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每天都想象着祁向东的模样,用心的编织充满着浓烈的爱意的作品,在李爱英的参谋下,一件蓝色的纯毛毛衣终于织成功了。拿着这件精心编织的作品,她很想马上就让祁向东试一试,可是暑假还得几天呢,她每天都在计划着日子,近了,一天比一天近了。
暑假如期而至,学生们已经陆陆续续的离校,校园一下子显得空荡荡的好大,好安静。
祁向东迫不及待的想要到城里去见林涛。
今天恰好有一辆顺风车,但得等到下午才能走,空荡荡的校园里只剩了祁向东一个人,他无聊的沿着宿舍的墙根底下走了一圈,又沿着操场边上的大树在树影下溜达了一会儿,看看时间还早,一个人溜达到了街上,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村外。
翻过东坡就是东海子了,这个季节是东海子一年之中最美的季节,何不趁时间还早,到海子边上去转转呢。
再次来到这里,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祁向东感慨万千,仅仅一年的时间,在自己的人生履历上就已经发生了痛彻心扉的巨变,前路何其漫长,可不能在犯同样的错误了,否侧饶是铁石心肠也伤不起了。
海子依然还是那个海子,水面皱着细细的波纹,在微风的吹拂下静静的荡漾,而那个曾经心仪的小姑娘却早已毫不留情的离开了,留下的却是抹不平的伤痛,时不时的刺痛着他受伤的神经,哑然的,令人难以掩抑的心伤。
水面上上下翻飞的水鸟,水里一队队游戏的野鸭子,水边一簇簇的嫩绿,所有的这些曾经是那么的令人心情愉悦,可今天祁向东却没有心事欣赏这难得的一季美景,似乎这里对他只留下了伤痛,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掉头往回走。
无意识的竟然沿着曾经背着付晓晨走过的小路回来了,祁向东的心里好懊恼,这是怎么了,干嘛还想着她。
带着伤痛的过去是永远也不可能回去的,他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在心里悄悄的对自己说:忘掉她,那是一次羞辱。可也是一次成长的经历。
一直等到下午2点多,才撘上车。轻快的小汽车跑起来比大客车稳当多了,望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树木,稀稀拉拉的草地,白花花的盐碱地,祁向东的心情越来越紧张,以前无数次的走过这条路,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
这是怎么了。
林涛是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怎么会有紧张的感觉呢,难道从同学到恋人的转变会有一种无形的突破?真是说不上来的感觉,好想见到她,却又好紧张见到她。
车子停在汽车站附近的街上。
好巧不巧,天公不作美,刚下车,头顶上只有巴掌大小的一块云便下起雨来。
祁向东紧跑几步,躲在路边的一个门店里想躲一会儿雨。
雨哗,哗的下着,虽不是很大,却也不能出去,祁向东望着马路上急匆匆跑雨的人们,他的心也着急得要命。半年多了,虽然一直都没有机会和林涛见面,但在鸿雁来来往往的书信里,他们已经相互确认了对方,尤其是祁向东,在与林涛的交流中,完全没有和杜晓晨在一起的那种只有迁就的感觉,而是对待任何一种事件或问题时,态度和想法两个人几乎完全一致,好像冥冥之中他们两个的思想早已经交流过一样。
原来人与人的缘分不是遇见,而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他焦急的站在最靠前的位置上,似乎可以等雨稍微小一点儿就可以马上离开,出现在毛毯厂,给林涛一个意外之外的惊喜。他相信,林涛也一定和他想的一样,此时此刻,她肯定也在盼望着自己的到来,因为在最后一封信中,他告诉她说,放了暑假他一定来城里看她。
忽然,一辆披着红色雨披的自行车在雨中搁浅,一双漂亮的白色高跟鞋踩在污浊的水面上,一下子就脏了,女士弯腰屈膝用手扒拉着自行车的链条,还不时的抬头向四处张望,看起来非常的着急,无奈。
祁向东的心不由得一阵颤动,这不是付晓晨吗。
乌兰县实在是太小了,怎么刚一下车就遇上了她呢,看样子是掉链条了,要不要帮忙呢?虽然这个柔弱的小女人伤起人来也是彻骨的痛,但柔弱是她永远不变的本性,就这么一点小毛病,没有人帮助她是绝对解决不了的。
祁向东推开门,心情却异常坦荡的走进雨中,来到付晓晨的身边,清了清嗓子问:“是你吗,付晓晨。”
付晓晨惊奇的望着满脸雨水的祁向东,惊讶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祁向东二话没说,蹲在路上,帮付晓晨上链条。
付晓晨没有说话,却抬起雨披罩在向东的头上。链条很快就扶上去了,祁向东将车把递给到付晓晨的手里,说:“可以了,赶快走吧。”付晓晨刚要说话,一辆汽车从身边急速的开过,呼啦的一下子,污浊的雨水溅了他们一身。
祁向东退到路边对着跑远的小汽车骂了一句:“什么人了,真没素质。”
付晓晨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车,不好意思的对祁向东说:“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湿了。”
“没事,碰上这种没素质的人了,你走吧。”
付晓晨跨上车座,回头对祁向东说了一句:“谢谢。”扭动着千娇百媚的腰身走远了。
其实帮别人一个小忙,这最简单平常不过的一幕恰恰被路过的小慕给看见了。他故意的没有停车,而是加快速度,还打了一把轮儿,为的就是溅起更大的水花,好宣泄一下他酸酸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