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郑一松打电话告诉管辛成,父母知道了他要求婚的事情,让他赶紧回家。
刚出来时的雨还没那么大,越野车从杨林道使进一条私人管制通道,警卫带着白手套拦下他的车示意他出示身份证明,这警卫显然是新来的。保安亭边的摄像头转了个头,对讲机里听到郑一松的声音,“是Enzo少爷,快放行”
通道左右两边绿荫道拓宽了些,但他已经记不住以前的通道有多宽了,在地下车库停了车坐电梯上楼,郑一松已经在大厅站着等他了,表情略显担心
“少爷三年没回家了,回堡城之前董事长和夫人听说你受伤了,非常担心”
他对自己的伤势倒没什么担心的,于是直接切入正题,“他们什么反应?”
郑一松担心地朝外看去,“董事长和夫人很生气,但是少爷好好和他们说的话,没准会成的,这种时候就别再和他们杠着了”
去客厅的时候一直在嘱咐他不要和管父杠着,或许管母说的那份《放弃财产继承协议》已经摆在桌子上了。走过去,郑一松恭恭敬敬地拘躬退下,管父上前一把抱住儿子,满眼都是激动和骄傲
“真是我管致全的儿子,齐老说这次任务很成功,你死里逃生,你妈都担心死了”
管父没有一来就问他关于结婚的事情,他显然有点诧异,抬起手晃晃,“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别担心了,我妈呢”
“在办公室里,走吧”
穿过走廊到办公室里,陈设和管祖父在世时一样没有变化,管母在桌边看翻看分公司的财务报表,听到管辛成的声音后,立刻站起身过来又是一个拥抱
“你赶紧给我算算你多少年没回过家了!”
他憨憨地笑着,“两年零十个月”
“你还记得清楚得很!”拉着管辛成到茶几旁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珍妮女士说你让凯文带着姓向的小姑娘去看婚纱?妈不是要逼你去结婚,你结不结这个婚都可以,但是就是不可以和这个向梦盈结婚!她不适合你!”
管辛成叹着气点点头说,“她只是脾气不好,其他时候对我是很好的,而且我们五年了,再不结婚,别人以为我有问题”
管母拍着桌子说,“谁敢说我儿子有问题?我知道她给你洗衣服做饭,这不代表什么,家里的佣工不是照样给你洗衣服做饭?”
“不是这个道理,妈......你不能包办我的婚姻啊,我以后是跟老婆生活,不是跟妈生活”
管母又说,“好,我退一步,你要和她结婚,就必须退出研究所”,说到了点子上,管父看着报纸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他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我不想退,你怎么就不记得当时爷爷是怎么逼我爸的?现在又换成你们逼我了”
管父才发话,“当时年轻就想着梦想和报复,不论父子关系的话,你算是我的战友,几十年的家族企业做到现在,战场上刀剑无眼,没有继承人,管氏几代人的心血都会毁于一旦,堡城三大家的老大哥就会是一个笑话,如果你可以娶一个能挑起重担的女人,那你不用退,我和你妈替你守着家业,但是你要娶向梦盈,就必须回来接手公司”
“我现在去哪找个可以管公司的老婆?”
“那你就不要接这个婚!”
管辛成刚想和管父急眼,又想起郑一松的话,“爸,妈,我真的得给她一个交代,谈恋爱能谈一辈子吗?”
“只要你想,你玩一辈子我们都不管,但是既然要结婚,就必须是合适的人选,我们没给你安排个商业联姻就不错的了”
他还是板着眼,“这个婚我就要接”
管母被他说得冒火,去抽屉里拿出协议拍在他面前,“好好说你不听,那你把这个签了,要结婚要留在研究院都随你!”
一看封面几个醒目的黑色大字,里头的内容看也不看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盖下签章
“你......管辛成!后悔了现在撕掉还来得及!”
管辛成抬头非常坚定地说,“妈,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真想好了,真不管你了?”
“嗯,别管”
话音刚落,管母按下座机键位说话,“一松,看看少爷名下的所有资产所属,说清楚了,车子房子一个都不能落下”
郑一松打开电脑浏览着,“融城的复式公寓、新环国际商贸城5层的所有店铺、金华会展中心、环海新区度假酒店、堡城的一套顶层公寓、名下两辆轿跑、两辆越野和五辆超跑、总公司和子公司总计股份37%、蓝音航空公司股份40%、余下一家网络科技公司股份30%和八车道俱乐部合作的跑车两辆”
管父抬头看看管母,两人对视一眼后又问,“有哪些是他自己的资产?”
本来一直很冷静的管辛成开始忍不住搓了搓手,说实话,他自己根本就没想好,如果失去了父母的财力支持,自己该怎么办,单单操办个求婚仪式和婚纱戒指就花了四百万,这是自己的一半积蓄
半分钟后,郑一松回答,“只有......融城的公寓和所有跑车”
“跑车是用的什么钱?投资的股利买的吗?现在就给我去问凯文”,又朝管辛成看一眼,他显然有些紧张
三分钟后跑车的所属人被确认了,确实是用投资的钱买的,但他所有股份都是由父母购入的,算起来连那些车都不是他自己的
管母毫不客气地说,“立即冻结除公寓和越野车外,他名下所有属于管氏集团的所有资产,车库里所有的车统统不准开走!”
免提模式下郑一松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夫......夫人,少爷他只是......”
“现在就去!”
管辛成只好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手足无措,但心头却忍不住地慌张,他早就认为这就是一场名副其实的“鸿门宴”。假意向父母道别后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环视一周自己的爱车们,都不能以前一样花钱大手笔了,说要开着去求婚的柯尼塞格也被“尘封”在那里
走到那辆牧马人旁边,现在身无分文的自己闻着牧马人的气息都觉得是香的
上车后郑一松从窗子边给他塞了一张银行卡,“少爷,这个你留着,是澳大利亚维纳斯艺术学院的股份,我没跟夫人上报,省着点,结了婚就回来,董事长和夫人不可能真把所有资产都冻结的”
他伸手和郑一松击掌,“没问题~但你还得帮我一个忙,我的名字在蓝音肯定不能用了,但我有个朋友得回国,叫袁可,你帮我给他弄回来”
“没问题”
刚还一脸平静地开着车,觉得一切不关我的事他们怎样都可以,出了管氏别墅后就红了眼眶,他原本不屑于整日用着父母的钱,发誓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现在才发现,没了父母的钱,自己能拥有的也所剩无几
凯文坐在他身边不敢出声,余光看他表情凝重,车载音乐一直被消息提醒阻止得断断续续,他伸手关掉手机,看他忘了自己刚失去了所有,开车前往国际会展的房子
“Enzo,会展中心的房子被撤了,我们去......”
他抬头深深叹息着,把车停在路边还不忘自嘲,“是哦,我tm现在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