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你修炼万清心法以后,变得越来越聪明,一点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憨厚愚笨,不用符纸控制住你,等会我施内力时,万一你动了歪心思,我就全部都前功尽弃啦。”倪恬远像是自主自语,又像是在对范晋说话。然后,对着空无一人,墨黑的四周,说了一句话:“公仪锦,把这个臭小子给我提到万清池。”
“好勒,倪大小姐。”随着声音响起,那团变得明亮的蓝色光团出现在范晋跟前。
“范晋,忍耐一下,很快就到了。”公仪锦略带抱歉的声音响起来。
这种不能动不能说任人摆布的感觉,真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和煎熬,范晋心里的恐惧感正在成倍的增长,是对未知和死忙的一种恐惧。在利益面前,人性的贪婪和自私暴露无遗。虽然,他还不是很清楚自己对倪恬远和公仪锦存在一种什么样的利益。
唉,大多数时候,人类总是显得如此虚伪,明明马上就要将你置于死地,脸上却是温和的笑容,嘴里道着抱歉和客气,一个十足的谦谦公子模样,好像取对方的性命是迫不得已,和有人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他们这么去做似的……这番想法在范晋心里已经来回滚动了几十回。
但他此刻像一个木头人,连眼睛都不能眨动一下。
代表着公仪锦的蓝色光团也不知用的什么妖术,在前面漂移时,范晋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像一张网网住了他,强劲的拖着他跟在公仪锦身后,亦步亦趋。
范晋自从贴上符纸,符纸上的金色火焰和一股阴寒从脑门处钻入体内不久,他便失去了所有知觉和感知。梦洞中的阴寒,倪恬远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等,他完全感知不到也闻不到。
公仪锦的蓝色光团拖着范晋走了很远的一段路,来到一处拐弯的地方,墨黑的空间里,蓝色光团对着一个地方推动了一下,一扇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空间显现在范晋的眼里。
这是一间不是很大的屋子,屋内亮着桔黄色灯光,虽然范晋失去了感知力,但只是用眼睛看,单从这桔黄色灯光中也能想象到一股暖融融的氛围。
屋子四壁全是洁白的玉石,地面铺的也是玉石,围着屋子四周点了一圈蜡烛,烛光把整个屋子照的亮堂堂的。
屋子中间有一处水池,水池里的水呈碧蓝色,看不到任何一点波纹,平静的像一面镜子,飘起一股淡淡的蓝色雾气。
想必,这一处水池就是倪恬远说的万清池。
在万清池旁边摆了一个案台,案台上也点着一圈蜡烛,围在蜡烛中间的是一个玉质的蓝色小盘子,一张浅蓝色符纸静静地摆在盘子里面,符纸上画着的一道符是用鲜红的朱砂画就的,闪着诡异的红色光芒。
案台旁边的地上摆了一张圆圆的蒲团,倪恬远正闭目养神盘腿坐在蒲团上面。
倪恬远双手合十,嘴巴一张一合,神情肃穆,似乎在念一种无声的咒语。
公仪锦的蓝色光团停留在万清池门外,避开屋内的光亮躲进墨黑中,似乎对屋内的光亮非常忌讳。
“臭小子,你自己进去吧。”公仪锦说完,退进了墨黑中隐去了光团。
一股强劲的力道推着范晋的身体,向着倪恬远盘坐的地方飘去。
“定!”
倪恬远突然一声闷喝。
范晋的身体随着这声闷喝,无声无息直挺挺地横躺在案台旁边的蒲团旁。
范晋张着眼睛看着倪恬远。
倪恬远却不再理会他,正襟危坐的模样,嘴巴一张一合,念咒语的语速越来越快。
范晋躺在案台旁边,近距离观察,才看清楚倪恬远席地而坐的蒲团原来也是一块玉,只是这块玉较之四周墙壁和地面上乳白色的玉不同,这块玉呈淡淡的鹅黄色,从远处粗略一看,令范晋一开始误以为是一个蒲团。
鹅黄色的玉色泽温软柔和,给人以沉静踏实之感。范晋不懂识别玉的好坏,只能凭感觉。
四周墙壁和地面上的乳白色玉的色泽有一点刺眼,给人以华丽之感,不知为什么,范晋觉得这种刺眼的华丽,让他感到这些玉华而不实,并不是上好的玉,档次感不强。
反观倪恬远席坐的鹅黄色玉,让他笃定这块玉不但是块上好的玉,说不定还是一块稀世之宝。连他在万丈深渊暗河边看到的那块温玉跟这块鹅黄色的玉相比较,都要逊色不少。
正在范晋看着鹅黄色玉出神时,听到一连声的“刷刷”声响起,席坐在鹅黄色玉上的倪恬远的身体来回晃动,不停的抬动手臂,接着屋里的蜡烛一根接一根的熄灭。
范晋不明白倪恬远这么做的深意,虽然像倪恬远这样的高手,在黑暗中也能行动自如,但终究还是不如有光亮时的视线来的好。
范晋正在纳闷中,不多时,本来亮堂堂的屋子随着蜡烛一根接一根的熄灭而暗下来,到最后,只剩下一阵微弱的光芒,这阵微弱的光芒呈淡蓝色,范晋不能动弹和扭动脖子,只能由此判断出,这阵光芒来自万清池里碧绿的水,或者淡淡的蓝色雾气。而屋内所有点燃的蜡烛,已然全被倪恬远给弄灭了。
“进来吧!”
弄灭蜡烛后,过了一阵子,一直在念咒语的倪恬远突然开口道,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屋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一团蓝色光团飘了进来。
“嘿嘿,我教给你的几个咒语都是按程序念完了吗?”蓝色光团飘到倪恬远跟前时,响起了公仪锦油腔滑调的声音。
“自然是按你说的来念得,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一旦按计划开始,就没有了回头路。”倪恬远的声音听起来严谨中隐含担忧。
“当然都是真的,我的心意,想必你已经明白,等你成功了,我还盼着跟你成为道侣,一起双修呢。”公仪锦此时的声音听起来严肃了不少,让人感受出了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唉!暂且信你一回。事已至此,回头的话,更多的只会是不甘心了。”倪恬远叹了一口气,语气里透露出一种期待和渴望。
“你怎么能不信我呢,你是知道的,我有多渴望恢复到正常的身体,还在眼巴巴的等待着你把范晋的身体赏赐给我呢。”公仪锦的语气里不无期待和讨好倪恬远的意味。
倪恬远冷笑了一声,声音里夹带着一丝嘲讽:“你如今的这副模样,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你不恨我吗?”
“不恨!我对你的心思你心里应该很明白。”公仪锦的声音回答的斩钉截铁,范晋却好像听出了一层相反的意思。
敢情这两个人还有一段范晋不知道的复杂过往,从表面上来听他们的对话,公仪锦对倪恬远似乎很是倾慕,而倪恬远却另有所图。
以范晋目前十五岁的年龄,自然是无法想象和理解男女之间的情愫,但依然从公仪锦的话里听出了另一番意思,至于是一层什么意思,范晋一时倒也想不明白,不知道狡诈和老江湖的倪恬远是否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