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转身不睬,口中唧唧哝哝:“我是好和尚,不受你歹人的礼!”大圣见他不睬,脑后拔了三根毫毛,吹口仙气,叫道:“变!”四个悟空围住师父下拜。那唐僧躲不脱,只好受了一拜。
大圣收了毫毛,吩咐道:“三弟,途中却要仔细,倘一时有妖精拿住师父,你就说老孙的名号,毛怪闻我的手段,不敢伤了师父。”唐僧道:“我是好和尚,死也不提你这歹人的名字,去罢!”
大圣没奈何忍气别了师父,纵筋斗云,径回花果山水帘洞去了。独自凄凄惨惨,忽闻得水声聒耳,半空中定睛一看,原来是东海大潮的声响。不禁又想起唐僧,止不住泪坠,停云住步,良久方去。”
“啪!”醒木敲在桌上。
“欲知此去反复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现场寂静一片。没有人抨击袁成的卖关子,只是心中十分气闷。
“唉,这个唐僧,怎能如此不知好歹,不辨善恶?”
“就是,大圣保他太倒霉了!”
“也不是啊,凡人哪来的火眼金睛?是那白骨夫人太狡猾了。”
“都是猪八戒的错,贪吃好色,还狗屁的天蓬元帅,呸!”
“就是,就如那马铋一样的贪淫好色,呸!”
“张兄,不要多说了,那马家恶着呢!”
“怕什么,这是在第二楼……”
“唉,韩家也忌惮他马家,听说了吧,昨日争水械斗,韩家本占了上风,那韩枫却主动退让,不掘水坝了,说他自己想办法。”
“谁说的,那是枫少爷可怜那些马家庄佃户,怕他们绝收,熬不过大旱,多仁义?可他对马家护院狠着呢,全都骨断筋折,一个也没放过啊!”
“是啊?太狠了吧!”
“就应该下狠手,这些年马家护院可做了不少缺德事。”
“水冶镇出了枫少爷,那是咱的福气。你看看,把高冲当成亲兄弟,对那些流民工匠多好,炒菜这么珍贵的秘方竟就公开了,多仁义?”
“只是,听说马家上面有人,镇监也奈何不得…”
“唉,真是蛇鼠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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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一天前。
河对岸,两群庄户正打成了一团,刚赶到陡坎处的护卫队激愤不已,血气上冲,相亲们眼看着吃了亏,那里有他们的父老兄弟。荆南一个箭步准备率队冲上去,韩枫一把拉住他:“别动,再等等,现在还不到时候。”
“少爷,马家庄人多,我们这边吃了亏,有人倒地了。”
“慌什么?撑得住!马家护院还没冲上来。记住,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给我等着!”
“少爷,马家动作竟如此快,我们憋坝后,他们第二天在上游也截了坝。蔫叔太莽撞了,也不叫上我们一起,唉,我们要不去九龙山拉练就好了。”
韩枫没有出声,只是在观察着局面。
对岸的混战十分焦灼,韩家庄户们虽然骁勇,可对方人多,头破血流中,渐渐的有些支撑不住,不断的后退。
“栓子,你带一班从后面偷偷上去,就从那片树林处过河。记住,要分散着上,不要引起马家护院们的注意。对庄户不要下死手,打伤即可。
一会我们迎击马家护院时,记得赶过来围攻,记住,三人锋矢队形。我要骨断筋折,只要不伤了性命,随你们怎么弄。”
韩栓子一个唿哨,六人猫腰迅速向后方潜去。
“荆南,我们走,悄悄运动到前面那片树林,那里离马家护院近。”
一班从后面悄悄加入了械斗战团,局势再度僵持。
马家护院处,头目马虎有些疑惑。
“大爷,我看不对啊!明明我们这边占优了,可韩家庄户怎么突然又撑住了?您看,我们庄户竟有些败退之势,让弟兄们上吧!”
“好,一起上,不要留手,不伤了性命就成。”
马虎大喝一声,三十几个护院抡着齐眉棍一拥而上,向械斗场冲去。
“马家护院来了,快退!”韩老蔫大喊。
韩家庄户转身狼狈奔逃,马家庄户紧追不舍。
“二班三班,上!全部骨断筋折,不伤性命就行,冲!”
荆南一声呐喊,带队迅速冲下陡坎,跨过干涸的河床,全速冲向马家护院,错愕中,两支队伍轰然撞在了一起。
“弟兄们,咱们人多,并肩子上啊!”
“嗨!”马虎抡起齐眉棍迎面砸去,铁棍带着风声呼啸而下。荆南左手盾牌大力格挡,右手钢棍同步随挥。
“当!”的一声齐眉棍被荡开,格挡的力量是如此之大,马虎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巨震,齐眉棍几乎脱手。同一刹那,瞳孔中,一条黑影不断地扩大着,马虎大惊偏头,短棍压着左耳重重的击在肩头。
“啊!”的惨叫声中,荆南转起鞭腿,马虎腾空飞起,一头撞向后面的两个护院,噗通!三人一起栽倒在地。
护卫队三人一组,迅速冲向马家护院。前两组迅速上冲,组成一个扇面,用盾牌格挡着来棍,将对手切割成两截。
后两组迅速围着几个护院攻击。三人小组配合精密,一人在前用盾牌格挡,一人趁隙攻击,一人在旁护持。几乎是一个照面,对手就躺下一个,然后三人迅速的攻击下一个对手。
与此同时,奔逃中的韩家庄户中,几个人穿过马家庄户向护院这边冲来,韩家庄户返回身,与马家庄户们重新缠斗在一起。
片刻,盾墙一侧的马家护院全部躺倒在地,两个小组随即冲透马家护院,接着反身攻击。另两个小组继续向前冲击。
“跑啊!”被夹击的马家护院掉头就跑,却被两个小组迎头拦住,后面的四个小组已经挤压过来,近半护院已倒在地上翻滚着哭嚎!
