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相处,卡尔算是对眼前这个娃娃脸,不太聪明的样子的龙女仆有所了解。
第一,很能吃。本来管家弗朗特离开的时候,准备了十天的食物,结果卡尔自己没动多少,却被康妮吃了差不多,弄得卡尔需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第二,脑袋不太灵光。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小孩子辅导作业,就是那种3乘以7等于21,他们总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写上二十二,就算掰手指,拿出各种实物证明都没用,这也是辅导小孩子作业能逼疯家长的原因。很显然,这个小女龙仆也是这种情况。由于不知道人类的生活习惯,就连衣服都不会穿,毕竟很少变成人形的她,本身就是能在冰山里沉睡的巨龙,衣服这种穿了麻烦,不穿也不会觉得冷的东西,穿着真的不舒服。所以卡尔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教会她穿衣服的价值观和方法。当然,卡尔最终还是用了对付小动物最常见的方法,投食方法,才达到最终效果。
其次,身为龙族的康妮,似乎并不在乎生食和熟食,所以在看到卡尔家牛羊棚里的牲畜时,眼里冒着星星就冲了过去。幸好卡尔不放心她,几时出来,才拯救了那只差点被康妮张开的血盆大口连毛带皮一口吞下的小羊羔。而卡尔也慢慢的跟她讲解,用了差不多一天才跟她讲清楚,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因为康妮感受到熟食比生食好吃。
还有就是不知道物品的价值。身为龙族的康妮,对有光泽的金属和发光的物体有着来自血脉的占有欲,所以在卡尔一时没看住的时候,歌德城堡所有的玻璃,就连那几个吊灯都没康妮卸了下来。卡尔也是因为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窗口吹来冷风,起床一看,发现小龙女仆正在蹑手蹑脚的一块一块把卡尔卧室窗户的玻璃卸了下来,而像镜子魔法灯还有水晶制品的东西都不见了。最后康妮顶着满头包在卡尔的监督下,有一个个把她拿的东西放回了原处。
这第三也就是卡尔因为这件事才发现,那就是康妮虽然元素魔法因为受伤而无法使用,但是像次元类魔法还是可以使用的。康妮的次元魔法虽然不算太强,但是对于一个有着1500年的巨龙来说,就算是不用心学习,一些天赋也会因为日积月累而变得强大。所以康妮的空间魔法也达到了魔导师的层次,开辟一个次元空间也是很正常的,这也说明了康妮之前拿的东西都放到哪了。
第四,就是康妮的智力虽然不高,但是智商却很高。这个智商只是学习能力强,而不是对人对事的应对能力。因为卡尔这两天教了康妮很多东西,才两天的时间,康妮就学会了大陆所有文字,可以通读所有书籍。而且康妮的记忆力超强,卡尔看着都头疼的诗歌集和历史书,康妮能一字不落的背出来。而这也说明了康妮能把之前拿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的原因。只不过这些书籍康妮能一字不错的背出来,但是里面的意思,她能理解多少就不可而知了。
这两天的相处之后,康妮基本上包揽了城堡所有的杂务,把女仆这个伟大的职业做的有条不紊,干净利索。这也是卡尔看出了小女仆的脑袋不是那么灵光,毕竟一个传说中的巨龙伺候自己,那说出去也倍有面子。而且卡尔也耗费了一瓶珍贵的生命之泉,再加上之前的惊吓——好像没被吓到,但是在场的其他动物都吓到了,所以卡尔给康妮开了一个月十枚银币的工资,让康妮在歌德城堡里当了女仆。
康妮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在她看来,卡尔不仅救了自己,还给自己住的地方,给自己东西吃,给自己衣服穿,还教了自己那么多东西,自己做错事也没怎么自己,自己只不过稍微做了一些事情就可以拿到十个闪闪发亮的银币。这些银币还是确确实实属于自己,不像之前的那些玻璃和水晶,只能看不能拿。
渐渐地一切进入了正常的轨道,卡尔也开始了自己纠结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对三月份进入麦加德皇家魔法学院的事情。
麦加德皇家魔法学院是大陆上最高等的四大魔法学院之一,是麦加德帝国最高级的魔法学院,也是麦加德帝国实力的象征。
之前卡尔毕业的学院属于中级魔法学院,只要达到高级魔法师就可以申请毕业,这也是一个普通有天赋的魔法师能达到的最高等级,进入到其他行业里面也能谋得一个较高的职位。而高级魔法学院属于最顶尖的魔法学府,招收的等级最低也要高级魔法师,年龄也要在20岁以内。所以能够进入高级魔法学院的人,都是魔法天才,毕业之后都是各大龙头行业和各大势力争相抢夺的目标,甚至说有些人在学校里都已经被拉拢好了。
