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安逸又睡懒觉了?“林光一边一手拿着一把灵草装进背后簸箕一边说道。
小粽子擦了擦汗水,撑了撑腰呼出口气说道:“虎爷去叫他了,应该在路上了”
林光回头笑道:“那他有的受了。”
“小光,小粽子,吉祥啊,今天这么快就来了”
一名中年汉子走来看到林光在灯火下的脸,每个人都要带着一盏灯,不然是看不见地上的草药的,而且也很危险。
“李叔吉祥,早来早回去嘛。”林光作揖道。
小粽子看到长辈则是笑嘻嘻的“李叔吉祥,今儿我肯定要比你摘的多。”
中年汉子是李陌颜的父亲,许是自己的女儿跟这几个孩子同龄,就特别喜欢跟这些孩子聊聊天、唠唠嗑,以便和自己女儿更好相处,女儿长大后啊,变得不太爱跟父母说话了,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啊,中年汉子总是担心自己女儿有什么极端想法,奈何自己也是个糙汉子,不知道怎么去和女儿沟通,陌颜又是遗传了她母亲的性子,两人经常说不了几句便冷战,谁也不理谁,中年汉子愁啊......
陌颜跟林晨关系倒是不错,两人经常形影不离,李叔不只一次让林光去探探林晨,希望能了解女儿多一些。
东岭药山到处都是灵草、灵药、灵物,南岭菜地到处都是庄稼作物,日常食用的米菜,虽然品类很少,但村长渐渐从外面带回来更多的种子,慢慢会好起来的。
男人是不能去菜地的,只有女子才能去,爷们儿得有爷们儿的样子,爷们儿得去爬山,当然药山险峻的多,一不留神就会摔的头破血流,谁家女子不是家中的门面儿,女人活得好,活得越来越漂亮,那家里的男人才有面子,所以啊,男人们也坚决不让自家的女人上山。
“听我家媳妇儿说,你姑姑许久都未曾去菜地了,许是又遇到什么伤心事儿了,你可得去看看,万万不要出什么岔子了。”李叔严肃道。
林光每天都在这里劳作,是不能偷懒的,虽然爷爷是村长,他不劳作的话,也是没有饭吃的。当然姑姑也每天都要去菜地劳作。
自打林光记事起,姑姑总是一副忧伤的神情,特别见到他和林晨,总是别过头流泪,家里死了一只家畜,姑姑都要流泪并亲手埋了,是绝对不允许林光林晨打吃肉的注意的,自家姑姑埋了死去的家禽后还要悲伤好一阵子呢,导致林光林晨每次都是躲着姨娘杀家禽吃肉,现在好了很多了,不会再看着他们就流泪,姑姑总是把最好的给他们兄妹,每次都托爷爷去带些说是叫做“针线”的物品,给兄妹二人织新衣,从来不缺新衣服穿,兄妹二人也待林姨如母亲一般。
林光很是不解,姑姑从未对他笑过,村里人都说,林姨是天生辈体,上辈子是个苦命人吧,没有医治之法的。
林光此刻听到李叔之言,顿时眉头紧皱,这几日他下山回家,姑姑那间屋已经点了灯,显然已经回家,他也不知道姑姑有没有去菜地。
对于姑姑伤心难过也习以为常了,林光问过许多次,一问姑姑眼泪就夺眶而出,林光问了几次后便不敢再问了,可是姑姑最近又没去菜地了,最近姑姑又发生什么了?最近的怪事太多了。
“多谢李叔的提醒,我回家后会问问姑姑的。”林光再次向李叔作揖道。
李叔笑着摆了摆手:“小事儿,都是一个村的,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林光笑道:“李叔,不用为陌颜烦恼,女孩子长大了总要有自己的秘密的,我回头会问问我妹妹陌颜的近状。”
李树大喜:“那就拜托小光了。”说完便走去其他地方采摘去了。
小粽子走到林光近前说到:“光哥儿,要不你先回去看看林婶吧。”
林光故作笑颜道:“无妨,我在这里等一等安逸,先问问他,姑姑不会出事的。”
片刻后,李安逸来到了东岭药山。
一见到林光马上就开始诉苦,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光哥儿,你是不知道那个张元是多么可恶,居然给虎爷出馊主意,害惨我了,你得帮我做主啊。”
从前每次李安逸惹了张元,总是李安逸被收拾,每次都是林光帮他找回场子,带着李安逸过去跟张元理论,在长辈的干涉下,双方最后都是和和睦睦的,这些年,长辈们都习惯了,林光也不太爱去管李安逸与张元的事,这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全村就数这两是祸害。
林光装作没听到,反问道:“安逸,你今日有没有什么反常之事?“
李安逸回道:“没有啊......啊,今日反常之事就是被张元那小子整了,又撒辣椒面又下药的,光哥儿,你得替天行道啊。”李安逸故作被伤害的很惨的神情用手捂面,从指尖缝隙偷偷看林光神情。
林光闻言后与小粽子对视一眼,两人此刻明显都放下了心,果然是自己想多了,问了好多人了,都没有发生这奇异之事,最后以为是他们同龄人才会发生,李安逸这下给他们带来了踏实。
“安逸,你以后少与张元争斗,你玩不过他的,我今日有事,得先行下山回家了,明日再见。”林光说完不顾李安逸的哭腔便转头下山而去。
林光回去的路上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得问问张元此事,毕竟全村子只有他们四人是同龄人,但姑姑的事更让他着急,先行回家了。
姑姑的房屋在林光与村长爷爷旁边两里地左右,林光出门的时候,看见姑姑屋子没有灯火,估摸着姑姑已经走了,未曾多想,此刻却是越发担忧。
