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陈昕只好坦然交代：“是啊，我一开始就是很讨厌你。你很烦，粉丝又比我多，比我的凶。我不服气嘛……”
张正哲心中泛起涟漪，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发现陈昕这人只吃硬不吃软，越给她好脸色她越不在乎，本质还是怂。
虽是喜不自禁，张正哲还是保持着冷脸，这是最好的时机了。
张正哲：“那现在呢？”
陈昕：“现在什么？”
张正哲：“现在还讨厌吗？”
陈昕嘟嘴：“有时候还是很讨厌的。”
张正哲：“那你喜欢陆一承吗？”
陈昕：“喜欢啊。”陈昕自然地点了点头，不喜欢怎么可能跟人交朋友？
张正哲有一瞬间想掐死她的冲动，果然！她还是喜欢陆一承。
张正哲看着陈昕单纯无害的眼睛，霸道地朝她吻下去，陈昕的手脚被死死地钳住，牙关也被扣开，湿热的唇舌滑入，舔食着她的每个角落。
张正哲那种欲望的感觉又出现了，他情不自禁地从嘴唇吻到到耳垂、到脖颈……
陈昕并没有明显的拒绝，张正哲却在一时之间缓过神来，用力地推开陈昕，嘴巴不由自主的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更加急促的湍气，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是……撩到一半又撤了？
陈昕看着他冷洌的脸色，大气不敢出，两人僵持了许久，陈昕有些站不住了。
“那个……是你让你们工作室撤诉的吗？”陈昕倚靠在墙边，发出微弱的疑问。
“是。”张正哲退开两步，坐在了陈昕床上。
“谢谢啊！”陈昕露出一丝哭笑，除了他还能有谁。
张正哲：“我也不是为了你，我也在名单里。”
陈昕：“嗯？”
张正哲：“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
陈昕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张正哲就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了。
好在，今天虚惊一场，感觉有一瞬间自己就要身败名裂了。
以后真的不能再惹事，要弃掉手机才行。
唇边张正哲留下的甘甜久久不能散去，陈昕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到底怎么回事，竟然有一点回味……
光明路忘川咖啡厅。
陈昕到达约定包间的时候，杨真真已经在那里了。
杨真真身穿当季春装，时尚白领小衬衫，完全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
陈昕在前几天的《年度好剧》颁奖晚会上遇到杨真真，杨真真给她递了一张名片并约定今天在这里见面，虽然陈昕有点纳闷毫无交集的杨真真为什么会找上她？难道是因为张正哲？
陈昕坐下，礼貌地打声招呼：“杨小姐你好，久仰大名。”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杨真真眉目温婉柔和，和大家口中的女魔头有很大的出入。
杨真真：“陈昕小姐，相信你知道我的来意。”
陈昕：“您请说。”
杨真真也不犹豫，单刀直入地提出想要签下陈昕的意图。
杨真真：“您合同六月满，您在（成思）工作七年，因为你投诉宣传总监，也就是（成思）老板Lisa的老公林家清性骚扰一事而一直没有得到重视，可以说（成思）对你的事业毫无帮助，我相信你不会再续约。”
也不算没有帮助，刚开始那几年还跑过挺多剧组的龙套的，虽然没有好成绩，但也算给过机会了。
陈昕：“所以呢？”
杨真真：“所以（桃李）来找你了，我们公司的公关和宣传都是一流水平，希望未来能和陈昕小姐合作，如果你有意向，我们再谈细节。”杨真真捧着咖啡小啜了一口。
陈昕：“可是我没做错事，不需要很强大的公关。”
（桃李）是国内四大娱乐公司的巨头之一，擅长选秀、歌手、舞台的打造，而影视方面只做投资，没有别的涉猎。签过去不会想让自己去什么创造营搞发起人或者长期混迹于综艺节目中吧，张正哲现在不就是这样么，为了保持曝光度，不断地跑各种综艺通告，被业内嘲笑成了“综艺咖”。
