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啦!”卡特突然从浴缸中惊醒,热水已经冷却了下来。他赶忙擦干身体换好一套休闲装,准备出门。
“拜托,这是去参加派对不是去面试啊!干嘛这么紧张。”他站在镜子前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吸了一口气推门离开宿舍。
战舰的走廊早已经人声鼎沸。几个围成一堆,一边聊着,笑着朝尽头的餐厅走去。卡特好不容易挤过人群,踏进已经再熟悉不过的餐厅时突然愣在了原地。
“你告诉我这是餐厅?”
原本后厨和领餐口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小吃摊位,东方面点,西方甜品一应俱全任凭挑选,甚至还有自制的甜品,无论是色泽还是形状都极为诱人,只要踏入那一片区域,就能被一股浓郁的面点香气所萦绕。
原本的桌椅板凳全部换成了黑色的沙发,黑色卡洛仑风格的椅子和铺着桌布的黑色木制桌子。且大多为三人桌,部分四人桌五桌,几乎没有双人桌和单人桌的。这完全就是一个完美的交际派对嘛。
餐厅(准确的说是酒吧)中间搭建了一个宽阔的圆形舞台,天花板上的灯光都聚焦在了舞台上,酒吧四角悬挂的音响一看商标便知道是世界精品。
在小吃区对面则是酒吧吧台,靠墙的酒架上摆满了各国的陈年名酒,当然,还有各式普通酒类但其中也不乏民间经典,如:伏特加,威士忌和那经济实惠的水手们最爱的微微泛着淡黄色的朗姆酒。
而酒吧的墙壁也没空着,无一例外的挂上了卡洛仑风格的风景油画和寓意不明但图案精美的各式旗帜。
这种极为奢侈的卡洛仑皇家风格让初来乍到的卡特尤为震惊。
“别愣着了,过来做吧?”不远处,帕斯卡独自坐在一张五人桌上,卡特没有推辞,坐在了帕斯卡的对面的沙发上。
“这几个空位是给谁留的?”卡特看着空着的几个位置不免好奇帕斯卡还邀请了谁。
“没有特定人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着帕斯卡指了指旁边几桌有说有笑的塔兹兰佣兵们。“说不准他们才刚刚认识呢,聚会本来就是交际的场所啦。”
说着帕斯卡站了起来,看了看目前除了老板外还是空无一人的吧台。“要来点吗?”
“不了,我不喝酒。”卡特连忙摆手拒绝。
“红酒也不来点?”
“不了。”两次都被拒绝后帕斯卡也不再说什么了,毕竟卡特才刚满18,就算喝酒也肯定比不过帕斯卡那酒量。
“在这呆着也行,四处转转也可以,自己安排吧。”说着帕斯卡走向了不远处的吧台。
“呦,这不是卡特嘛。”帕斯卡前脚刚走,史密斯就端着两盘甜点坐在了原先帕斯卡的位置。“抹茶味的蛋糕哦,尝尝吧,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抹茶味?!”卡特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直接用切下一大块用餐叉塞进了嘴里,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只见卡特满脸通红,双眼微闭,嘴角略微有些上扬,呼吸也越发紧促。
“没事吧卡特?”史密斯感觉不太对劲,赶忙使劲晃了晃卡特的肩膀,晃了几下后卡特突然猛吸了一口气,脸色也慢慢正常了。
“你那是噎着了吧…………”这可是史密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见到好吃的不要命的玩意,要不是自己发现的及时,再晚一会卡特可能就真背过气去了。
“啊……多谢啊。”卡特一边回味这那一股浓浓的混杂着抹茶和浓郁奶油味的松软蛋糕,一边向救了自己一命的史密斯道谢。
“吃东西悠着点啊,不能碰见自己喜欢吃的就不要命了啊。”
“好好好,以后我注意。”虽然卡特嘴上这么说,但手里的餐刀和餐叉可没停过,一块接一块的把切成小块蛋糕源源不断地送入自己的嘴中,史密斯还想继续劝阻,但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吧。
“唔(话)输(说)雷萨里特不来吗?”
“把嘴里的蛋糕吃完在说话啊!这样显得很没规矩的!”
“好好好,抱歉哈。”卡特咽下蛋糕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肯定来,但估计会晚一会。”史密斯也端起盘子用叉子扎起一块蛋糕享受了起来。“难得今天不用值班,可得好好放松一下。果然,雷萨里特推荐的蛋糕味道确实不错。”
“你平时不休息吗?”卡特将空盘子扔在桌子上,想起之前每次去舰桥都是史密斯在值班确实对他的时间安排感到好奇。“难不成你全天值班吧?”
