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絮絮叨叨,各种问题,关云本想说完了就回去睡觉的,可是那帮眼睛冒着绿光的家长们,死活拉观云做解释,对一些大道千古疑问各种问,鸡叫四遍,大约已经是早上八点的样子,大家才不情不愿的起身离开,一时间直升机嗡嗡不断,卧槽,我好像错过了一个发财的机会?这帮孙子真有钱啊,咳咳,收点补习费不过分吧?
将车钥匙扔给王承封,关云颓然的躺在副驾驶睡大觉,然后就是王承封絮絮叨叨,再三谴责我夜不归宿,身为道士,在道家净地,竟然去过霓虹灯下的日子?
“咦?霓虹灯下的女人,啊呸,啥叫霓虹灯下的日子?”
“土鳖!!!”王承封愤愤的沉默了,不再理我。
哎呀,我发誓,在车上睡觉,绝对是一种煎熬!!!要不是老子太累了,怎么会睡了十几个小时?
睡得也非常不踏实,梦里各种奇奇怪怪的梦境,折磨的我睡了这么长,反而更累了。
随手掏出一只烟,扫了一眼旁边双眼呆滞,只知道开车的王承封,“吱~”一声打着从张无山那顺来的“贼破”。
“咝~呼~”淡淡的吐出一个烟圈,点开一点车窗,嘿,你们别说,悍马的车窗真高,下一点,往外弹烟灰,还特么得直起身子,真难受。
看看车窗外,我们早就下了高速,走在一条黑漆漆的小路上,两边都是荒地,阴恻恻的,前后不见一点灯光,只有一股股阴风徐徐袭来,窗户开大了都感觉瘆得慌。
不理王承封,这货早就中招了,咳咳,这货有血脂粘稠的毛病,开车超过三小时就能睡着,目测,额,啊呸,看看时间过去十二个小时,依着这货,早就把我叫醒开车了。
可是现在,这货一脸呆滞,就那么往前开着,呵呵,目测,啊呸,恩?好吧,确实是目测,前进方向没啥问题,是回家的方向,至于走小路?既然有人开车,管他呢。
“吱~”一声轮胎与水泥路摩擦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麻蛋,我还半躺着叼着烟呢!赶忙左手向前一支,“咚~”咝,这可不是抽烟的声音,这是抽冷气的声音,疼死我了,幸好是左手,要不然就是脸了,万幸......
咦?你问我咋不扣安全带?咳咳,问得好,俺们农村来的,啥叫安全带?不过下次一定要扣!!!
“嘚嘚嘚~”王承封嘴抖得厉害啊,好像想说话?
正好左手疼的要命,得甩甩,甩哪呢?看着王承封的大圆脸,啧啧啧,我觉得此事干的过,为了防止王总羊癫疯?恩,好像不行,这货明显已经清醒过来,这一巴掌,闹不好回头他会掐死我?
咦?我关云一生光明磊落,虽然小人了一些,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怂奸坏的?啊呸,不是,是多少有点调皮了?对,本宝宝可以叫调皮,啊呸,脸皮好像更厚了!
“那...那...那个老关,这...这...这是...哪...啊...哪啊?咱...咱们跑...跑这来...来...来...来干嘛...嘛...嘛?”目测,王承封貌似很冷?嘴还在哆嗦着,恩,我想想,哦呦,对哦,被阴邪控制了半天,阳气肯定一直被压在体内,冷点,似乎也正常?
恩,貌似这货身上还有香火味道,刚从道观出来就被盯上了?这只阴邪看上去很牛的样子啊,只是不知带我们来这干嘛?招赘婿?嘎嘎嘎!
“啪~”卧槽!!!贫道走神了,被王承封一个大肉蒲扇呼脸上了!!!我懵逼的转头看向本来想抽的二货?这是天理循环?
“卧槽!老关,你可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满脸淫笑?有鬼?鬼上身啊!!!”王承封拽着我的脖领子,疯狂的摇动!
