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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奇死因

张二小和孙大炮带着盒子和半截石碑一路跑到了孙大炮家。孙大炮家和张二小家仅一墙之隔,二人是从小就光腚玩到大的邻居。两个人都生活在单亲家庭,张二小从小丧父,孙大炮自幼亡母,可谓是一对难兄难弟。因为一个缺爹一个少妈,村里人就给张母和孙父撮合起来了。可经过村里王瞎子掐算,说张母和孙父相克,遂没能成一家人。虽然没能成一家人,但是张二小和孙大炮仍旧如亲兄弟一样,常一起睡觉吃饭。

张二小和孙大炮来到孙大炮家,进了一间小屋。孙父见两个小伙子神神秘秘的,想要去问个明白。可是一拉门,门已经反锁上了。孙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去院子里干活了。张二小和孙大炮在屋子里开始折腾起那个盒子来,这一折腾就是好几个时辰。几个时辰过后,二人脑袋发涨,甚至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突然,异常急躁的张二小目露精光,大喜道:“我有办法了!”

躺在炕上被盒子弄得心烦意乱的孙大炮一听,一骨碌从炕上坐了起来,瞪着牛眼,半张着嘴问道:“啥办法?”

张二小兴奋道:“咱把这盒子砸开!”

黔驴技穷之下,两人也不知道咋办才好了,想出一个办法就用一个办法。于是乎,张二小找来了一个大锤子,“当当”地砸了好几下。可一检查,盒子居然毫发未损。孙大炮白了一眼张二小,抄过张二小手中的大铁锤,自己又“当当”地砸了好几下,盒子还是丝毫未损。

孙大炮急躁道:“这契丹人到底咋整的?把这么个铁盒子做得这么结实!咱俩乱砸一通,竟然连砸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张二小用手挠了挠鼻尖,思忖片刻后说道:“要不咱把它拿到胡铁匠那儿,扔到铁匠炉里把它融了吧!这个办法肯定能打开!”

孙大炮用手猛拍了下张二小的脑袋瓜子,骂道:“二小,你真是个尿罐子脑袋。这盒子要是放到铁匠炉里融了,那盒子里的宝贝咋整?要是一盒子银票呢?要是一张大大的藏宝图呢?那盒子里的宝贝不也一并毁掉了?我说你啥好?”

张二小不言语,知错地点了点头。

研究了一天的张二小和孙大炮仍是一筹莫展。说实话,张二小和孙大炮都是贫苦出身,没上过几天学,都是干体力活的命。这一天的脑力劳动,已经是两人二十多年脑力劳动的总和了,一次性死了不知多少脑细胞。

夜幕降临,两人头昏脑涨,异常疲惫,便早早睡下了。又怕宝物被盗,张二小搂着铁盒子,孙大炮枕头底下掖着半截石碑。就这样,两人搂着千年古物沉沉睡去??

这个夏夜,静得出奇。人都有一种怪病,有动静的时候并不胆怯,一旦没有了任何声音就会特别害怕。说来也怪,一直鼾声如雷的孙父,在今夜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大口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晴朗的星空早已被浓浓的雾气覆盖,仿佛人间顷刻间沦落成了幽冥之地。一团一团的雾气穿过坚实的墙壁渗透进来,逐渐朦胧了孙大炮和张二小睡觉的那间屋子。忽然,有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飘出,缓缓地飘到了炕边。只见黑影在张二小的头上抬起黑色的手臂,猛然从黑色的袖子中露出了森森的白色手指骨。随着黑影手掌的缓缓抬起,张二小似乎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拉起,走到了黑影的身后。张二小手捧着铁盒子,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跟着黑影穿过门帘出了小屋??

突然,孙大炮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他做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噩梦!他梦见张二小被一个黑影抓走了!

孙大炮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边。孙大炮心中猛地一惊,他发现张二小真的不见了!

孙大炮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感觉屋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同时他感觉心脏越跳越快,几乎都快要从嗓子里蹿出来了。孙大炮努力定了定神,抄起炕边立着的一根木棒,拿上油灯,颤抖着手掀开了如浸过鲜血一般的红色的门帘。

孙大炮走出刚才睡觉的屋子,行走在阴森的走廊中。此时正值盛夏,但是孙大炮感觉走廊中异常寒冷,脊梁骨凉得要命。忽然,厨房处传出了一丝声音。他使劲用手抚摸了一下胸脯,鼓足勇气朝厨房走去。他来到厨房门前,猛地掀开门帘!

