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锈剑,青衫上流过云影。
小道士跟着老道士下山游历,背上那把锈剑是师傅叫他劈柴时用的。他很小的时候就被爹娘抛弃,是老道士在街边把他抱回来的,老道士便是他唯一的依靠。
小道士在桂树下坐了一上午,书篓歪倒,满地狼藉,风刀剪落,霜花满袖。他翻遍了老道士的书篓,仍找不到一口干粮。
蝉风随风东西,引他思绪飘远。从前,在那座小庙里,也是漫天蝉鸣,绕着他,追着他,勾起他腹中的饥鸣,老道士只给他一碗寡淡无味的米水,他口干舌燥,扯了一根草在嘴里烂嚼,一碗米水根本不够……
小道士眼巴巴地望着老道士,道:“师傅,饿……”
老道士无言的看着他,默默地把手伸进衣衫里,掏出一块大面饼,掰了一大片给他。
小道士抓过面饼就开始啃食,他太饿。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每日就吃这么点食物,根本难抵腹鸣。
小道士道:“师傅,我们今天去那行善?”
老道士道:“今天便吃桂吧……”
“桂?为何要吃桂?”
小道士看着老道士日益苍老的面孔有些不解。小孩子不会多想啥,每日想的大抵就是吃和睡。
老道士慈善地揉着他的头发,微微叹了口气,几次张口,却又无言无语。
小道士道:“师傅,我们去城里逛逛吧。”
他睁着大眼,哀求着老道士。
老道士站起身,眺望着山下繁荣的城市,枯槁的脸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摘下数片花瓣,嚼在嘴里。小道士学着老道士也把花瓣嚼起来,满嘴桂香。
老道士看向他,道:“桂是怎么吃的,善是怎么行的,路是怎么走的,这些以后还得你自己去体验,师傅只能远远地看着你、看着你的身影在红尘中漫步,没有什么人能一直陪着你,包括师傅。”
“师傅,我不懂。”
老道士道:“不懂就试着懂,不会就试着会,师傅已经老了给不了你更好的,你想要的那些师傅已经没办法给你。”
“师傅,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老道士道:“哟,师傅感觉城里又有人需要我们,徒儿,带上东西我们走。”
小道士跟着老道士进城,进了一个气派的府邸,相见都没有说什么,不过小道士倒是觉得那个小女孩貌似总在看他,搞得他有些羞涩。
晚上,老道士在厅堂里挥舞着桃木剑,酒水四溅,身前的黄符凭空燃烧。
第二天,老道士消失了,小道士哭喊着还他师傅,可是老道士却再也不会回来了,女孩远远地看着小道士摇头。
从此,小道士改性宋,成为这宋府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