卡尔现在15岁,却已经是高级魔法师了,所以这封入学通知书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卡尔的性格实在不想去到上万里之外的帝都上学,谁知道会不会触碰到什么大势力的利益,或者得罪了什么人。凭自己这个山旮旯里的小子爵,在帝都那个龙盘虎踞的地方,真的不够看。
但是没办法,信封上那个代表皇室权威的印泥就是最高的证明,如果自己不去,很有可能被视为叛国罪,轻则罢免爵位,重则流放或者直接处决。
其实入学高级魔法学院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天大的机遇,甚至皇家成员或者大公侯爵的后裔都很难进入,这个世界还是要看实力的。只不过卡尔的性格实在懒散,除非事情到了眼前,否则他都不想动。
卡尔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整理着自己需要带的东西。然后还要去背魔法咒语和魔法知识,省的到时候考核成绩太差,要是被留堂补课可就不好了。
卡尔虽然魔法等级高,可是像魔法咒语记忆能力就差多了。本来康妮只不过在卡尔周围打扫卫生,然后就看到卡尔念一句背一句,念了第二句又忘了第一句。于是在卡尔的要求下,康妮成了卡尔的监导,负责帮卡尔把遗忘的差不多的魔法知识记回来。
就这样过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天刚亮,而本来应该还有差不多十天才回来的管家弗朗特突然回来了。
“少爷,您没事吧?”
管家风尘仆仆回到家之后,本来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脸略显紧张的看着卡尔。
卡尔一脸惊愕的看着管家,只见他还没有拍掉自己身上的雪,就来到卡尔身边,抓着卡尔的肩膀,仿佛卡尔遭遇了什么生死之灾。
的确,卡尔遇到了也算是生死之灾,但是他却对这次随时可能丢掉生命的事件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对管家回来的这么早感到疑惑。
“弗朗特,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到城里收账去了吗?来回就要十几天,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少爷,我……”
还没等管家弗朗特说出原因,突然餐厅的大门被打开了,只见康妮抬着一筐多到遮住她小小身影的面包走了过来,然后毫无形象的把面包筐放到餐桌上,拿起一根面包就往嘴里塞。
看着这个身穿女仆装,吃相极为张狂,吃面包像吃豆子一样的少女,管家弗朗特默默地站到卡尔和康妮之间,然后对卡尔问道:“少爷,她是谁?”
“她是……”
还没等卡尔说出原有,康妮仿佛突然看到弗朗特一样,将嘴里的面包咽了之后,对弗朗特说道:“大叔,你好强啊!”
听到少女这么说,本来就十分警惕的弗朗特开始对康妮剑拔弩张,而面对气势逼人的弗朗特,康妮仿佛当弗朗特不存在似的,继续消灭着眼前的面包,还不时抓起餐桌中间的烤鸡,然后突然把嘴张到比烧鸡还大,一口把烧鸡塞到嘴里,嚼了两口就咽下了肚。
相对于剑拔弩张的弗朗特不同,卡尔毫不在意的走向康妮的身边,弗朗特想要阻止,卡尔抬手表示不用在意,然后来到康妮的身边,把手放到康妮的头上轻轻抚摸道:“弗朗特大叔,不用在意,康妮没有危险的。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一定累坏了吧。先喝杯热茶暖暖身体,我把这件事情详细的跟你讲了。康妮,你去沏一壶热茶。”
“好的,少爷!”听到卡尔的话,康妮立马张开大口,将剩余的食物全部塞到嘴里,然后擦了擦嘴,提着裙子跑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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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十几分钟后,弗朗特紧皱的眉头慢慢的散开,然后将杯中已经冷掉的茶一饮而尽。
不过此时的卡尔却郁闷了,本来以为管家弗朗特在知道康妮是巨龙之后会十分惊讶,自己也能看到平时不苟言笑的管家露出其他表情,可是结果却大出所料,管家仿佛就像是知道来家里的不过是远房表亲来走亲戚一样,没有因为康妮的身份而惊讶。
对于弗朗特的身份卡尔也不尽了解,只是知道这是父亲最信任的人,自己家的一切交给他都没有问题,可以完全相信。而对于自己父亲的了解,卡尔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嚣张的“压批”,在大陆的很多地方都混出了名头。弗朗特作为自己父亲的左膀右臂,应该也是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经历了不少。可是自己听母亲讲过父亲的一些“光荣事迹”,但根本没有听说过自己父亲有跟龙族扯上关系,甚至在父母的眼里,巨龙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可是眼前的这个老管家,为什么对康妮的身份没有什么感触呢?