我分明看到这货眼底划过的一丝奸诈?
“啪~”狠劲的拍掉老王的手,阴恻恻的看着他,故意声音放缓,“我~死~的~好~冤~我~要~你~来~陪我~”
“呼呼~好疼~”王承封甩着被我拍红了的手,一脸戏谑的看着我,“傻了吧唧的,就你那流满坏水的眼睛,哪点像中招的样子?”
“咦?咋变聪明了?”我一脸无语,毛线,好像去了趟道观,老子变傻了?我还在怀疑张无山那货给我吃坏了东西?不想这货反而变聪明了?好尴尬!一定是张无山这货给我吃坏了东西!一定是!
“聪明毛线!你小子刚才想抽我我才反应过来!”王承封一脸怒容!“我是不是中招了?你丫的也不管?”
“哈哈~”我扭头看向窗外,掩饰脸上的尴尬.....“辣个,今天夜色好美......”
“美毛线!”王承封哆哆嗦嗦抽出一支烟,我马上递上火机,看这货抽了一口,才没有那么冷了,总算回过神来。
咳咳,这里简单说一句,其实补充阳气的方法很多,恩,这么说也不对,阳气容于自身,除非是被阴邪长期侵蚀,或者长期处在阴晦之地,阳气才会有受损,像老王这样,只是被阴邪短暂控制,阳气是被压在体内,根本没有亏损,谈不上补充阳气,只需阴邪退去,一些阳刚之物疏通就能恢复,吸烟、烤火、晒太阳、甚至吃口热饭、喝口热水都行,当然如果有阳气亏损,上述这些也行,就是不如一发归阳咒来的方便而已。
“老关,咱们在哪?”王承封吐出一个烟圈,淡淡的问我。
“咦?您老开的车,问我?我咋知道?不过,你好像不怕?”我顺手将烟头扔出车外,一个魅影迅速逃离烟头的落点,向着前方遁去,两团幽暗还扫了我一眼,看样子,恩,看毛线的样子,人家虚幻的根本没有样子......看眼神?让我们跟上?
“怕毛线,你都镇定的,明显有所依仗,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我也磨着张主教加入道家协会,自也算半个道士,降妖除魔是我辈分内之事而已。”啊呀呀,看着小子牛的,还敢鄙视我?
“咳咳,承封道长,你看,目前两条路,掉头回高速,屁事没有,回家,另一条继续往前开,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当然,老子是没毛事的,主要看你有没有危险~”
“老子?李耳死了几千年了,你也敢称老子?说,怎么走!”
“往前开,目测三百米,看到左边那片荒地了嘛?走,拐进去!”
随着颠簸,我们开进荒地,啧啧啧,悍马性能就是好,爬个山,涉个水,果然比马老二的夏利强太多了,大爱啊!
四周变得更安静了,也变得更黑,好像一道屏风,过滤掉所有的光亮,只余下黑,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停车!”一巴掌顺手拍在王承封后脑勺上,恩,坦白说,手感不好,手有点疼。
“天地无极,上仙赐法,玄道敕令,元眼通!敕令!”随手轻拍王承封脑门,咳咳,这货貌似喜欢做道士?先开个天眼玩玩,当然是永久那种!吓吓这货!
普通的开眼,一般只是念个咒,用真炁划过眼皮就好,或者滴点牛眼泪、杨柳晨露啥的,效果其实不错,就是太麻烦,只有十几分钟的效果。
人其实天生三目,双眼为阳目,自是看遍阳间的眼睛,额头隐藏一阴目,说目也不准确,叫窗户?要知人的灵魂就居脑内,如果把大脑形容成一座房子,额头就是天窗,灵魂哪来的?地府免费配的,咳咳,人家在地府自然就有阴阳眼啊,来到阳间,只是不用罢了,或者说被关起来看不到外边罢了,打开天窗,用灵魂双眼借着天窗往外看,就好了,就这么简单。
还想说一些其他的,算了,不说了,太多,目前也涉及不到,以后再说吧。
空气中游离这淫秽的气息,前面突兀的出现了一座城,样子像是唐朝的建筑风格,远远望去,人影绰绰,似乎一片繁荣?
