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行带着洛湘依赶路多有不便,便在路上买了两匹快马,一路南行。
到了天府城边界,途经另一个小镇,这个镇子并不算大,名叫清平镇。
镇南有一间三圣庙,相传久远前,清平镇只是一个村庄。
妖魔为乱大势屠戮村民,村子里出了三名勇士,带领村民举戈反抗,最后战胜妖魔,恢复了村子的宁静。
三勇士死后,村民建造三圣庙,奉若神明,但凡节日或是有何喜庆之事,皆来参拜!
若干年后,村子渐渐繁华演变成了现在的清平镇。
来至镇口,已是午时,日头正上。御风行回头看了一眼洛湘依,只见洛湘依擦拭额角的汗珠。瞥见御风行正看着自己,冲他微微一笑。
御风行心道:“若是我一人也就罢了,两日来带着她这般赶路,实在难为她了!反正妖族大军早就追不上了,就在这小镇先歇息一下吧。”
拿定主意,御风行提缰下马,对着一脸疑惑的洛湘依道:“洛姑娘,走的仓促,未带够水粮,我们就在这个镇歇息下,也好备些吃喝!”
洛湘依从未如此赶路,自然是有些吃不消。
看着御风行这么着急,也不想拖延他,所以一路未有言语。
听见御风行这么一说,心下一阵宽慰,微笑的点点头。
“也好!”
御风行伸手扶她下下马,两人牵的马匹就准备往镇里走。
刚走一会,就听到一阵抽咽。
“鬼迷心窍,鬼迷心窍啊,我可怜的女儿啊!唉.....”
御风行四下寻找声源,只见镇口南面一个石墩下坐了位老人,先前两人顾着对话没注意。
观那老者五十年纪,体态微胖,穿着还算得体,长嘴大耳,鼻宽面厚。只是满面愁容,埋头坐在地上不停的拍着胸口,看状甚是痛苦。
两人互望了一眼,来到老者身旁。
御风行蹲下身问道:“老丈为何坐在镇口啊?”
那老者也没理他,自顾自的唉声抽泣。
御风行满脸无奈的望了一眼洛湘依,。
洛湘依微笑的上前蹲下身子,温和的说道:“老丈您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说出来,也许我们能帮上忙!”
老者突然停止抽咽,抬头打量二人,破涕为笑道:“你们不是清平镇人?”继而想到什么,又叹气道:“唉,也没用,救不了我女儿。这镇上的人都疯了,把妖怪当神明,还要献祭我的女儿,哎...我的女儿啊!”
老者的回答虽是只言片语,但二人都看出此事并不寻常。
御风行心道:“哪有神明还要少女献祭的?指不定又是哪路妖魔鬼怪。也罢,既然来了,这事倒也要管它一管。”
“您老要是一直这样,不肯说出原委,恐怕真要耽误令嫒的生机了!”
老者不由心头一震,再次打量二人,男的俊俏,女的秀美,年纪不过二十上下。
叹了口气道:“你俩年纪轻轻,凭什么说服这全镇百姓?况且那妖魔神通广大,你我皆是凡人,怎能与他匹敌?”
洛湘依听言心中有了头绪,对于事情也就猜到七七八八了。
不急不缓的说道:“老丈坐在镇口,是将希望寄予过路人的身上。看您穿着也不像贫寒家人,想必镇上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我俩虽不是修身之士,但家学还有有些渊源,这位御风行少侠更是拜在高人门下。”
洛湘依指了指御风行,御风行一脸意外,望着老者满怀希望的目光,点了点头。
洛湘依继续道:“老丈不妨直言!”
“唉,好吧!若帮不了我,你二人就当没遇见老儿,也免得白白丢了性命!我们镇有座三圣庙,为了纪念久远前的三名勇士,修了三尊石像。逢年过节或是家中有何喜事,大伙都会去拜祭。前天正赶上中秋佳节,全镇老少杀鸡宰羊,热热闹闹的去了三圣庙。次日又是镇长嫁女儿,又拜祭一番,鸡鸭鱼肉堆了一庙,可是就在那天,石像竟然显灵了!”