厨房中的一幕,让孙大炮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见地上躺着一具被剔光肉的血淋淋的人体骨架!孙大炮顿时昏了过去。

这个午夜,月光犹如瀑布一般倾泻进屋子。大老陈猛地睁开眼睛,满头大汗。刚才,大老陈做了一个噩梦。对于噩梦,大老陈已经习惯了,自从他干了盗墓这行,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个噩梦。

大老陈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知道自己已经睡不着了,便干脆坐了起来,靠着凉洼洼的土墙,点了一锅旱烟,闭着眼睛吸了起来。呛人的烟雾从大老陈的口中喷出,瞬间弥漫了不大的屋。

此时,大老陈想着那半截石碑和那个铁盒子,默念道:“难道这石碑和铁盒子真的是行内传说的那块石碑和那只首饰盒?”

关东盗墓贼中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一个契丹贵族小伙爱上了一个汉族姑娘,由于当时契丹人禁止和汉人通婚,二人被迫分离。这个契丹小伙送给了汉族姑娘一只精美的首饰盒作为信物。后来,这个汉族姑娘抑郁而死。而这个契丹小伙在多年以后得势,便偷偷挖出了汉族姑娘的尸骨,为汉族姑娘按照契丹的丧葬习俗修建了一座坟,并将巨大的财宝锁进了那只首饰盒中。契丹小伙为了让天地见证他们的爱情,特地将一块完整的花岗岩石碑一分为二,其中一半葬在了汉族姑娘的墓中。至于另一半石碑,不知落于何处。

这个凄美的传说一直流传在关东盗墓贼圈中。当然,盗墓贼关注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那个首饰盒中陪葬的到底是什么财宝。据说,石碑上写明了首饰盒钥匙的去向。

大老陈想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一口烟也抽完了。大老陈将烟锅子朝炕沿用力地叩了叩,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微微发亮了。此时的周三儿睡得像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周三儿听大老陈说黄武第二天肯定会来,于是也没有回家,直接住在了大老陈家中。

天刚蒙蒙亮,大公鸡也刚打过鸣,黄武就带着一群狗腿子兴致勃勃地来到了大老陈的家。大老陈早上没啥事儿,在河边走走,到林子里遛遛,甚是惬意。周三儿是个懒蛋子,依旧蒙着破被单呼呼大睡。

大老陈虽然年岁不小,但耳朵出奇灵,跟顺风耳投胎似的。正当大老陈在水塘边钓鱼的时候,突然耳朵动了动,喃喃道:“这帮王八犊子来得还挺早??”

大老陈说完,放下渔竿,回到了屋子。他见周三儿仍在大睡,便用手捏住了周三儿的鼻子。周三儿喘不过气来,被憋醒了。当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便看见大老陈那张老脸正倒看着自己。

周三儿猛地起来,本来睡眼惺忪的他精神了不少。他拍了拍胸口,说道:“老陈大哥,你可吓死我了,你咋起这么早呢?这大公鸡才刚打过鸣。”

大老陈嘴角闪过一丝微笑,摆了摆手,说道:“睡吧,睡吧!你不怕黄武那帮王八犊子拿枪来戳你被窝儿,你就继续梦周公。”

周三儿一听大老陈说这话,知道肯定是黄武他们要来了,慌忙穿衣裤,一边穿一边问:“老陈大哥,黄武他们真来了吗?”

就在这时,屋子外面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

大老陈看了周三儿一眼,问道:“听见了吗?”

周三儿系好扣子,拽了拽衣角,点点头,说:“听见了,听见了。”

大老陈和周三儿出了屋子,此时黄武也正好进了院子。周三儿见黄武领着一群兵痞放羊一样地进来,看了眼大老陈。大老陈轻哼了一下,轻声自语道:“带了这么多狗腿子,看这架势是做好了抢的准备啊!”

周三儿听见了大老陈的话,低声对大老陈说道:“老陈大哥,到时候咱得多注意才是。”

大老陈轻蔑地回道:“谁注意点儿谁还不一定呢!”

黄武进了院子,向大老陈笑着招了招手,翻身下马,走到大老陈的跟前,微笑道:“老陈大哥,起得挺早啊!”