这时候,车是进不去的,我们拐进来的时候,这座城就在面前,车开出来三四百米,这座城还是在眼前,这让本来想偷懒不愿走路的我,很伤心。
王承封一脸惊叹,“老关,这是海市蜃楼吗?为什么我感觉这是真实的城?并有种到家的感觉?迫切的想走进去?”
“哦,你拜师的张无山?”顺手把“贼破”和一包烟揣兜里,开门下车。
王承封好奇的左顾右盼,走下车来,“是啊,家师张无山,号无山道长,老厉害了,知道你认识,我就不吹牛逼了。”说完还显摆般的从兜里掏出一沓明晃晃的符纸,得意的在我面前晃晃,“喏,光辟邪的符纸就给我一沓,多豪气的师傅啊!嘎嘎!”
关云冲他翻个白眼,“然并卵?你刚被上身了,咦?我倒觉得你适合修炼老马家的道术,下次介绍你认识。”
“哦?”王承封眼中冒出小星星,“老马家?南茅北马的马家?你也看出我是修道奇才?”
“唔,你想多了,我是觉得你比较容易被上身......”关云一脸无奈,“王总啊,你不觉得我一直在提上身的事?你这悟性,堪忧啊~~~”
“......”王承封终于一脸便秘,“你的意思,虽然阴邪退去,但是我被上过身?所以对此地有天然的亲近感?”
“呦,您老又变聪明了......”关云一脸嘲讽。
“咦?我看你天天吃猪肉,没见您看到猪会感觉亲近啊?”
“哎呀王总,您这话说的,君不见我在你身边总感觉很开心么?”关云依旧一脸风轻云淡。
“......”王承封一脸无语,一阵追忆,老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能说的?
拍拍王承封,“走吧,主人家估计等急了,万一吃俩人就不好了。”
拉着这货往城门走去。
恢弘的城楼是一水青砖建造,满满的年代感,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恩?好吧,本也不真实,这是一片玄境,很奇怪的玄境!
地府养那么多鬼差,也不知道天天是干嘛的,上次在豪宅见到小号的玄境,可以说是一时疏忽,目前这建筑规模?咳咳.......
此时城门大开,算算时间,这时也就是相对于鬼界,早上八点多的样子。
三两步走到城门口,仰头看着古朴、毫无装饰的城楼,“睢阳城”三个大字铭刻于上,谈不上气势,只带着莫名的悲哀。
“睢阳城?这名字怎么有点熟悉呢?”王承封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此时的关云捂着额头,一脸生无可恋,“你的历史老师死得早,要不然绝对会把你逐出门外,恩,至于我的地理老师?我有地理老师吗?”
哎,以前一天抽两只烟都嫌多,这一会就两只了,好忧伤,淡淡的煤油味道混进烟里,啥破“贼破”,真破!
“这特么张巡、许远估计也没有地理老师,河南的玩意,竟然跑到江西来搞事情?当我是傻的?还是说真当我没有地理老师?麻蛋的,不行,我得先烧了这破玩意,要不然我地理老师会顶开棺材盖来打我!”
王承封一脸茫然的拉住准备找柴火的关云,“好像咱俩地理是一个老师?他没死啊?今年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哪有棺材盖?”
“咳咳,这不是重点!我当他死了就行了,我的地理,我的青春~~~”
“滚!干正事呢!先说说这个睢阳城什么意思?”
关云疑惑的看了一眼王承封?“咦?你的历史老师,你确定没被你气死?”