听后两人互望了一眼,御风行问道:“怎么个显灵法?”
老者又缓缓道:“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拜祭完,大伙就在外赏月谈天。夜渐渐深了,突来一股寒风,很多人觉得有些冷,就陆陆续续的回家。小女当时也在庙外,走的稍晚,听见庙内有些动静,于是就走近观看。谁知竟是只背生双翼的妖怪,在里面偷食祭品。小女哪见过这等怪事,一声惊叫,惊动了那妖怪,被掳了进去。”
老者了顿又道:“这时一些没有走远的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赶来。大伙一进庙,就发现小女昏睡在地上,祭品洒了一地。这时,那石像竟然开口说话了。他说我女儿被妖邪附体,将祸乱全镇,自己算出清平镇有此劫难,特显灵来渡此劫。镇民听他吩咐,绑了我女儿。他还说了,今晚就要将我女儿连那妖邪一起处死。”
说完老者又无声抽泣起来。
御风行听完握拳,一脸气氛之色。
“分明就是妖魔,蛊惑人心。老丈放心,我一定救出你女儿!只是你女儿现被绑在何处?”
转念又道:“那老丈是怎么知道他是妖怪的?”
老者叹了口气,道:“唉,我女儿就绑在庙中。白日里,我去探望我女儿,从她口中得知的。这三圣庙对于清平镇意义重大,没人肯听信我这老头的话。二位要是真能救我女儿,老朽...老朽给二位扣头了!”
说完老者起身正欲跪下,御风行连忙将其扶起。
“老丈言重了!不知那三圣庙所在何处?”御风行问道。
老者显是蹲的久了,揉了揉大腿,待站定身形,伸手指了指远方。
“在镇南,约莫一顿饭功夫就能到。只是白日里,石像并无异常,石像说话都是发生在入夜后。”
御风行顺着老者所指望去,果见远处一座庙宇。
“那好,想必晚上必定热闹,我二人也能寻到地方。老丈只管放心回去,戌时我们必定赶去!”
这老者一听,只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哪容得两人离开自己,连忙拉住御风行的手。
“二位站了许久,不妨先到舍下休息片刻。老儿略备薄酒,还望二位一定相助与我!”
御风行看了看洛湘依,见她点了点头,转向老者说道:“好吧,老丈只管带路!”
老者一抹脸上老泪,面色红润,神情轻松了许多。
一路带着二人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府邸。
御风行一看这府邸,心道:“这人家底还有些殷实,比住客店好多了。”
进了门,管家过来打了招呼,就有下人过来牵马。
老者吩咐人置了酒菜,三人一起吃了顿饭。
那老者还是不放心女儿,在后院安置了两间房,供二人休息。
自己则带了酒菜,和管家匆匆的赶去了三圣庙。
御风行与家丁交谈了几句,匆匆出了门。
洛湘依见他走远,虽然想问已来不及,只得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不小布置也较简洁,靠窗边有个屏风,屏风之后有个浴桶。
不一会御风行便踏进后院,手上已然多了一个包袱。
这时正好有两位家丁提着木桶进来后院。三人交谈一阵,御风行带着两位家丁来到门前,敲了下门。
只见洛湘依打开房门,两位家丁提着木桶便进了房。
原来木桶内装的是热水,家丁将水倒进浴桶,又往来了一趟,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洛湘依看了看浴桶,又看了看御风行手中包袱,会心一笑。
心道:“今日赶路,遇上天气炎热,正想沐浴一番,他还挺细心的!”