大老陈干笑了一下,说道:“知道黄队长要来,能不起早点儿嘛。要是赶上没起来,让黄队长拿枪杆子顶被窝子可就不好了。”

黄武大笑道:“老陈大哥,哪儿能啊!老陈大哥就是幽默,爱说笑话。”

周三儿看了一眼黄武身后的兵,胆怯地问了一句:“黄队长,你咋带这么多兵来呢?”

黄武看了一眼大老陈,白了一眼周三儿,说道:“这事儿是你该管的吗?那么重要的宝贝,不得多点儿人手保护吗?”

大老陈讪笑道:“黄队长说得对,是该多点儿人手,宝贝值钱着呢!”

黄武手搭凉棚,看了看刚冒出头的日头,冲大老陈说道:“老陈大哥,咱们现在就走吧!”

黄武领着几十个兵痞,跟着大老陈和周三儿,出了村口,向西北方向行去。说来也巧,大老陈一行人刚出村口,头顶上的云便越聚越多,不多时就已经乌云密布。伴随着云层的加厚,风也开始愈来愈猛烈。大老陈一行人走出村口一里多地的时候,突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大老陈颇有一种不祥之感。他抬头望了望西北,感觉有一股极重的煞气在那边围绕,久久不散。其他的人开始不停地抱怨,咒骂不停。

黄武气急败坏地大骂道:“这该死的老天爷,你说你啥时候下雨不行,偏偏要在我黄武办事儿的时候下,老天爷您可别怪我,您这是找骂呀!”

周三儿是个机灵鬼,他常常留意大老陈的面目表情和一举一动。此时他看到了大老陈心事重重的神情,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他往大老陈身边又靠了靠,轻轻地吁了口气。周三儿明白,遇到事情,大老陈总会有办法的。

不多时,一干人的全身就已经湿透了。

“队长!前面好像有间小庙!咱进去躲躲雨吧!”忽然,一个瘦得吓人的兵痞惊喜地用手朝右前方指了指,向黄武报告道。

黄武微微一怔,大喜,顺着那个兵痞的手指睁大眼珠子看去,其余人也都朝同一个方向望去。果然,在几十米远的玉米地中有一间破旧的小庙。被雨淋透了的一行人兴奋地向破庙疾步行去。

一行人来到破庙前,只见庙门紧闭,本来朱红色的庙门因年代久远早已褪色。大老陈突然眉头紧锁,心中纳罕道:“我大老陈在这片地方生活了好几十年,这儿啥时候有这么间破庙呢?”

大老陈正困惑,只听黄武“啪啪”地拍打庙门,大声喊道:“有没有人?赶紧开门!”

敲打了好几下,没有人回应。周三儿侧头对大老陈说道:“这么破的庙,是不是没人啊?”

大老陈微微地摇了摇头,说:“不太像??”

“没有人?不可能!没有人住的话谁能把庙门关得这么严实?”黄武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继续使劲地拍打庙门,“到底有没有人,赶紧给老子开门!再不开门,就别怪我把你这破门卸了烧掉!”

黄武正要大发雷霆之际,只听“吱嘎”一声,庙门缓缓地打开了。昏暗中,传出了有点恐怖、有点沙哑的声音:“谁呀?”

黄武听到声音,先是一愣,眉头顿时皱得厉害。因为,他只看见门开了,有人说话,但并没有看见庙内有人!

黄武纳罕道:“娘的,光听见说话了,人呢?”

还是周三儿眼尖,他惊喜地用手一指,说道:“在那儿呢!”只见一个长得很矮小、满脸都是褶皱的老和尚躲在门后,只露出半个脑袋。怪不得黄武没有发现,因为这个老头儿长得实在太矮小了。甚至连大老陈都没看见。说实话,大老陈虽然耳朵极灵,但是视力不算太好。

老和尚抬起脑袋看了眼下雨的天空,又环视了一番眼前的这些人,说道:“下雨了,都进来吧??”

