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恬远看到范晋重新使出了那支驽,不由得笑了起来:“臭小子,没招了吗?”
眼见那支银针迅速射向自己,倪恬远不急不慢,将脑袋往一边偏了一下,轻意就躲过了银针的攻击,银针径直射进了前面的一颗树上。
紧接着,一个人影迅速的向倪恬远冲来,定睛一看,正是范晋,范晋手握小刀,自杀式的向她扑来。
倪恬远眉头微皱,跟范晋这个年龄段的交手,真是无语了,生死搏杀中,居然耍小孩子心性,不顾安危,跟个小孩子似的扑向她,就不怕她突下狠手杀了他?难道是要她抱他吗?
倪恬远摇摇头,身形往一边躲了躲,想以此避开范晋毫无技术含量的进攻,即使速度再快,以她倪恬远的功力,也是无法伤到她分毫。
哪知范晋眼见就要扑到倪恬远跟前,还差一米远的距离时,突然打住,整个身形像蛇一样幻化成多个,靠近倪恬远,但范晋先前已多次施展迷踪诡学中的招式,耗费了大量内力和真气,此时,元气大消,倪恬远只稍稍定睛一看就分辨出了多个身形中的真身。
倪恬远只运了一成的功到左手上,伸出左手朝真身抓去。
范晋感觉右手臂一紧,已然被倪恬远抓在了手中。倪恬远将范晋拉到身前,一脸得意之色,说道:“怎么样?被我抓住了吧!我现在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了你。”
“你不会杀我的。”范晋被倪恬远抓住,一点也不惊慌,面对倪恬远的得意和凶残的话语,显得很平静。
“我不杀你,留你何用?”
“这个,你心里最明白,自不用我多说。”
“是吗?”
范晋看着倪恬远一副假装迷糊的神情,冷冷地说道:“还不放开我,你抓痛我了。”
倪恬远下意识的松开了抓住范晋手臂的左手,往后退了一步,但马上就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有些恼意的说道:“臭小子,念在你我师徒一场的份上,暂时不杀你。”
“你从来没有拿我当徒弟看过,我也从来没有拿你当师父看过,所以何来师徒之情的说法?记住,我和你只有仇恨。”哪知,一脸愚笨的范晋并不知就坡下台阶,语气冷冷地说出这翻让人气噎的言语。
果然,倪恬远闻言,脸色大变。
“不要不识好歹!不让你吃点苦头,还真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倪恬远呵斥完,身形腾空,双手拉长,向范晋欺身攻过去。
范晋知道自己的激将法凑效了,立在那里不动,等着倪恬远攻过来。倪恬远飞到范晋跟前,一掌重重的击出,奇怪的是,范晋突然身形一晃,变出了七八个身形。
倪恬远凭借深厚的内力和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一时也无法分辨出真正的范晋,无奈之中,她干脆对准每一个身形都是一记重重的一掌,结果,每一个身形都不是真的,击中后,跟范晋一模一样的身形晃了一晃,又重新归位继续围着她转动。
既然这七八个身形都不是范晋,那范晋去哪里了?
倪恬远开始在周围搜索,但周围是一片空地,无法藏人,远处的树林能藏人,但距离太远,范晋就算藏在树林里,却是伤不到她,所以,范晋也是不可能藏在那里。
“臭小子,别以为你藏起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倪恬远席地而坐,双手来回摆动,嘴里念念有词,那股怪异的墨绿色烟雾再次从她身体内涌出,由最开始的浅淡,一点一点的转浓,一直浓到看不见倪恬远的打坐的身影后,缭绕的烟雾中出现无数张恐怖的鬼脸,张天满是獠牙的大嘴,对着范晋的七八个身形进攻,只要抓到一个,就忽拉几下吞进嘴中。
几个回合下来,在一片鬼脸发出的呜咽声中,范晋七八个身形,全被鬼脸给吞掉了。
吞掉范晋身形后,鬼脸似乎心满意足,不再发出呜咽声,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一下来,倪恬远依然被围绕在墨绿色烟雾中。
在墨绿色烟雾中的一张鬼脸突然显得有点痛苦,整张脸扭曲变形,本来就恐怖的五官挤到了一堆,一把锋利的小刀从鬼脸内戳出来,鬼脸痛苦的发出一阵呜咽声,从小刀戳穿的地方冒出一团黑雾后,鬼脸消散不见,一个人形出现在墨绿色烟雾中。
盘坐在烟雾中念念有词,驱动烟雾的倪恬远,突然感觉围绕在她周围的烟雾起了一阵异动,眼开眼睛一看,看到一双细长的小眼睛正在瞪视她,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一把小刀刺入了她的心脏处,在小刀快速刺入她身体时,她迅速运功护体,阻止了小刀进一步的伤害。
倪恬远紧接着两掌同时击出,击在了那双细长小眼睛的身体上,那个身体发出一声闷哼飞出了浓雾。
倪恬远用内力逼出插在她心脏处的小刀,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她一身洁白的罗衫。
被倪恬远掌力击飞的正是范晋,范晋跌落在地,也受伤不轻,但他没有做片刻停留,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后,再次身形一顿,从身上摸出两把小刀,一手一把,重新飞入围绕在倪恬远周围的浓雾中。
没有料到被自己全力击伤的范晋竟然还能爬起来攻击她的倪恬远,正在运功疗伤,胸口的伤口还未完全止血。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再次潜入浓雾中的范晋,头部向地,倒立着飞起来,手中的两把小刀,从上直下,这次分别刺入了倪恬远的双肩。
倪恬远一时受痛,连着发出几声惨叫,从地上跃起来,还击范晋。
“看来本姑娘对你太过仁慈了!”