只见御风行结结巴巴的说道:“方才赶路之时,我看你流了汗水,料是天气炎热所致。昨夜又赶了一夜路,你肯定乏了,所以就麻烦家丁烧了热水,这个是我刚去市集买的,算不上什么上好的布料。”
说完将包袱递给了洛湘依。
洛湘依接过包袱打开一看,原是一套湖水色衣服,心中甚是欢喜。
“多谢你...”
心中原有其它话要说,此时望着御风行,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一点小事,不足言谢!”御风行尴尬一笑。
洛湘依拿着包袱,低头道:“那,我去沐浴了。”
“哦,好,那我出去了。”
御神风退出门外,蹑手蹑脚的关上门。
背对着门长吁了一口气,就在后院折了根树枝,躺在一条长凳上。
直到洛湘依沐浴完打开门,依然看见御风行靠在长凳上。
听见房门打开,御风行回头一看,洛湘依正穿着自己刚买的那件衣服。
见她微笑的看着自己,御风行连忙起身。
“我照着街上行人比划,跟店主说的尺寸,还合身吗?”
洛湘依掩口一笑。
“嗯,挺合身的!”
御风行摸头傻笑。
“那就好!”
笑了一阵又道:“为何出来了,你不困吗?”
洛湘依抿了一下嘴。
“是有些困,只是....”
御风行看她面有难色,心下想了一会。
“是不是不太习惯?也是,你放心我就在这院中睡!一会天色暗了,我再叫你!”
洛湘依扫视了一眼院中,见院中并无床铺。
疑惑道:“在这怎么睡?你还是去房中吧!”
御风行拍了拍身后的长凳,微微一笑。
“就是它了!”
说完挪了挪长凳放到树荫下,便一头倒在了上面。
“快些进去歇息吧!养好精神才能赶路!”
洛相依见他已躺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退回屋内。
“嗯,好吧!”
关了房门洛湘依来到窗前,看了一眼御风行。见他一动不动,笑了笑,发现自己确实有些累了,这便上床休息。
日落西沉,转眼到了酉时,家丁备好酒菜,进入后院来喊二人。那家丁见御风行躺在长凳之上,竟睡着了。
满脸疑惑轻声道:“少侠,少侠...”
叫了两三声,却不见人醒。
屋内的洛湘依听到这叫声悠悠醒转,起身开了房门,正撞上家丁的目光。
那家丁在府上一直低着头伺候,这才瞧清这位姑娘面貌,他哪见过如此美貌的姑娘。
怔怔的道:“姑娘,饭菜....”
话没说完就见洛湘依竖起了食指,然后点了点头。
家丁倒也明白意思,不再说话,作了一辑便离开。
洛湘依轻移莲步,来至御风行身旁。
相隔不过三尺,仍能听见御风行沉沉的呼吸声,心道:“看来这些日他是真累了。”
想起先前他还要在外守护自己,又觉好笑。
忽的心头一暖,细细观看起御风行来。
一阵微风吹来,夹带着洛湘依身上香味扑入御风行口鼻,沁人心脾。
似是睡的久了,身体僵硬有些不适。
御风行一皱眉,揉了揉眼睛,捶了捶肩膀坐起身来。
一眼瞧见身旁的洛湘依,连忙忙起身,险些跌倒。
“你没睡吗!”
洛湘依笑道:“我都睡醒了!”
“睡醒了?”
御风行眨了几下眼,疑惑的看了一眼日头。
“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刚才家丁来过,说是饭菜都备好了。”
御风行心道:“这家丁也忒可恶,来了都不叫醒我。”
洛湘依又道:“刚才叫你几声,不见你醒,我就让他先出去了!”
“啊,可能是睡的太沉了。”
御风行摸了摸头,一脸尴尬。
洛湘依咯咯一笑。
两人来到客堂,只见圆桌上已布置好一桌酒菜。
询问了下那老者为何不在,只闻家丁说是今天可能不回来。
两人心中明了,女儿都生死关头了,自然是没心情回来吃饭了。
吃过晚饭,坐了一会见天色已暗,问了方向,二人便朝三圣庙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