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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忆秦娥.雁门关

韩枫和郭佳的结亲非同小可。

他们悄悄结了婚书,并在衙门正式备了案。从律法意义上其实已经结了婚,被套牢了,只是没有拜天地入洞房而已。

这实在是有些特立独行,郭威没有声张,只是举行了家宴庆祝。

席间,郭佳自是娇羞了一番。

张氏和郭荣夫人刘氏啧啧称奇,几个小家伙憧憬着在第二楼随便吃喝,郭威和郭荣则欣喜女儿(妹妹)这头母暴龙终于名花有主,有着一种甩锅的轻松,韩枫却暗自珍重,如获至宝。

郭佳有着这个时代少有的现代灵魂。

心灵的交融是最珍贵的,韩枫和郭佳的三观一致,在这个时代是可遇而不可求。深一层想,郭佳深明大义,只是脾气稍微爆烈了一点,但是人却讲道理。

不小鸟依人,但关键时刻她的坚韧能和自己并肩,自己的路并不好走,温室中的花朵不能承受未来之重,他需要的是同路人。

幸福可以遗传。

郭威的婚姻有着幸福基因,这必定会传承给妻子。

******************

忽忽数日,韩枫率第一都踏上了北去雁门关的征途。

因为韩枫想领略一番中华第一关的风采,顺便强化和检验一番这段时间的练兵效果,单在校场里可是练不出强军。

郭佳相随,她一刻也不舍得离开夫君,相伴的日子不多了。

疾风和闪电惬意的蜷缩在马背上的小筐里,间或抬头四望,看到前面韩枫的背影,这才满意的继续打盹。身下的马儿快疯了,捕食者的气味不断在刺激着它们,浑身的汗马炸起,却被大队裹挟着前行。

史弘肇率领一都河东马军伴行,他很喜欢韩枫这小子。

从太原向北经沂州后两百余里是代州,再向北四十里就到了雁门山。

雁门关是长城上的重要关隘,以“险”著称,被誉为中华第一关,有天下九塞,雁门为首之说。

雁门关与宁武关、偏头关为内长城之“外三关”,这里峰峦叠蟑、山崖陡峭,关墙雉堞密集,烽堠遥相呼应,东西两面将老营口、坷申池口、阳方口、东隆口、西陉口、匕楼口、大石口、石口、马兰口、茹越口、胡峪口等十八隘口连为一体,地势十分险要,为历代兵家要地。

雁门关东走平型关、紫荆关、倒马关,直抵幽燕,连接瀚海;西去轩岗口、宁武关、偏头关至黄河边。恒山沿代县北境蜿蜒于山巅的内长城,将雁门山、馒头山、草垛山联成一体。北依雁北高原,南屏忻定盆地。

千百年来,这里上演着无数的慷慨悲歌。

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李牧大破匈奴十余万骑。大将蒙恬率兵三十万从雁门出塞,悉收河南之地(河套地区),修筑万里长城。汉武帝的连绵反击,名将卫青、霍去病、李广等都曾驰骋在雁门古塞内外。汉元帝时,王昭君就是从雁门关出塞和亲的。

雄关高踞勾注山上,是大雁南下北归的主要中部通道之一。

雁门关以巨砖叠砌,过雁穿云,气度轩昂,东西二门上建有城楼,巍然凌空,东城门外,有为李牧建祠立碑。

古雁门关即铁裹门。

关城位于勾注山顶铁裹门外。铁裹门因石峡呈黑褐色而得名,为人工开凿的关隘。关口呈“V”字型,顶宽30米,底宽3米,谷深200米,长50米。自铁裹门设关后,勾注塞之名遂为雁门关之名取代。

关城城墙高10米,周长约1公里。墙体以石座为底,夯土而成,墙垣上筑有垛口。关城东西北三面开辟了城门,北门是瓮城的城门,门额书刻“雁门关”三字,两侧镶嵌对联“三边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

雁门关亦为勾注塞古道,全长30多公里。

南起太和岭口,经富拉沟、城上、石墙沟、吴家窑、黑石关沟,越制高点铁裹门,下赵庄到白草口,再出柳林、油房为止。

关道北通塞外高原,南接中原腹地,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始终为中原汉民族北出和草原游牧民族南下之咽喉要津,战时为军防戍守关卡,平日为商家营输,行人往来之通衢。

韩枫在关口上用千里眼北眺。

何时能北出雁门,一雪契丹人占据燕云之耻?不过他不会莽撞,现在的皇帝石重贵少不更事,景延广只会大言误主,敌我强弱的转换需要隐忍,卧薪尝胆的道理他们不懂。

桑维翰,你可曾后悔?