黄武首先迫不及待地进了庙里,大老陈走到老和尚身边,侧首微笑着说道:“谢谢。”就在这一刹那,大老陈突然感到这位老和尚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魔力。

大老陈等人进了庙内,把衣服裤子脱下来拧干了,又重新穿上。这个庙并不大,屋顶还有不少漏雨的地方。庙内除了一尊地藏王菩萨的石像和一个暗红色的木桌子外,最显眼的就算是在东南角的一堆稻草了。那堆稻草被压得很扁,估计是用来睡觉的地方。大老陈打量着这座破庙,感觉如此神秘而不可预知。

很显然,这是一个破旧的地藏王菩萨庙。

地藏王菩萨,又叫地藏菩萨,曾说过两句十分有名的佛语,“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在东北,信奉地藏王菩萨的人着实不少。

那老和尚关好庙门,慢吞吞地来到地藏王菩萨像前,一边敲木鱼一边虔诚地念起了经文。老和尚干瘪的嘴唇节奏紧凑地蠕动着,忘我地念着经,似乎已经处于无人之界。黄武在庙内焦急地踱着步子,时不时地看一眼仍旧下雨的窗外。

黄武咒骂道:“这该死的雨到底啥时候能停啊?”

“也许,施主来上一炷香,这雨就停了??”突然,那老和尚面无表情地说道。

庙内的人都是微感诧然,黄武先是一怔,而后大笑道:“老人家,这庙是不是就你一个人啊?”

老和尚目不斜视,回道:“居宝地而不向佛,多有何用?”

黄武又笑道:“我鬼神不信,烧哪门子香?刚才你说让我烧一炷香,外面的雨就会停,你不感觉这是在说梦话吗?我一烧香外面雨就停?那要是我想天上掉金子,我烧一炷行不?要是真能掉金子,那我马上就烧它几捆香!”

大老陈仔细端详起这个老和尚,感觉这个老和尚不简单,皱着眉头思忖片刻,然后起身对黄武说道:“黄队长,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事儿讲究心诚则灵,给地藏王菩萨上一炷香也无妨,又不会缺骨头少肉的。你说呢?”

黄武歪着嘴巴,冲大老陈笑着说:“老陈大哥,要上你上,我不上。我只给人上香,不给神上香。《封神榜》里面神仙多不多?还不都是人写的!”

大老陈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步走到地藏王菩萨跟前,拿起一炷香,正要点燃,却听那边说道:“不是谁上香都灵验的。”

经老和尚一说,大老陈的手停了下来,侧头看了眼黄武。接着,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黄武。那些黄武手下的兵痞,也渐渐相信了老和尚的话。他们也抱持着一种态度,那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黄武一怔,回头看了看自己手下的兵,眉头一皱,说道:“咋的?都信佛啦?都是菩萨心肠了?”

其中一个兵痞唯唯诺诺地说道:“队、队长,上一炷吧??”

其余的兵痞也陆陆续续地说:“队长,上一炷吧!”

黄武无奈地点了点头,说:“好好好,我上一炷,我就看看能不能灵验。要是上完香,这雨不停,你们这群小崽子一人扣半个月饷钱!”

说罢,黄武极不情愿地走到地藏王菩萨石像前,抽出三支香点燃,拜了拜,说道:“求菩萨,保佑外面的雨赶紧停下吧。”说完,把三支香插入了香炉中。

也不知是菩萨真的显灵了,还是巧合,窗外的雨果然停了!刚才还大雨如注,现在已经阴转多云了。

在场的人无不愕然,黄武尤甚。黄武愣了一会儿,难以置信道:“真这么邪?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大老陈带着对老和尚的疑问,走到他跟前,恭敬地问道:“请问高僧法号?这庙里怎么就您一个人呢?”

老和尚双手合十,说道:“施主,贫僧法号指引。一座庙,一菩萨,一和尚,一卧榻,很合适。”

黄武眯缝了一下眼睛,感觉到有一束阳光透过窗子射了进来。他忽然想起还有要事,喝令道:“兄弟们,出发啦!”

一干人行至门口,黄武回头向老和尚竖了竖大拇指,呲着满嘴的黄牙,笑道:“真是活神仙啊!”

大老陈领着黄武等人出了庙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仰头看了一眼天上耀眼的太阳,心情好了不少。

话说昨夜张二小离奇死亡,并且死法恐怖,早上孙父来到厨房,见到了张二小的尸骨和已经昏厥的孙大炮,登时吓傻了。缓了半天,孙父将孙大炮背到了大屋子的炕上。孙父一直呼唤孙大炮的名字,过了很久,孙大炮才逐渐有了意识。

孙大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一脸惊恐道:“别来抓我!别来抓我!”

