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隆赌场里很热闹。
来来往往的汉子不是在相互交谈就是坐在凳子上兴奋的叫喊,掷骰声,银钱声不绝。
整个赌场里很闷,空气不流通,房间里有股特殊的气味,不算臭但是难闻。
当你长期处于一个环境里,那么你就会适应期内的气息。更何况这是一群神经高度兴奋的人。
人生在世,为利往来,为利疯狂。
在角落的某张桌子边围了些许人,在座的一人非常特殊。浑身雪白,就像敷了一层面粉在身上。他的手指很细,很长,皮包着骨头,看着挺渗人。
对于这样的人,平常人本能的就抗拒接近,生怕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疾病。
在这玩的都是赌徒,输赢上头之后,别的可就不管不顾了。
这一桌是麻将局。
他的面前堆着一大堆银子,随着他摸来一张牌,轻抚牌面,似是知道手中的那张牌,他重重的把牌一翻,大喝道:“胡了!”
他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真是见鬼了,怎么又胡了!”
“该死的,你不碰胡的就是我!”
有人叹气,有人咒骂,只有赢家最得意。
白肤男人乐呵呵的:“来来来,继续?”
“来!赢不回来今儿我就不走了!”
麻将推到又重建,管家挤过人群终于找到了他,在他耳边私语。
“刀子去了?”
管家点点头。
“有他在够了,咱们继续来!”
管家小心翼翼说:“家主说了,请四位大人都回去。”
白肤男人有些不愠:“知道了,走。”
有人不乐意:“赢了就想走?”
白肤男人见状,一掌拍裂麻将桌:“我做事用你教?再敢拦我,杀无赦!”
众人被他的气势吓到了,一时之间再没人多语。
他冷哼一声:“不服的尽管来肖府找我,我叫白翎。”
管家战战兢兢地跟在白翎出了赌场。
赌场里外截然不同,空荡又安静,只有晚风在吹着,地上的落叶说着这个季节的冷清。
“叶远和王鹤通知了吗?”
“还没有。”
“肖长正就会大题小做,你去叫他俩,我自己回去。”
……
走石街和上云巷。
等到管家这两个地方时,他找到的是两具冰冷的尸体,猩红的血液流了一地,因为时间关系已经凝结,加上这两人的死状异常惨烈,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管家被吓得半死,双腿哆嗦,走路都不太稳,他是连滚带爬回到府上的。
肖长正见他脸色不太正常,问道:“四圣子呢?”
管家双目无神,似被吓了一跳惊醒,颤声道:“程大人和白大人没有回来吗?”
肖长正有些不耐:“你没把他们找回来?”
“他们两个说自己回来,至于王大人和叶大人,他……他们被我找到的时候已经死在街上了。”
肖长正听闻大惊:“死了?!”
“这么说程刀刀和白翎,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啊……”
吴之曦双手抱胸,老神在在,这一切和他毫无关系,只是看来今晚不能帮林朝静解决肖家的高手了。
肖长正在院中踱步,思考片刻后抬头盯着吴之曦,眼神犀利,想凭着自己的气势压迫他:“四个人全死了。你究竟是谁?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吴之曦抬起双手一脸无辜:“哎。这可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
“你莫名其妙闯入我肖家,四圣子莫名其妙被人暗杀,我很难相信你啊。今夜所发生之事充满怪异,恕我不能让你走了。”
“你府上高手都死了,还能拦得住我。”
“你这么目中无人,我更不能放你走。二护法,拿下他!”
吴之曦感应到两道强大的气息在暗处一左一右向着他慢慢接近,只是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看来这两位就是肖家的宗师。
吴之曦不惧反喜,来得好!解决这两个人林家的危机就化解了。
就在他蓄势以待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一些声响,随即闯进来一队人马,共五人。
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多岁,星眉剑目,一举一动都有领袖气质。这五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腰间别着剑。
这不是最显眼的,重要的是他们胸前绣着的字。
这是一把剑,横放着,称作“一”。剑下有一朵云在衬托着。
举国上下能有如此标志的便是一剑派了,没有人敢冒充一剑派,这会受到无穷无尽的追杀,这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肖长正脸色阴沉不定:“你是一剑派子弟?”
未等吴之曦开口,为首之人说道:“一剑派来此办事,闲杂人等退后!”
“肖长正,你肖家世代为风波城里的名门望族,竟然收留魔教余孽,你可知罪?”
“不知阁下是?”
“一剑派!剑双,邹起。”
“原来是一剑派五剑之一,久仰久仰。只是邹兄,勾结魔教这事从何说起,我肖某人活这么大,岂能不知魔教是何,收留魔教中人有多大的罪过?我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但也不会丧失人性与魔教为伍。”
“把人带进来!”
两人死,两人被活捉,但是也已经奄奄一息。
白翎和程刀刀满身是血,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也不知被砍了多少剑,隐隐约约能在这血肉之间看到一抹白色,应该是骨头。
他们有气进没气出,不知剑双用了什么方法吊着他们一口气,这个求死不得的折磨见者都得胆寒。
“肖长正,你最好说实话,不然你们肖家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肖长正身为一族之长,混迹江湖多年也没有见过这种手段。
百闻果然不如一见,剑双是一剑派最可怕之人不是说说而已,残忍、可怕、冷血。与魔教想必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二者头上的名头不同,正道与邪教。
蚍蜉如何撼动巨树,一剑派背靠朝廷,他小小肖家是死都斗不过的。
肖长正的心理防线就在邹起的三言两语下崩溃。
他嘴唇干涩,艰难说道:“是,我承认我收留了他们,我本想利用他们除掉李林家后再反杀他们,没想到他们这么快……这么快就被你们逮到了?”
“好手段。但你难道不知道魔教是这么好利用的吗!”邹起的声音突然拔高,宛若雷鸣一击击轰在肖长正心上。
“魔教十几年来苟延残喘东躲西藏,从来不敢在世人面前露面,这一次是为了什么?”
“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知道他们所图甚大!他们岂能不知你心里卖的关子!”
“到底是谁在利用谁!你想明白了没有!”
肖长正声音颤抖:“怎么会这样?”
“你可知他们在魔教的身份?”
“他们是魔教四圣子,说是圣子,但其实是真正圣子身边的护道者。我想起来了!那日他们说是要与我做交易,而那时不知为何,我恍惚之间便答应了他们。”
肖长正一番思索,想起自己之前可没有如今这么大的野心,这么多年与林家合作来他从没有歪念头,而在见到四圣子之后自己变化非常大,心中的邪念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变得贪婪,野心无比大。
“那就是了,你被他们用邪功蒙蔽了心智。现在四圣子已伏法,真的圣子一定就在附近,我现在需要你肖家配合我一剑派全城搜寻,发现圣子,当场击杀!”
“愿为一剑派效劳。”
“虽然如此,但你肖家勾结魔教是事实,此事过后再另做惩罚。”
肖长正心中长叹,这一次肖家真是元气大伤,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复现在的辉煌。
邹起转向白翎和程刀刀,冷喝道:“说,你们的圣子藏在哪里!”
白翎和程刀刀跪在地上,他们意识尚在,两人忍痛抬起头:“一剑派?我们圣子迟早会把你们一个个都杀死!”
“真是嘴硬,看来对你们的折磨还是不够!”
白翎忽然挣扎起来,脖子上经脉毕露,他嘶喊着:“圣子!赐我等一死!”
没有回应,只是这两人的身体开始七窍流血,黑色浑浊的血液汩汩流出,然后二人化作黑烟升起。
邹起环顾四周:“果然在这附近!所有人都不许走,肖家人和我们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