杨真真看出她的犹豫，就从包里拿出一个土黄色信封递给她。
杨真真：“黄娜，据我所知是从助理变成经纪人的，也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你对团队不管不问只顾拍戏，你以为她是能力不足，其实她有能力，只是没用在你身上而已。”
陈昕接过信封，里面掉落下来厚厚的一照片，黄娜和安书琪，黄娜和温伟深，清晰又刺目，陈昕呆住。
杨真真：“你知道你的山寨礼服怎么来的吗？你知道原本找你的服装品牌代言后来谁签了吗？你知道原本说好借衣服给你的品牌后来为什么不借吗？你知道你现在粉丝还有多少吗？”
“……”陈昕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杨真真又给她递上一份准备好的资料，上面密密麻麻的表格展示着陈昕的发展趋势、商业价值趋势、粉丝趋势，果然有备而来。
杨真真：“我做了大量的数据分析，你虽然连续两年有大热作品，可是你留不住粉丝，一是因为工作室不会经营粉丝，粉丝没有粘性；二是你和陆一承的捆绑CP，你吃了大亏。”
陈昕听到陆一承的名字眼睛突然亮了，与陆一承有什么关系？“什么捆绑？什么CP？”
杨真真：“这些你不懂也是正常的，可是黄娜没有想过要帮你，而陆一承那边也在给你使拌子，而且网络上到处都是你的‘黑料’，你们的公关宣传极差，造谣也不会及时处理，导致你对外的形象都不好。演员虽说不靠粉丝，可谁会嫌弃粉丝少呢？”
“陆一承？你说陆一承？”陈昕惊诧万分。
杨真真：“是的。”
陈昕厉声否认：“不可能。”
杨真真：“数据报告都在这里了，你好好看。你以为这段时间舆论好转是自然发生的吗？那只是我们（桃李）送你的见面礼。”
陈昕：“……”
这演戏背后到底要花多大的功夫啊，演员不是演好戏就可以了吗？大家不都是夸自己演技好吗？
杨真真：“陈昕，和（桃李）合作你绝对不吃亏，当然，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就当我没说过。现在才一月，你还有时间考虑，但是黄娜，你要留意一点了。扭转舆论不是一时三刻的事，你现在还能坐在一线是因为有作品，观众对你也有所期待，一旦作品不尽人意，回踩也是分分钟的事情，问题是你还需要观众支撑你的收视率。
杨真真离开后，陈昕还是坐在包间一动不动，若有所思。
黄娜、陆一承，怎么可能。
都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啊。
陈昕始终不敢想念，她决心问个明白。
黄娜半个小时就到了。
陈昕将照片给她看，她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冷静的表情，嘴边还带了点嘲弄的微笑。
黄娜一头大波浪形金黄卷发发出耀眼的光芒，鹅黄色的超短迷你裙下露出修长的大腿。她把额头前的刘海往上撩，妩媚极了。
“你终于发现了。”黄娜的语气轻飘飘的，很是傲慢。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合作很多年了，我自问并没有哪里对你不好。你告诉我为什么？”陈昕的情绪渐渐不受控制，语气提高了几十分贝。
“呵……”黄娜冷笑一声，“为什么？”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有种居高临下的傲然。陈昕从来没有见过样的黄娜，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工作伙伴居然两副面孔？
黄娜：“我明明跟你们一起进公司的，我也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可是我一部电影电视剧都没拍过。而你和刘曼今一飞冲天，我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助理，我不服。”
当年（成思）公司去电影学院现场选人，把陈昕、刘曼今、黄娜三人一起签下来，可后来黄娜不知道怎么的成了助理，一直到现在成为了经纪人。