看着因为卡尔没有什么吩咐而呆在卡尔身后,双手抱着托盘的康妮,弗朗特站了起来,对康妮说道:“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按照你现在的情况,你是因为被海族海王兽重伤,而且附加毒性和诅咒,所以无法使用元素魔法。不过这种情况会因为你力量的积蓄而慢慢的解除。只是你因为本身的能量需要抵抗诅咒,所以你在一定时间内无法化身巨龙形态,只能以人类的形态生活。”
“啊?我不能变成龙了?”听到弗朗特的话,康妮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慢慢的积蓄力量,想要变成巨龙,反驳弗朗特的说法。
“康妮,不要!”看到康妮浑身上下散发着白光,额头龙角的幻影闪烁,背后的翅膀和尾巴幻影也随着出现,卡尔急忙阻止。不是因为卡尔害怕康妮变身成为巨龙,而是因为康妮和他都在城堡里面,一旦康妮化身成为巨龙,那么以她本来堪比城堡大小的躯体,一定会让这座城堡不复存在的。
卡尔的话还是晚了,或者说脑袋不够灵光的康妮根本没有听卡尔的话,只想证明自己能够化身成龙。但是卡尔的话又是没用的,因为正如弗朗特的说法一样,康妮现在处于能量虚弱期,全身的能量都在被动的和体内的诅咒对抗,根本没有能力变成本体。康妮身上的白光闪烁一会儿之后便慢慢的散去,康妮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变化。
“少爷!”康妮努力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有变成巨龙,竟然两眼冒着泪光看着卡尔,样子可怜极了。
虚惊一场的卡尔也没有怪康妮,卡尔走到康妮的身边,抬起手揉了揉康妮的头发,柔声道:“好了,没事了。又不是说你以后不能变成龙,只不过现在一段时间不能而已。以后会好的,相信我。”
“嗯,少爷,我相信你!”小龙女仆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卡尔身后的弗朗特说道:“少爷,现在最要紧的是艾利克斯小姐要以什么身份在人类世界生活。毕竟对于人类来说,巨龙一身是宝,屠龙又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以魔法师公会的悬赏,击杀一条巨龙足够换回一座等价的金山加上至高的地位!”
“啊,少爷!不要啊!我不要被人杀了!”听到弗朗特的话,本来还因为自己不能变身成龙而泪眼汪汪的康妮,顿时脸色苍白,吓得急忙躲到卡尔怀里,然后泪如泉涌的抱住卡尔。
卡尔被康妮突然闯到怀里的一下,只感觉自己的胸口被石头撞到了一般,胸口生疼,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不过看着躲在自己怀里楚楚可怜的康妮,卡尔还是忍不住安慰道:“没事的,不要害怕,我是不会害你的。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
对康妮温柔的安慰之后,卡尔瞪着眼看向在一旁一本正经的弗朗特。因为卡尔完全知道,老管家弗朗特的这些说法完全就是在吓唬康妮,毕竟这个时代可不是古代那种多种族战争时代,因为海族的原因,现在全大陆都会联合在一起,就算遇到巨龙,也会派出代表先去沟通。至于屠龙勇士的称号,那只不过是骑士小说里面的情节而已。
不过卡尔却不能去怪弗朗特,因为卡尔理解老管家的意思。作为没有在人类世界走动过,又对人类世界不熟悉的康妮来说,人类世界的确危险。先不说人类世界各种危险的地方和人,就以康妮这种小巧可人,国色天香的样貌,一旦被人贩子盯上,或者被哪些大贵族看上,就算不用地位权势,单单用哄骗,这个单纯的小女龙也不是人类的对手。老管家的这套说法虽然把人类世界说的过于可怕,但是也让康妮产生了对陌生人的恐惧感,至少不会因为一两句话、一根棒棒糖就被骗走。
这时,管家弗朗特说道:“少爷,我现在觉得,最好还是给艾利克斯小姐换一个名字,否则以她本身龙族的姓氏,恐怕遇到那些熟知龙族历史文化的人,很容易被发现。”
“额,换名字啊?”卡尔一边拍了拍还窝在自己胸口的康妮的后背,一边挠了挠头,然后对怀里的康妮问道:“康妮,你有什么想法吗?”
康妮抬起头对卡尔说道:“起名字我也不懂,我的名字是我父亲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起名字。”
卡尔眼睛四处打量,随后目光锁定到一本小说上面,然后卡尔眼睛一亮,对康妮说道:“康妮,要不你以后就叫做康妮·克丽丝尔吧,龙族的姓氏能隐藏就隐藏,别被有心之人发现了。”
“嗯,好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