片刻后,林光来到姑姑屋子门前,两下两下敲门,轻身道:“姑姑,在家吗?我是光儿。”
林光等了许久,正欲推门而入,屋内传来声音,毫无气力。
“光...光儿啊,哎,进来吧。”
林光闻言心中一颤,姑姑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光缓步走入屋内,看看姑姑正蹲着在找寻什么,佝偻的身体不断抖动,林光赶忙蹲下询问姑姑:“姑姑在找何物?光儿帮你找。”
“蜡烛啊,太黑了,姑姑看不见光儿的脸,心里不踏实。”老人苍老的声音再一次牵住林光的心铉。前些日子姑姑都还是好好的,为何几日不见就如此了。
林光握住老人的手,扶她起来坐下,自己则是在屋内找寻蜡烛,只是林光脸上留下几行清泪,无声亦无力,他感觉姑姑要离开他了,就像村里其他老人一样,再也见不到了。
林光翻了几个箱子,看到箱子里的一些物件,林光只觉得熟悉无比,彷佛时曾相识,却也无从找寻。
屋子里亮堂了起来,林光把蜡烛放在离姑姑最远的窗边,缓步来到姑姑面前,蹲下,握住老人的手。
“姑姑,您身子还好吧?如果下不了地,那就不去菜地了,光儿每天多摘些灵药,把姑姑那份儿一起做了。”林光强掩悲伤,故作常态说道。
姑姑面无表情,眼神带着慈祥看着林光。
“知道我的光儿心疼姑姑,不要累着自己了。”
“光儿不怕累。只要姑姑永远在光儿身边。”林光坚定的说道。
“光儿,你知道吗?你天赋异禀,你不该呆在这儿”
“咳~咳~~”
“等村长回来,姑姑就要离开了,不要悲伤,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的,你应该梦到些许了吧?”老人上气不接下气,说这段话说了很久。
林光浑身大震,姑姑要离开了,就是说.....姑姑要死去了,我梦到的那些?林光此刻并未去思索太多。
林光再也止不住眼泪,大声哭喊,轻轻趴在老人的双腿上,他怕自己太过于用力,老人会瞬间离去,他怕....他太怕了......明明是个铁血男儿,不知道为何,记事起,总是担惊受怕。
老人摸着林光的头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光儿,听姑姑说,你不要恨任何人,要恨就恨我,姑姑对不起你们兄妹,姑姑真的好想弥补你们。”
林光早就感觉到,姑姑总是在埋怨自己,所做一切,皆是刻意而为之,总想对自己和妹妹好点儿,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姑姑究竟发生了什么?
“姑姑,你走了,光儿该如何活着,该如何为妹妹疏辫?光儿不会啊。”林光几尽绝望说道。
北邻火山上
一名老者站在山巅,注视着荧光遍地的黑暗世界,眼睛洞射千里,林光和姑姑的景象被老者一览眼底。
一声轻叹,右手一挥,林光姑姑所在之地出现一道光柱,周围所有人都被惊动了,震撼的看着这道光,所有人脑海里似曾相识的景象重现。
“光,是光啊。”
“这竟是传说中的光。”
“光现,人去,谁去了?”
所有人停止了手中事,看着这道光议论纷纷。
东岭上,小粽子看着那道光的方向,惊愕着。
“那是光哥儿姑姑家的方向,不好,我们快走。”说完便和李安逸快速下山朝光柱方向而去。
林光看着眼前被光柱笼罩的姑姑,整个脸孔被悲伤扭曲了,光现,人去!这道光要带走他的姑姑,姑姑的身影在这道光中越来越淡,林光失声力竭大喊着,不停得用双手去抓住姑姑的身体,可是怎么都抓不住,林光悲痛欲绝,梦中的自己好似也是这般痛苦无助,他的人生总是这样,在意的人,没有一次是留下来的。
悲伤扭曲了林光的脸庞。泪流满面,双手不断在前方挥舞着,突然,姑姑对着他慈祥的笑了笑。
“我的光儿,你要变强,以后要保护好你的妹妹,也一定要去那村外。”
“哎,去日已多,来日渐少,理不清,不理了,忘不掉,不忘了,能算了,都算了,随遇而安,做埂上野草,风来招摇,雨来醉倒,天色昏暗,与萤火共舞。“老人轻叹,消散于空中。
林光楞在原地,姑姑从未对他笑过,看着姑姑最后的余光消散,脑海里不断浮现姑姑的话语。
北邻火山巅上,老者的身旁凭空出现一名老妪。
“澹台先生,时机已到?”老妪坚定问道。
老者如释重负笑道:“时机到了,封印出现虚弱,我该为你们解开了。”
老妪郑重退后几步,向老者跪拜下。
“多谢澹台先生这些年的照顾,以后就交给他们几人吧,他们必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老者看向远处黑暗的天空,不知道在观察什么,眼神极其凝重。
“你不必如此,我也是为了赎罪罢了,再等两年,这片天地必定重现往日光辉。”
老者话一落下,火山内,传来阵阵咆哮,不甘的咆哮,导致火山喷发,不断冒出岩浆。
村里人都惊惧的看向火山。
远处黑暗的天空,阴风嘶吼,突然黑暗中在凝聚什么,发出滋滋声,一双血色瞳孔在天空一闪而逝,一开一阖,村里人有个人注意到了,揉了揉眼睛,不断询问身边人看没看见,身边人都没看见,导致那人以为自己眼花了。
“又逆乱化兽吗?真是无趣,也罢,有那人在,不会出什么乱子。“天空里竟有一个怪物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