陈昕不解：“可是，你不是说过你是自愿的吗？你说你不想演戏的。”
黄娜：“能当明星为什么要当助理？这理由只有你才信。也对，其实你也没深入地关心过我……”黄娜沉默了一阵，又继续说：“当年的宣传总监林家清原来是广撒网，他对每一个新人都说要给机会捧成大明星，我傻啊，我就信了。谁知道被Lisa姐知道直接贬我去当助理，还以我名誉威胁我，让我不能出头，这些年看着你们甩开了我，我恨自己。如果当初我能像你一样，一开始就不抱幻想，拒绝得明明白白，还不至于被人抓住把柄。”
陈昕愕然。
自己当时确实受到骚扰，年轻气盛当众人的面投诉，虽然让Lisa姐丢了颜面，也使得Lisa不敢明面上为难她，真是冲动救半生，反而歪打正着了。
陈昕：“可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帮安书琪？上次礼服是你故意的吗？还有发微博内涵安书琪上了热搜，让我白白挨了骂，到现在这还是我的黑点，别人都以为我是嫉妒安书琪，不服气，小肚鸡肠。我们共事这么些年，你有困难可以告诉我的呀。”
黄娜：“温伟深答应过我，会帮我解决（成思）的麻烦，以后还会捧我出道。”
呵，难怪花花说最近那么多“陈昕经纪人曝光，比陈昕还美，网友纷纷高呼让她出道”这样的通稿，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竟然都是人为铺垫的。
陈昕：“所以，借假礼服丑闻抢掉原本属于我的代言？原本合作的品牌礼服也是你主动推掉的，想彻底断掉我时尚方面的资源。”
黄娜：“是！不过你最近时尚风评好转，（桃李）应该出了不少力吧。”
陈昕没有说话，知道了所有真相后反而平静下来。
“那粉丝的事是怎么回事？”陈昕前几天参加《年度好剧》颁奖典礼时，粉丝挤破人群亲自给她递了一封信，按平时的话陈昕都是直接把信给黄娜或是花花，那天那位粉丝却特别郑重交代一定要亲自查看，才让她看到工作室的种种作为和不作为。欺骗粉丝、纵容粉丝、不尊重粉丝……她当时还不够在意，总觉得像别的粉丝一样对工作室各种诉求不满。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有这样一个间谍般的经纪人，负责她对外所有的商务运营，实在太可怕了。
黄娜：“粉丝，也就那样吧，反正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陈昕：“那陆一承的事，你知道多少？”
黄娜：“也就是炒CP那些事，只有你还傻傻地以为是自己捆绑他，真相其实是他在捆绑你。他三年前火的剧热度早就过去了，视帝又怎么样，他的流量早就不如之前，这两年发展明显走下坡路，而你刚刚崛起，热度正高。他给自己安上一个爱而不得的人设，暗地里踩你无视他的付出，CP粉都在骂你呢，回踩的不在少数。也就陆一承团队知道你不关注这些才敢明目张胆这么干。你真是傻的可爱。”
陈昕：“我一直觉得，作为演员只要演好戏就可以了，造谣、差评我都不在意，我也不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强大的公关。”
黄娜：“你以为现在的演员演好戏就可以了吗？时代早就变了！对外的商务竞争，对内粉丝的安抚，哪一样能少？你如果不是有两部热剧支撑，就你网上那些‘小三’、‘假礼服’的料就够你糊一辈子了。糊了，还能有戏拍吗？”
陈昕心凉掉了半截：“原来你什么都懂。”
黄娜：“我当然懂，当你助理时候就已经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还学不会吗？”
陈昕真的有跌落底的感觉，一直想爬爬不上来……
黄娜：“反正今天话说开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的合同六月到期，我已经完成了温伟深给我的任务，以后不会再阻挠你。我马上就能离开（成思）了，我们以后可能就变成竞争对手了。”
黄娜说完甩了甩手，留下一个漂亮的背影。
她真的优雅知性，身材完美，陈昕怎么以前就不觉得她那么性感呢？真是有眼无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