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骚此时承认,他确实有一丝怕黓龙君了,但并不是怕黓龙君杀了他,只是...不想离开他。
“无妨,你继续与浪飘萍联络,我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是否也是逍遥游一样的废物。”
“...”莫离骚想不到黓龙君竟然如此对待这件事,他有些意外,还多了些防备。其实,多一个师尊对于莫离骚来说,他感觉很好,本来只是与浪飘萍的计划,但莫离骚也渐渐地习惯了这样。
见莫离骚默不作声,黓龙君也不着急,“你不同意吗?”
“我...我照做就是了。”莫离骚知道就算自己不同意也没用,也只好按照黓龙君的意思来。
“那...说吧。要写什么给浪飘萍。”
果然他还是要代写吗?莫离骚也只好一字一句地说出想告诉浪飘萍的话,一些自己与黓龙君的现状,还有让他救慕容胜雪与霁云。莫离骚还嘱咐浪飘萍小心道域内那个潜伏的暗流,别人没救出来自己也搭进去。
黓龙君写完后,暗自看了一眼莫离骚,他...果然还是没有这么深的心机,被浪飘萍算计了一道也不自知。
莫离骚此时气血衰弱,说完信的内容已经是撑不住了,于是黓龙君让侍女熬药去了,现在让他好好休息。
雁王在海境也待了许久了,向鳞王辞别之后就离开了。
离开之时,鳞王叫了欲星移过来,上官鸿信知道这与自己无关就走了。
欲星移受到传唤很快来到鳞王宫,“王,找臣有何事?”
“师相近日辛苦了。”
“这是臣的职责,臣应该做的。”欲星移知晓鳞王在说什么,但他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模样。
“师相...不是本王说你,你...你该明白你做了什么。”
“臣有错,不奢望王宽恕,只希望王给臣一个机会。”欲星移向鳞王行了一礼,鳞王叹一口气,“唉,师相。本王真是拿你没办法,本王希望你,在浪辰台好好反省,一年内不得离开海境。”
“是,臣领命。”欲星移也不好说什么,鳞王又交代了几句之后,才回到浪辰台。
上官鸿信离开海境之后,便又听闻了苗疆锋海遇袭的消息,他虽然对锋海没兴趣,但是锋海里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闻是一群人闯入锋海,故意略过锋海主人,去刺杀莫离骚。想不到莫离骚竟到了苗疆,那也意味着他也在苗疆。
上官鸿信思量片刻,本来想直接回羽国,但他还是决定从苗疆绕个路。
道域内,风平浪静的假象,妙应十常被浪飘萍强行带进桃源渡口处地狱犬的藏身之所。
“又是你!难道...”妙应十常看到地狱犬,又看了一眼浪飘萍,顿时就明白了。“堂堂阴阳学宗的七雅之一,叱酒当歌浪飘萍,竟沦落到与怪物为伍,真是让人感叹!”
浪飘萍听完并未生气,只是将一只手搭在了妙应十常的左肩膀上,“多谢你的夸赞,浪飘萍收下你的美意。”猛然一用力,肩胛尽碎,“这是回礼,不必多谢了。”
“哈啊...”妙应十常顿时痛的脸色惨白,他的左手再也提不起力了,“你...”妙应十常纵然有不平,但他始终是贪生怕死之辈,“你是想要做什么?”
地狱犬却是开口了,“何必如此呢?”随即从口中吐出一口黑气没入妙应十常的肩膀,一瞬间之内,伤痛就已经消失了。同一时间,妙应十常也感受到一股死气也没入他的脑海当中,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帮我完成。”
妙应十常此时真的是叫苦不堪,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应浪飘萍的请求来诊治莫离骚,也不知道先前自己向雁王暗示的话他有没有相信,有没有采取行动。若是雁王也不动的话,而莫离骚听说又遇袭,那自己只好去找俏如来了。“何时?”
“前往中原,监视俏如来。”
“嗯?”妙应十常顿时讶异,这只狗是会读心术还是巧合呢?地狱犬看他犹豫,“怎样?你有问题?”
“没...”
“这是最好,你去吧。”
妙应十常只得退出山洞,浪飘萍同他一起出去,见妙应十常脸色很不好,“你何时出发?”
“这...我想与家人辞行。”
“你想通风报信?”浪飘萍走在前面并不看他,突然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
“不,上次离家,是不告而别,我家人曾经到学宗寻我,这次...如果我依旧不告而别,怕是宗主要怀疑了。”其实妙应十常是想准备充足,到了中原再借机告诉俏如来。他是尚同会盟主,虽然道域内的事情与尚同会无关,但妙应十常这次出道域也是增加了不少见闻。据说俏如来是现今的墨家钜子,虽然墨家在道域名声并不算太好,就算经历道域之乱也没能完全改观。但自己是一名行医之人,对墨家的种种自然是毫不关心,只要说服俏如来即可。
“嗯...”浪飘萍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支精致非常的烟杆,顺手捡了起来。“好吧。”
浪飘萍答应之后,妙应十常看了一眼浪飘萍,“那...”