孙父一脸焦急地问道:“大炮啊,这是咋了呀?”

孙大炮依旧挣扎着,惊慌地大喊道:“别过来!别过来!”

孙大炮突然跳下炕,疯疯癫癫地跑出门去。

孙父来到张二小家,张二小的母亲并不知道儿子已死。当孙父把张二小死亡的消息告诉张母的时候,张母死活不信,跟随孙父来到了孙家。当张母认出那堆血淋淋的人体骨架上穿的正是自己亲手缝制的短褂,登时昏厥了过去。

张二小离奇惨死和孙大炮发疯的事一下子在村里传开了,村里人对这事议论纷纷。有的说是恶鬼索命,有的说是恶意谋杀,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张母醒后,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孙父和一些村民将张二小的尸骨收敛后,并没有埋葬到村里的坟地上,而是埋到了村口土地庙的附近,原因是张二小的死法恐怖,阴气极重,需要仙气将其镇住。不管怎么说,张二小的离奇死亡在村里成了一个谜。

村长害怕村子被厄运笼罩,在村子东边的千年大柳树下开始了祭拜,又是杀猪又是宰羊,平时少见的水果也摆到了树前。大柳树上拴了几十条红绳,树下放置了一个香炉,烟雾袅袅升起。上百个村民都跪在树前,无比虔诚。

谁也说不上来这棵千年老柳树长于哪一年,它的年岁实在是太长了。村民们坚信,上千年的东西会有灵气,会成精成仙的。这棵老柳树就一直被当作村子的神树来膜拜,经常会有人来到树下诉苦或是祈福。正因为这里有这么一棵千年大柳树,所以这个村子才叫“神木村”。

上百个村民低头跪拜在大柳树前,一个打扮得怪里怪气的萨满手持长剑和黄符,上蹿下跳地嘟囔着一些令常人一头雾水的咒语。过了一会儿,萨满不跳了,突然从口中喷出一团火,手中的几张符猛然燃烧起来。接着,他把烧着的符放到了已经准备好的几坛子酒中。酒遇火燃烧,坛子口跳跃出几簇蓝色的火苗。烧了一会儿,萨满把坛子口捂住,等坛子里的火因缺氧灭了后,他把这混着黄符灰烬的酒倒给了村民们。而村民们也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

萨满举起双手高呼:“喝了神酒,百邪不侵!”

萨满所说的“神酒”,当然是毫无科学根据的,但是在村民心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在东北地区居住的汉族人,也管萨满叫“跳大神的”。村民们喝这所谓的“神酒”,就是为了趋避他们认为的张二小离奇死亡所带来的邪气。村民们为了避邪,甚至连孙大炮家都满屋子贴了符。

自从那天孙大炮从自家疯跑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是生是死更是无人知晓。于是乎,村长在孙父的央求下,开始发动村民漫山遍野地寻找??

大老陈并不知晓张二小和孙大炮出事了,此时他正领着黄武一行人寻找所谓的凤凰盏。大老陈一行人翻过一座山,趟过一条河,正午时分刚过,众人眼前出现了一片极其阴暗的森林。这片大森林仿佛从幽冥而来,阴气极重。暗绿色的树林仿佛不断地向外透着寒气。

周三儿刚进森林,就打了个寒战,侧头对大老陈说:“老陈大哥,我咋感觉这林子里有点儿冷。”

大老陈朝周三儿眨了两下眼睛,说道:“大热天的进林子避暑,你倒说冷?”

周三儿立即明白了,恭敬地笑道:“可能是刚才太热了,冷不丁进来有点儿不习惯。”

此时其他的兵痞都感到了寒冷,但是听周三儿这么一说,又感觉正常了。黄武谨慎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朝大老陈问道:“老陈大哥,还有多远?这都走了挺长时间了,咋还没到呢?”

大老陈说道:“这么宝贝的东西,我能不藏得隐蔽点儿吗?别着急,快了,就在这片林子里。再忍忍!”

黄武有些疲惫地提了提裤子,不耐烦地高声喊道:“兄弟们!赶紧走啊,胜利就在眼前啦!”