“那倒不是。我是负责白天的值班工作,而且白天看管相对轻松,所以可以随意进出舰桥控制室。夜间是帕斯卡亲自值班,所以你明白他的房间为什么那样了吧?”
“那他白天呢?不休息吗?!”
“他白天还得随时处理各地外勤干员发来的报告,一天能趴在办公桌上连续睡个3个小时就很满足了。”他靠在沙发上,视线盯着天花板。“如果没有他这么努力,我们肯定撑不到现在啊。平时你看他神经兮兮的没个正样,其实他比谁都操心。”
“这句话说得对。”艾丽卡小姐的声音突然从卡特身后传了出来,吓得卡特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他呀,经常趁我回宿舍休息的时候偷偷窜进去翻看各个干员的体检报告,而且会认真记录下所有人的感染状况。要不是我在医务室里悄悄的私自安装了个摄像头,这些东西我可不知道。”
“这是帕斯卡?他还有这一面?”卡特万万没想到,平时见谁都是那一副神经兮兮仿佛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样子的帕斯卡竟然还有另一面。在此之前,卡特对帕斯卡的印象一直是一个神经兮兮的不正经人士,是个晚睡早起不打扫房间的懒虫,是个拖欠员工奖金的黑心老板(大雾)。
但副舰长和艾丽卡小姐的一席话瞬间颠覆了卡特对帕斯卡的认知,一下子对他敬重了不少。
史密斯端起两个空盘子向小吃区走去,看样子是想再来点抹茶蛋糕。
“这个位置有人坐吗?”艾丽卡小姐指了指之前帕斯卡坐的位置,卡特点了点头。
“帕斯卡之前坐这里,不知道他一会还回不回来。”艾丽卡小姐一听帕斯卡的名字想都没想就坐下了。
“那我就不换位置了。”卡特着实搞不明白她这唱的又是哪出戏。
“如果是其他人的位置呢?”
“那我也不换啊。”
“那你那句话不是废话吗?”
艾丽卡小姐没有理会卡特的话,只是看向了舞台。突然,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卡特也扭头看了过去。只见达维尔坐在舞台中央的一把椅子上,似乎正在准备用大提琴演奏曲子。
“要来点吗?”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怀里还抱着瓶酒,手里拿着高脚杯在艾丽卡小姐面前晃了晃。
“谢谢,但还是免了。”
“红酒。”
“如果是咖啡我会毫不犹豫地接过来,但是酒的话就免了,我需要时刻保持大脑清楚。”
“那算了,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达维尔能驾驭的了维沙帝国的高度烈酒?!这可真是个奇迹。”
卡特没有理会帕斯卡的自言自语,将视线挪向舞台。达维尔的准备工作似乎完成了,正在调整姿态,卡特很是期待他演奏的曲子。在医务室和艾丽卡小姐聊天的时候无意间打听到达维尔的提琴拉的还不错,这让卡特更加感兴趣了。
“晚上有节目安排吗?”
“并没有,任何人都能上去表演,无论演的好不好,只要开心就行。”艾丽卡挥了挥手示意打住话题,演奏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坐在那里,双目微闭,似乎将自己完全投入到了演奏之中。
大提琴的琴声低沉缓慢,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扑面而来,卡特一听便知演奏的正是《卡斯特梅的雨季》。虽然卡特清楚这不是电视剧情节,但自己好似已经身处那个举办庆婚宴的大厅之中,背后不免升起一丝寒意。
“我希望这次没有穿着乐手衣服的卫兵和十字弩。”
“庆幸吧,这只是个派对,如果是婚礼可就不一定喽~”
“你说的是这个嘛?”卡特将视线转向艾丽卡,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单手举着把外形漆黑的十字弩弩箭已经上好了弦。当卡特看见十字弩的瞬间,肚子忽然疼痛了一下。
“别……别对着我啊!”帕斯卡慌忙推开十字弩,让它对着天花板。
“放心,这是罗兰送给我的工艺品~”
“工艺品?你确定工艺品还带有击发装置的?反正我是怕了罗兰了。”
“信不信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嘛~”艾丽卡微笑着扣动了击发装置,弩矢高速发射的破空声和大提琴的最后一个音符一同迸发出来,随后弩矢击穿金属天花板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派对会场内。
艾丽卡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停顿了好一会才愤怒的挤出一句话:
“我去找罗兰探讨一下学术问题,失陪了。”
此刻,她脸上的微笑透出一丝丝不一察觉的阴森的杀意。
“啊……哦……可别打死了……”帕斯卡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很庆幸把对着自己的弩拨开了,没拨开的话……要是一走火,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都不拦一下吗?!”
“应该没事…………吧?要不你去看一下?”
“你看她那样咋可能没事?!”说着卡特追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