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城外,飞沙走石。
张德成押送的粮草辎重也到了建平城,为萧历作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北狄尚武,又集结十五万之众叩关,虽然北境陈兵与其兵力相当,但仍不可小觑。
“张大人神速啊!”萧历亲自到城外迎接。
“建平事急,不敢贻误战机。”张德成指着粮草说“我先带着部分粮草前来,可保障将士们月余,后方仍有增援,国公看可好?”
“在下替全军将士向张大人拜谢。”
“国公何须行此大礼,同朝为官,报效国家而已。”张德成此话确是肺腑之言。
话毕,萧历便为张德成接风洗尘。其实萧历也清楚张德成的为人,虽攀附权贵,但国家大义面前,他还是相信张德成的。
自从向朝廷请求粮草辎重以来,萧历就坚闭城门不出,命将士连夜修建防御工事,也很有效果,北狄敌军攻打数次尽皆落败,也损失了很多士卒。
萧历对张德成说出了自己的计策,因为北狄国为游牧民族,民风彪悍,崇尚武力,但也有不足,就是后续的粮草并不充足;但雍国不同,张德成的粮草已送达,而且充足,只需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待旬日之后,届时敌军军心不稳,一举攻下敌军大营。张德成也认为此是妙计,可行。计划达成,便等结果。
旬日之后,敌军粮草果然食用殆尽,士卒怨声载道。萧历命斥候探察,得知如此,便决定出兵。
子时,萧历打开城门,亲自领兵奇袭敌军大营。敌军溃散,四散逃亡,敌军主帅部分兵马突围。此战大胜。
突围的敌军主帅率军逃到了狄国月牙关,并在那里集结,苟延残喘。萧历看清形势,认为敌军已无力还击,可乘胜追击,于是回到城内整兵出击。
而北狄的皇城,正发生一场皇位政变,新皇登基,欲与雍国交好。战败的消息也传到了新皇耳朵里,因此,派出新任大将军率大军前往月牙关,收拾残众,以示友好。
结果,月牙关残众知道了消息,真是左右为难,那领头将军也是无能、贪生怕死之辈,于是便向萧历求和,谎言新皇已派将军与其开战,表示自己愿意将月牙关拱手相让,只求保命。此时萧历确实也已经知道了狄国皇位变动,以及派将军来月牙关的事,不过他还真是不知新派的将军所为何事。
“将军,此番派你往月牙关,一为绞杀前朝残众,二为切勿让雍国越过月牙关半步。”那北狄国新登基的皇帝如是说,眼神中透露出杀意,一看便知是杀伐果决之人。
“末将领命!”这位将领是狄国名将——乌尔托,皇室分支,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
萧历于军中将领商议了一番,众将皆认为月牙关战略地位突出,准备接受求降。受降之日,月牙关插上了雍国旗帜,狄国残众也被收押,暂无生命之虞。
此时,乌尔托也率领大军抵达月牙关附近。见状,且有镇国公萧历坐镇,不敢轻举妄动,并向皇帝禀报实情。
狄国皇帝知晓此事更是怒火中烧,株杀了残部主帅九族。但也实在没有办法,于是就派遣使臣携国书,前往雍国请和。并吩咐使臣:不惜一切代价,万万不可再与雍国开战。乌尔托收到消息,便驻扎月牙关附近,并告知萧历请和之事。
此时萧历已然将战报送至朝廷。朝中大臣皆恭贺皇上,不过只有皇帝知道,镇国公的兵权也是时候交出来了。表面上夸赞了萧历,并予以厚重封赏,但如何才能将萧历的兵权收回来成了一个重要问题,因为皇帝也知道,越过了月牙关,攻下狄国国都便如探囊取物一般,不过,越战越难收回兵权,甚至会威胁自己的皇权这不得不让忧心。
不过紧接着的便是北狄的请和,这让为此事头痛不已的、茶饭不思几日的皇帝有了想法。
“来朝使臣,所为何事?”皇帝问。
“所为请和而来。”
“请和?你狄国屡犯我大雍北境,今时不同往日啊,我朝镇国公率兵北上,已占有贵国月牙关,现在才来请和,是否晚了些?”皇帝回道,尽显霸气。
“皇帝陛下,我朝愿为贵国称臣,岁岁进贡。只希望贵国归还月牙关。”
说完,皇帝就让使臣退下了,而朝中的大臣也议论纷纷。
“诸位爱卿有何看法?”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朝中群臣。
老太师知道皇帝真实的想法,看了一眼太子,示意他不要进言;徐甲其实也知道皇帝的心思,但是需要等一个时机再上奏,以此迎合皇帝的心意。
果然,暂代兵部尚书的那位大人便直言“陛下,微臣以为,月牙关战略地位突出,陛下应派镇国公直捣黄龙,直逼狄国都城。”
皇帝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台下的大臣善察言观色者都没了声音。
“陛下,臣以为,月牙关可归还狄国。”看到皇帝脸色变好,又说“荒北之地,要他何用。占了月牙关就如同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却无任何回报可言。而今天下,灭一国之难,诸位可知?若归还了月牙关,不仅尽显我朝仁义,而且又有狄国岁岁进贡之利,不是更好吗?”
“大司马此言差矣,我朝历代君王无不以开疆拓土,壮大我朝实力而殚精竭虑,小小岁贡又能如何?”说话的又是那侍郎。
“两位爱卿,不必为此争论,朕以为,大司马之论可行。擢礼部尚书荀承儒及有司安排相关事宜,传旨北境,镇国公萧历为除北境之患披肝沥胆,身先士卒,现已兵置月牙关,居功至伟,即日班师,接受封赏;张德成因押运粮草有功,回朝继续担任尚书之职。朕意已决,望诸卿勿复再言,退朝。”说罢,皇帝笑着离开了明政殿。
朝堂众臣议论纷纷,大多认为这是天赐良机,可是皇帝竟没有此打算。不过明白朝堂纷争的也都知道,这是想要削他萧家兵权罢了。荀承儒更是明白,不过,以荀萧两家的关系,不允许他为北境之事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