大老陈低着头,心中盘算着。他明白,对于这帮兵痞来说,这就是一条不归路。大老陈带着兵痞不知在林子里走了多久,反正黄武等人已经失去方向感了,感觉这林子就像一个大迷宫,没有一条是出路。

众人翻过一个山冈后,大老陈突然扬起手,示意众人停下脚步。大老陈拨开高深的草丛,众人顿时愕然。只见杂草中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前方的一块大石头上画着一个有些模糊的太极图。眼前的地洞里面漆黑一片,一股股的阴气从里面涌出。

黄武看到了地面上的洞口,先是猛然一怔,而后有些结巴地歪着嘴对大老陈说:“老、老陈大哥啊,你真把那只凤凰盏藏这里了?”

大老陈点头道:“就在这里面。”

黄武谨慎地说道:“老陈大哥,我黄武一向尊敬你,你可千万不能做出有伤咱们兄弟感情的事儿啊!”

大老陈看出黄武有些胆怯了,笑道:“黄队长说哪里的话,黄队长对我大老陈如何,我心里有数。黄队长要是到了这境地心生胆怯,咱大可无功而返便是。”

黄武听出了大老陈这话明显是有讽刺自己的意思,但是就算自己再生气,现在也得先忍着。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凤凰盏,现在要是没了大老陈,这茫茫阴冷的森林也走不出去,十有八九被困死不可。于是,黄武挺了挺腰板,昂起头说道:“我黄武从不做只有半截的事儿,别说是个地洞,就是那刀山火海阎罗宝殿,我既然到了门前了,就得进去瞅几眼!”

黄武身后的那些兵痞看见这个阴森的地洞,都有些脊梁骨发麻,但是也没有一个敢说不字。周三儿看见这个深邃的地洞也心中发毛,他开始并不知道大老陈会把一干人领到这样的地方,以为顶多就是个破山洞之类。要是知道大老陈会把自己领到这样恐怖的地方,他死活都不会来的。可是眼下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紧贴在大老陈身边往里走了。周三儿就相信一个理:跟着明白人,能办明白事;常在高山住,不怕大水淹。

众人点燃火把,大老陈在前,周三儿紧贴在大老陈的左侧,黄武谨慎地走在大老陈的右边,一群兵痞在最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地洞中。漆黑的洞内瞬间被火把照得通亮,两边的墙壁上现出几具干尸,都被死死地钉在墙壁上。从干尸的样子来看,个个都面目狰狞,极有可能是在活着的时候就被钉到了墙壁上。大家都被这突然闪现的干尸吓得够呛,只有大老陈一人很镇定。

黄武被吓得嘴巴歪得更厉害了,哆哆嗦嗦地说道:“老、老陈大哥啊,这是啥地方啊?咋、咋这么吓人呢?”

大老陈斜睨了一眼,问道:“黄队长,你怕了?”

黄武轻咳了一下,说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大老陈摸了摸黄色的胡须,说道:“凤凰盏是明器,明器属于阴气很重的东西。这凤凰盏又是异常贵重的宝贝,自然要把它放到适宜它的环境中。所以,我选了这个废弃的古墓。”

“古墓?”黄武诧然问道。

“刚才那些干尸都是殉葬品,不用大惊小怪。既然是坟墓,难免要见到死人。大伙儿调整好心态,只要不走丢了,就保你安然无事。”

黄武似乎明白地点点头,回头冲那些兵痞嚷道:“胆子都大点儿,别跟缩头乌龟似的。到时候传出去,别他妈给老子丢人!一个个都跟紧喽,谁要是走丢了可就当殉葬了!”

兵痞们听了黄武的话,一个个都故作精神地睁大眼睛,手中紧握着步枪,尾随其后。

此时,就在周三儿的眼前,突然飘过去一个白影,转瞬消失在了黑暗中。这个白影着实把周三儿吓了一跳,要不是大老陈捂住了他的嘴巴,他早就叫出来了。

黄武怔了怔,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兵痞都停下脚步。同时,黄武慌忙从腰间掏出了手枪,眼珠子乱转着,冷汗也从鬓角缓缓流了下来。

周三儿的心怦怦地狂跳,声音颤抖地对大老陈轻声说道:“老陈大哥,刚才那白影是啥?要不咱??”周三儿看着面色凝重的大老陈,那个“回”字最终没有说出来。

大老陈此时心中也很纳罕,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没有见过这东西。大老陈暂时没有说话,眼神始终注视着白影消失的那个方向。

他在琢磨,那个白影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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