浪飘萍收起那根烟杆,双指凝气,走到妙应十常身后,双指点在妙应十常背后几大要穴,然后让他离开了。
锋海之内,莫离骚受伤严重正在静养,刚刚喝下一碗汤药可差点没把莫离骚苦死。
黓龙君不知去哪里了,这让莫离骚有一些失落,但这好过被他亲手杀死吧,还是说...莫离骚此时竟有一种等死的念头了。不过只是转瞬即逝,他还需要关注小胜雪的情况,还有黓龙君的情况。
那个时候护心镜碎了,莫离骚是有感应的,但自己心口的疼痛已经是渐渐消逝了。原来他什么都清楚,但这也不意外。
“心情低落,对养伤没好处。”
通向后院的窗户开了,寒风吹入,但让莫离骚感到几丝寒意的,不是这股寒风,而是黓龙君。莫离骚只是看了一眼黓龙君随后裹紧了被子。
见莫离骚不答话,黓龙君又是开口了,“你这样还不如去自尽,免得浪费时间。”
“师尊...”莫离骚这句话说得推脱了,“咳咳...”兴许是有些寒冷,黓龙君关上了窗子,很快又进了屋子,走到莫离骚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才发觉他有些发热。
黓龙君转身就要离开,莫离骚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可连黓龙君的衣角都没摸到。
“怎样?”
黓龙君察觉到他这一举动,立刻停步了,但并未转身看他,等...等莫离骚的话。
“师尊,对不住。我不该用剑刺你。”莫离骚说出这句话时才发觉自己原来饱含的那股心情竟然是愧疚,他确实是利用了黓龙君,但黓龙君本来就知道这其中有因缘但还是接受了这一切。
“莫离骚,你是病糊涂了么?”黓龙君并未领情,虽然只是表面上,“需要我再捅你一次,帮助你回想么?”
“师尊别说笑了。”莫离骚话还未落,脖子上就已经冰凉一片,是文帝剑。黓龙君一动也没有动,但文帝剑动了,看来黓龙君待在文帝剑中一段时间已经是可以操纵文帝剑了。
“那我不说笑,一剑划下去怎样?”
“嗯,如此甚好。”
黓龙君眼睛闭起,文帝剑在空中悬浮了很久,剑锋在莫离骚的脖子上,只差一分一毫。
“咳咳...”莫离骚突然咳嗽几声,黓龙君没动,文帝剑也没动,但莫离骚的脖颈上还是渗出了鲜血。
“这么着急找死,是不想面对现实吗?我说过了,我要看看浪飘萍的把戏,在此之前,我不准你死。好好休息吧。”黓龙君这时终于肯回头看他一眼,脖子上伤口不深,很快自己就开始慢慢结痂了。
莫离骚并未得到宽慰,但他有些力不从心,黓龙君又在旁边点了香炉,莫离骚很快就又睡着了。
在莫离骚睡熟之后,黓龙君这才坐到他的身边,这是怎样的心情呢?
黓龙君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本来只要暗中观察就好,可他竟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原本可以直接杀掉莫离骚,但他也清楚,为了让自己留在这世上,莫离骚施用的咒术是以他自身的能量来维持自己的存在,莫离骚若是死了,他也留不了多久。
想到那时,莫离骚用剑指向自己,黓龙君确实那一瞬间想要杀掉莫离骚,但莫离骚后面的举动,再次动摇了黓龙君。黓龙君收了不少徒弟,但莫离骚真是特别的一个,黓龙君此时竟然有些毫无办法了。被情感左右,就是这样的吗?
黓龙君再次摸了摸莫离骚的额头,温度不降反升,莫离骚的手突然抓住了他,让黓龙君一时失神。他开始分不清,莫离骚对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同在苗疆的还珠楼,温皇躺在屋外的椅子上晒太阳。
“温仔啊,你听说了那个消息吧。”
“嗯...,你所说的是哪一种消息呢?”温皇躺着,闭着眼睛也没看千雪孤鸣一眼。
“你又要故弄玄虚了吗?我说的当然是关于莫离骚的消息。”
“那我所说的...”温皇顿了顿,目光看向天空,“这云,将要盖住日光了,但云是被风吹动,非是自主移动。”
“啊?你又在说奇怪的话了。”千雪孤鸣不明白温皇所说的是什么,不过他也习惯了,也就没再深究。
“哈...你会明白的。”温皇轻轻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天,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