“咳咳,我没有历史老师~”
“咳咳,好吧,同道道友,话说在大唐年间,老李家得了天下,然后李二弑兄囚父之后糟了报应?李治乱杀功臣有了因果?武则天霸气的阴气感染天地?李显到底是不是老李家的孩子?反正李隆基那会就有个安史之乱来着,当然我历史老师是个美女,当时只顾着看她的短裙了,咳咳,反正有俩二货将军叫张巡、许远的,坚守在睢阳城,守多久忘了,好像十几个月?只记得这俩天杀的吃了三万多人,是吃了!”关云一脸惆怅。
王承封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卧槽!这满天诸佛都瞎了?这种易子而食的事他们不怕遭报应?”
“你还别说,人家没有易子而食,先吃了自己的妻子小妾孩子,堪称人间惨剧!张巡,封号邓国公,这个人即使是史学家,也持两种意件,争辩不休,他的心狠手辣有违天和,遭人唾弃,他的忠肝义胆感动苍天,又得后人赞扬,听说因为他守了十几个月,才让大唐又延续了一百四十多年的样子。”
“呵呵~”王承封一脸嫌弃,“这这样的小人,还妄论忠肝义胆?连亲情都没有了,还指望他对皇朝忠心?小家大国,小家为何排在前面?无小家哪来大国?无非是为了搏名罢了,为了名声,舍弃妻儿,这样的人,早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才对!”
“公子大才,请容小妇人扫榻以待,因不得出城,还请公子进来一叙!”
不待关云说话,一个阴恻恻的女声传来,无声的世界变得更加安静,城门过去的走廊,无数妇人、孩童、老人跪拜两旁,一名穿着灰色纱衣的妇人盈盈拜倒,跪坐于路中,做出请的手势。
女子没有抬起头,看不出长相,只是阴恻恻的声音叫人不安。
王承封出奇的没有犹豫,抬步走进城池,如海市蜃楼的玄境没有阻拦,只荡出一片涟漪,关云苦笑了一下,抬步跟上。
本以为王承封要进去肯定没问题,关云要进来还要有一番手脚?事实却出乎意料,关云也没有受到阻拦。
此时的关云皱起眉头,盯着正起身准备引路的妇人,语气不善,“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灰沙妇人僵硬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先生多虑了,可以称呼奴家张孙氏,奴家也没有想过谋害贵友,只是想了结这一千五百年的尘缘,也好早日魂归,恨自是不能磨灭,但亦能如何?”
“唉~~~”关云深深的叹了口气,摇摇头,随着王承封跟在张孙氏身后,向城中走去。
王承封撤了我的衣服一下,脸色非常不自然,“老关,为什么我心里非常压抑?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好难受!”
轻轻拍拍他的手,“你觉得张无山是不是逗比?枉费你那么信任他,弄来一堆废纸,你看人家鬼怪压根就没把你那一沓符纸当回事?”
“别闹,哥我心里压得难受,好像要窒息,你别转移话题了,趁着我没死,告诉我?”王承封严肃的看着我。
关云摇头苦笑,王承封貌似真的变聪明了?“咳咳,你觉得三妻四妾好不好?”
“滚!爱说不说!老子一个婆娘都养不活了,还特么三妻四妾?”
“咳咳,其实呢,三妻四妾也挺好,可以让女人养着你。”
“滚滚滚!你特么怎么不找三妻四妾?看你家艳弄不弄死你就完了!”
哎呀呀,怒气值爆表的王承封看上去好有安全感,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吧。
这个怒气,恩,怒发冲冠,按科学的角度讲,刺激血液循环,增加阳气运输,百利而无一嗨,啊呸,百利而不无一害,也算是我目前能帮他的极限了。
前面带路的张孙氏回头冲着我微微一笑,这个笑容就好看多了,哎,长得挺好看的,何必一千五百年都板着个脸?哎,板着脸也是应该的,被丈夫吃了,换我我也板着脸,好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