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突兀的尖叫打破了小林辉仁的思考。
临靠着他们饭桌的女士跌跌撞撞的从角落中跑出，惊慌的表情仿佛印在了她脸上一样久久不能消散。
“发生什么了？”
小林辉仁凑过脑袋朝外观察，难得的聚餐气氛被破坏殆尽。
“救命啊！”
女士拼了全力向门外奔跑，惹得居酒屋内的众人一齐注目观看。
堵在门口的服务员立刻抓住那位引起骚乱的女士问道：“这位客人，发生什么了吗，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女士的大喊大叫已经达到了影响大家进食的程度了。
“放开我！让我出去！”
女士一刻都不想停止自己的逃离，她那瘦小的身躯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直接将服务员推翻在地。
“什么情况？”
小林辉仁坐在外道又靠近事故点，自然首先前去查看异常。
过道中飘来了一股让他感到些许不安的臭味。
“难道是?”
没等小林辉仁揭露出臭味的来源，一份剧烈的爆炸直接席卷了他的身体，将居酒屋的一角彻底掀翻。
“咳咳。”
小林辉仁吐着鲜血强撑起身体，感觉自己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
他的意识瞬间变得飘忽起来，虽然自己是魔人，但在防御力上和一般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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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
小林辉仁再次睁眼发现周围的环境产生了变化，嘈杂的居酒屋已然消失，周身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淡白地板。
“我记得刚才是发生爆炸了吧？”
小林辉仁从地面上爬起，感觉自己的伤势凭空消失了，断掉的肋骨和内伤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哟。”
一声招呼从他背后传来，那份声音和小林辉仁如出一辙。
“........是你吗？”
小林辉仁叹了口气，一瞬间明白了那是谁在呼唤自己。
和自身融合了的恶魔有着小林辉仁相同的身体，就像是心中分裂的第二人格。
“你的样子不是很惊讶呢。”
第二位小林辉仁无奈的摆摆手表示无趣。
“当然惊讶，但不是对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林辉仁从恶魔身上撇开视线，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空空如也，周身除了脚下踩的地板以外便再无他物了。
“这个轮不到你向我抱怨。”恶魔歪起上挑的嘴角笑着说：“毕竟这里是你的内心世界，什么都没有，难道你很寂寞吗？哈哈。”
“我的内心世界？”
小林辉仁知道恶魔不会说谎，但还是不太相信自己会空虚成这种程度。
确实现在的生活谈不上有趣，但自从加入对恶魔特种课之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自己是有归属的。
“但你还没解答我的问题。”
见看不出什么门道，小林辉仁索性放弃了在内心是否空虚上纠结，他更想知道为什么人在这里。
“那当然是你死了。”
恶魔不满的朝小林辉仁抱怨，他们二心一体，作为宿主的小林辉仁死亡，也就代表无法履行他们间的契约了。
“是因为刚才那个爆炸吗？”
小林辉仁回想起居酒屋中的遭遇开始感慨，“人类的身体还真是脆弱，我觉得自己应该还能抢救一下才对。”
“同意。”
恶魔跟着点点头表示自己十分认同，人类之于恶魔就像是虫子一样弱小。
“然后呢，总不能你是来挖苦我的吧？”
小林辉仁拍拍另一个自己的肩膀问道。
“挖苦你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恶魔指了指周围的空间，表示让小林辉仁见到自己空虚内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是要和你签订新的契约。”
“新的契约？”
“没错，你自己刚才也在抱怨人类的身体脆弱不是吗？我可以给予你更强的力量。”
“你还真是大方。”小林辉仁饶有兴趣的准备继续听下去，“但是契约可以签订复数的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因为人类本身的价值很低，想要榨取他们的代价一个契约往往就足够了。”
恶魔因为和小林辉仁融合为一，自然也知道他的经历。
“那个森下不就因为被蜗牛触碰到而死了吗？”
恶魔逐渐停止模仿小林辉仁的身体，重回到了自己起初的模样。
锋利的长刀漂浮在他的眼前，这就是恶魔的身姿。
“说吧，契约是什么？”
小林辉仁并不像其他人如此警戒，反而十分热衷于和恶魔签订契约，他知道已经和自己一体化的恶魔不太会出什么刁难的条件。
“猎杀更多的恶魔，我就能给予你更进一步的力量。”
猩红的血液突然从剑尖开始蔓延，像是加载的进度条一样上升，最终停在了三分之一的长度。
“因为这次你超额杀死了两只恶魔，代价我就先收下了。”
小林辉仁完成契约的代价不算太苛刻，只是每个星期杀死一只恶魔而已。所以参与任务的那份完全是多出来的。
“你还真是大方。”
小林辉仁已经是第二次夸赞自己的恶魔了。
“那是当然，比起真琴付出所有情感的代价，我可以算是大酬宾了。”
恶魔形象的用小林辉仁刚得知的情报进行举例。
小林辉仁皱起眉头：“我说能不能不要一直偷窥，搞得我一点隐私都没有。”
“那可做不到，你我是一体的。”
恶魔不接受讨价还价，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他又特地从长剑变回了小林辉仁的模样。
“等等，但按你说的我不是死了吗？”
小林辉仁突然意识到了最大的问题，已经死掉的自己又如何完成恶魔的契约呢，更别说签订新的契约了。
“可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恶魔转过身体提醒，他们没有剩余的时间继续交谈了。
一股强大的拉力拖拽着小林辉仁的意识从这里飘离，他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待再次睁眼他发现自己的视角又回到了起初的平躺。
“神原先生？”
小林辉仁微微睁开的眼中是表情焦急的神原，他正用刀划开自己的手臂为小林辉仁送上鲜血。
“醒了吗，血还够吗？”
神原激动地抬起小林辉仁，让虚弱的他不要乱动，继续张嘴吸血。
“究竟发生什么了？”
小林辉仁眼角边是烧成灰烬的居酒屋，他在内心世界的一会儿工夫外界已经过去很久了。
“是恶魔，刚才你被恶魔攻击了。”
神原简短的概述了事情经过，他现在能够照顾小林辉仁也就代表事件解决了。
“这样啊。我没事了，神原先生。你血流太多了。”
小林辉仁伸手推开他的手臂，完全理解了恶魔的提示。
魔人不会轻易死亡，只要有鲜血的供给就能够复活。
小林辉仁自己执行任务时还想到利用这点，结果转头就给忘了。
“没关系，你还很虚弱。而且我也是才给你供血而已。”
“我没事了！”
小林辉仁不想再麻烦神原先生，认为那只是客套话而已。如果神原失去了太多血液，白天虚弱的他是无法撑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