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锦砰地一下坐起来，“对，对，这个是什么？”
寒山道：
“这个东西叫‘无常落’，我在师父的记载中看到过关于这件东西的事。”
“这个‘无常落’是几十年前南吴的章道常做的，也可以说是章道常和赤霞子共同做的。它的材料是一种精钢，硬度和韧性都远超过一般的刀剑用料。这种精钢是赤霞子熔炼了七把上古刀剑而成。”
燕锦问道：“那如果用这种精钢制成兵器，不就都是宝刀宝剑了？”
寒山道：“道理上来讲是这样，实际却不行。一是原料，二是工艺，三可能还有其他影响的，甚至当时的天气；后来赤霞子试过多次，但终究也没能再制成。”
“所以这个精钢只此一块。赤霞子觉得这块东西珍贵，就没有自己轻易动手，带着这个来找他的好友章道常。”
“章道常是几百年来的工匠大师。现在世间的好多名刀宝剑都是出自他的手，象你哥哥的配剑‘云起’就是。”
“赤霞子和章道常是好友，他把这块材料拿给章道常，章道常思量了很久，才动手。这块材料不大，如果制成寻常兵器，也就是一把匕首或短刀的量，章道常精通各种奇门机关，他将块精钢就制成了这个。”
寒山指着手中的“无常落”说道：“它外表看起来普通，实际内里结构精巧至极。前端侧面有十九个小孔，可放置十九支细针，这有个小暗簧，按下时这十九支细针可以朝各个方向飞出，速度极快，射程极远，基本非人力所及。江湖上也有很多类似的小机关，象有个金针派，也是有类似的武器，但其他都受材质和工艺所限，速度、力量、射程都远远不能和‘无常落’相比。”
“所以这其实是一件利器。这件物事多年来并没在江湖上现过身，所以开始我也没想起来。章道常用这块精钢做了两件无常落，他和赤霞子两人一人一件。剩的余料正好做了细针，不够两件用的，赤霞子本身就是个江湖高手，他就把这个精钢的细针留给了章道常。”
“赤霞子是大昭人，这件利器带到了大昭，后来一直没再听说过。章道常手中的这件，在当时大名鼎鼎。这件物事成形后，消息传了出来，很多人就起了觊觎之心。开始时有几个山贼想去抢，这章道常是手艺人，并不会功夫，但贼人来了，他总不能等着死，就第一次用了这件无常落，细针发出后，那几个人全被穿胸而过，幸而这针细，并没死，只是受了伤，但吓得搀扶着赶紧都逃走了。”
“那章道常自己也吓了一跳，人体连骨胳带肌肉，就算用强弓最合适的距离射出弩箭，也没几个人能达到这种程度。”
“他知道这针的威力如此之强，一是因为这个机关力道巨大，二是这细针也是用那精钢所制，硬度和韧性都极强的原因。所以他就换成了普通的钢针。后来又很多人要来抢这件利器，他也就是用普通的钢针，将他们吓走。”
燕锦道：“那这章道常真是个善良人，不象那个张虎，用毒针”
寒山道：“是的，这章道常觉得这件物事太过厉害，连最初的精钢针都不用，又何况是用毒？”
“只是他这样下去，就来抢夺的人不断，总有人想着万一能得手。”
“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个事情后来就惊动了当时的南吴朝廷。他们收缴了‘无常落’，抓走了章道常，要求章道常大量制造并改进这种武器，用来作战。因这件武器必须得用这种材料制成，普通钢铁是达不到这个速度的，也禁不起使用的磨损。南吴朝廷便让这章道常写信给赤霞子要其前来。”
“章道常知道南吴朝廷掌握这个制造工艺后，必定不会再留着他自己和赤霞子，防止他们被敌国掳走，技术泄露。章道常不肯给自己的好友带来这样的大祸，就谎称赤霞子已经把冶炼的工艺传给了自己，现在自己需要参考原物事来重新再开始制造。”
“南吴朝廷便把‘无常落’先还给章道常。章道常寻一僻静之处，便将他自己的这件‘无常落’连同那十九根钢针全毁了，毁之后便自尽了。”
“啊”，燕锦说不出话来……
寒山接着道：“后来赤霞子听说了这件事，他觉得此事终是因为他无意间炼出了这块精钢，给好友带来了灭顶之灾，便也随章道常自尽了。”
燕锦听到这儿，只觉得心中五味掺杂，这世间事如同这物件的名字一般，太过无常。
“赤霞子自尽之前，也想随好友一样，将他自己手里的那个‘无常落’也毁掉，下了几次决心，终是没有动手。这件物事，不仅是他自己冶炼的精钢，更是好友凝结心力的机关制造。是两人一生技艺的巅峰。”
“后来这件物事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出现了。”
寒山将手中的无常落指给燕锦，轻拔了一下机关，道：“你看，这个可以调节，它一共有三档，可以调成七个孔和只有一个孔，对应的，射出的暗器的速度和力量也会加倍。如果今天这个张虎把它调成只有一个孔，只射出一针，那我也拦不下它。”
“所以，这个东西不能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中，怎么安置它，等以后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