受伤的倪恬远,从嘴中吐出一大口血水,像只发怒的母兽,狂躁的吼道:“今天非将你大卸八块不可。”
“活到这么大,难道就没听说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吗?”范晋唇角淌着一条血渍,语带戏谑的说道:“真是白活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和你,是不共戴天的仇。”
“小兔崽子,我要杀了你!”倪恬远此时因为受伤,加上范晋有意的言语挑衅,再也顾不得声线是否甜美,形象是否淑女了,狂躁的挥舞双手,披头散发,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肩膀上和胸口处的鲜血汩汩流出,将一身的洁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
此时的倪恬远乍一看上去,已经看不出一丝的美,倒像一个刚从坟堆爬出的吸血鬼,一身凌乱而可怖。
倪恬远做梦也没想到范晋会使诈刺伤自己:“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暗剑伤人。”
“对付你这样的小人,自然只能用小人的伎俩来对付你,能伤到你,就不算是小伎俩,而是高于你那一身本领的高招。哈哈哈……”
“竟然能识破鬼脸门锁,用分身之术吸引住全部鬼脸的注意力,放松了防范,再用隐藏的真身故意被鬼脸锁吞入嘴中,从嘴中一刀刺出,杀了鬼脸门锁,冲入我的浓雾之阵,趁我没发觉之时,出手刺伤我,你小子果然聪明,在你我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还能让我重伤,扭转明明会输掉的局面。”倪恬远用内力护体,止住了三处刀伤处的流血后,沉声说道:“至今为此,你还是第一个能够破了我的浓雾之阵,杀了鬼脸门锁,冲入浓雾之中,不但没有被浓雾中的毒气所伤,反而刺伤了我,还是伤了我两次。你是怎么做到不被浓雾中的毒气浸体的?”
从倪恬远的言语中,范晋竟然听出了一点钦佩之意,倪恬远从始至终对他的藐视和蔑视的态度,在范晋刚才一连串漂亮的动作中,得到了改变。
“告诉你也无妨,我配制出一种解药,叫做红颜愁,搭配另一种特效药火红丸,一起服用,就可以解了浓雾中的剧毒。”范晋很干脆的告诉了倪恬远解药的事情,想来倪恬远也不找不到药草配制,而他永远也不可能告诉她梨花木匣子的事情,以及红颜愁的药方。
“这些年,你想必经历了许多奇遇,学到了一身过硬并能与我抗衡的本领,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个事实,即使你侥幸伤了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最终只能被我杀死。”倪恬远说到这里,露出一脸自负的神情。她一边与范晋说话,吸引住范晋的注意力,一边暗暗运功疗伤,把身体调息到最佳状态。
范晋已经不是当年刚来青山点苍门的那个愚笨小孩,经过多年的修炼万清心法,他的七窍得到疏通,神智得到优化,早已变得聪慧灵敏,对方的一些小心思,他都能从对方的神态或者言语中窥出一二。
看到受伤的倪恬远由暴怒到心平气和的与他闲聊这么久,范晋便已明白,倪恬远这只狡猾的狐狸在使用拖延术,正在暗中运功疗伤,伺机对他一手。
范晋盯着倪恬远,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在心里开始想下一个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