学生面对着以教学严厉著称的老师。
他知道,赫卡忒是夜晚、鬼魂、和魔法的女神,有传闻称她还和明月与三岔路有关。在远古时期,还作为天地运行的余地存在着,可以肆意添加给别人幸运和厄运,代表偶然性,和侥幸。
如果神话中说的是真的,那她可谓是当时天地中最随心所欲的一个女神了,听说还和冥王哈迪斯有些关系。这不由得苏夜不紧张。
虽说他不喜欢书本内容,但是作为一个希腊神话中的主要角色,苏夜也算是略有了解。
但即使是略有也足够了。
于是他不由得开始担心,
并且有些忐忑的在一旁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