马家护院大乱,纷纷抱头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
护卫队如杀神般的冰冷,不论是负隅顽抗也好,跪地哭喊求饶也好,钢棍总是毫无怜悯的抡起,砸下!抡起,再度砸下!
手臂断了,腿骨折了,肩膀被砸的塌陷。须臾,三十几个马家护院没有一个人再能站立的,全部在痛苦的惨嚎中翻滚。
马锋转身欲逃,却被迎面而来的韩枫截住。
马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枫少爷,饶命,饶命啊!我们,我们马上掘开堤坝,马上掘了堤坝啊!”
一股骚气传来,竟是尿了裤子。
韩枫皱眉,却将马锋扶起:“马叔,瞧您说的,误会,这纯属误会!不要放在心上,那些家伙太不像话了,手也太重了些。唉,都是小侄来晚了啊!放心,回去必当重重责罚。走,我们去前面,让两家一起停手。”
说着半扶半拖的将马锋拽向前面的人群。
这时,马家庄户已经停手,惊恐不定!
护卫队将两边的庄户隔开,韩家庄户躺倒了一片。
忽然,一个马家庄户大喊着冲了上来,韩栓子立刻抡起短棍将其砸倒,短棍随即不断地抽打了下去,任其翻滚着哭喊求饶,短棍兀自不停。
那人满头是血,到底不再动弹,短棍仍是毫不留情的抽打下去。冰冷的目光和这份狠辣顿时震慑住了马家庄户,说好的械斗不伤性命呢?
众人瑟瑟发抖,不敢再前进半步,有的哭了出来。
“住手,你当那是头猪?太残忍了,二十军棍。”
韩枫喝止了暴行,随即栓子被按在地上惩罚,军棍如舞,慢慢挥下!
荆南低声道:“栓子手里有准,出不了人命。”
韩枫点点头,架着马锋来到众人面前,高声道:
“各位乡亲,今日为何械斗?有什么不好商量的吗?你们在上游,我们在下游,大家吃着同一条珠泉河的水,大旱之年,大家都面临着难关,就不能想办法共同克服吗?乡里乡亲的非要打生打死吗?
大旱之年,本来可以共渡的难关,你们却改种了水稻,这是干什么?是要将下游我韩家庄户都逼死吗?马叔,你来说说。”
马锋哆嗦道:“是,是我们考虑不周,我们,我们马上掘坝放水。”
马家庄农户一片死寂,鄙夷乱飞。
韩枫高声道:“你们看看,我韩家庄户受伤倒地的人有多少?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汗水掉地下摔成八瓣的穷苦人,你们是想他们饿死吗?啥?不想,难道是有人在挑唆?
我想必定不是马叔,马家乐善好施,对你们佃户平素也慷慨,能做得出这种生儿子没**的缺德事吗?不能!马叔,那你知道是谁吗?”
马锋颤抖道:“自然,自然不是我马家,都是,都是那个赖八弄得鬼,就是躺在地上的那个…”
韩枫冷笑着将马锋拽到赖八跟前,道:“马叔,刚才动手打赖八的人我已经当众责罚了,乡里乡亲的怎好下这般毒手?可我韩家庄户伤了这么多,这赖八怎么办?”说着将短棍交到马锋的手里。
马锋颤抖着握住短棍,犹豫不决。
忽然浑身发冷,抬头就看见了韩枫刀子般的目光。
他一咬牙,挥棍向赖八的头上砸去,马家庄户一片麻木,这是自己人啊!胆子小些的不禁捂上了眼睛,哭出了声。
短棍砸在赖八头上的一刹那,韩枫一把拉拦住。
他拍拍马锋的脸,高声道:“马叔,你误会了小侄!小侄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赖八已经受到了惩罚,您怎么…唉!小侄哪里会这样无情?
栓子,把赖八兄弟送到镇上,找郎中好好的医治。大家放心,赖八兄弟只是看着伤重,我们不会真下狠手的。哦,再拿两贯钱送去赖八家,就说我韩家庄不小心误伤了他,对不住了。”
栓子几人抱起赖八就向镇上跑去。
马锋彻底晕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没有马家庄户上前搀扶。
韩枫看也不看地上的马锋,回身对着马家庄户。
“乡亲们,这些都不说了!今日,你们败了!
但是,我们也不会掘了你们的坝,为什吗?我们占了上风,却为何不掘你们的坝?你们本来就不占理,可我为什么不掘你们的坝?”
马家庄户们惊呆了,‘啥?不掘坝了,可是他们打赢了啊!’
微风扫过,卷来几片枯叶。现场寂静一片,没有人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