旁边的史弘肇不明觉厉,韩枫举着个黑筒子不知道在干什么?不明,觉利!这小子的手段层出不穷,一准是好东西。一把抢过千里眼将眼睛凑了过去,然后就是震惊,实在是太震惊了啊。

史弘肇治军严厉,为人重诺,一口吐沫一个钉。现在却耍起了赖!说什么也不肯将千里眼送还,还很狗腿的大肆奉承韩枫,接着问到还有没有了?

韩枫递去道鄙视的眼神,岳父郭威还没来得及献上呢,你算老几?贪了一部也就算了,居然还舔着脸想继续占便宜。

给岳父的那部现在被郭佳占着呢,她可是爱不释手。夫君太厉害了,这么神奇的东西也能造的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么?

郭佳想了半天,终于释然,‘生孩子还要我们女人。而且,夫君武力低微,不行我就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史弘肇哈哈大笑:“小子,这就对了,多弄些这般神兵利器多好,整那些诗词干嘛,就像你中秋的那首有毛用?”

旁边恼了郭佳,她一路不愿多说,这个史弘肇粗豪不堪,而且极其没有眼色,总打扰小夫妻的单独相聚,实在按奈不住:“史叔叔,那也不能这么说,我夫君的诗好着呢,多少人传颂?我女伴们都很崇拜呢。”

“什么?你夫君?”史弘肇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他围着韩枫两个转了起来:“我说大侄女咋跟着呢?这个郭雀儿,不哼不哈的就把你小子霸了,这可是占了大便宜啊。”接着挑起大指:“小子真行,这头母暴龙,啊不,英姿飒爽的郭三娘,你竟然也敢收下,真是什么人玩什么鸟?佩服!”

郭佳跺脚不依,这史叔叔实在是太没品了,嘟嘴看着韩枫,韩枫连忙表忠心:“史大人,我就喜欢佳儿的爽利明理,弱水三千,我只取她一瓢饮。”

郭佳眉开眼笑,史弘肇心中大呼后悔,‘咱老史也有闺女啊!’

韩枫打岔道:“其实这诗词也可以抒发军旅雄壮之美,不瞒史叔,我也极不喜欢现在花间词的妈宝娘娘腔,全是软蛋,一点也不男人。”

“是吗?那你来首听听。”史弘肇大感知己。

“我知道,碧血落黄沙,刀马走天涯。任你群魔舞,当杀我就杀。”郭佳大声朗诵,“这是我夫君在晋祠游玩时写的,如何,很男人吧?”韩枫还不知道,就是这首戏作,初步赢得了郭佳的芳心,那股扑面而来的男子汉气息,扭转了他在郭佳心中本来男生女相的脂粉油滑印象。

“哦,不错,当杀就杀,痛快。小子再来一首,就以这雁门雄关为题。”

此时,暮色苍茫,山如海,残阳如血,月亮半升,天空雁过。

韩枫轻磕马镫,缓缓前行,晚风中传来吟诵声。

“忆秦娥·雁门关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好,好一个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大气!丫头,你找这小子做夫君可是找对了人。咦,人哪去了?”

郭佳已经催马上前,和韩枫并辔而行,看着晚霞中似乎在发光的韩枫,不禁心中充满了骄傲,‘这就是我的夫君,充满了豪情的好男儿。’

夜风中,荆南、韩山和第一都兵卒们也都充满了豪情,指挥使的这首词真是令人心潮澎湃,豪气顿生。是啊,什么时候才能北出雁门,收复大好山河,纵横大漠草原,渴饮胡虏之血?那真是不负此生。

“小子,能给我老史写一首吗?”

“山高路远坑深,

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横刀立马?

唯我史大将军。”

“好,好小子,明日代州喝酒,不醉无归。”

夜色渐浓,月光转向了东北。雁门关上,众将和衣地上而眠,进入了梦乡。史弘肇拒绝了守关将领腾空营房的邀请,都是军人,饥餐露宿,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追求舒适只会令人软弱。

山风呼啸如虎吼,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山林黑沉沉的,只有月光照在城关上,如同将勾注山戴上了一条项链。

不知何时,韩枫睁开了眼睛。

疾风和闪电正蹲坐在城头,一轮圆月很是奇怪,竟然泛着血色,连带着周围的彩云也红的妖冶。韩枫心中奇怪,走道雉堞处向外看去,铁裹门外的峡道里黑沉沉的,似乎能吞噬一切。

忽然,韩枫眼前一亮,竟又重现了第二楼小院中的一幕。

一团卵状的雾气中,一幅画面呈现了出来。

在黑暗中的床上,曾经的女友已经熟睡。窗外的一抹月光透过白纱洒了进来,洒下一片朦胧。那个韩枫坐在床头,有一点红亮在明灭着。

忽然,他抬起了头:“嘿嘿!在你的这个世界,这香烟实在是个好东西,令人如腾云雾,可以忘却很多烦恼。”

韩枫大惊,竟然有声音,我这不是在做梦?

韩枫试探道:“你也穿越了吗,现在是哪一年?”

那个韩枫晒道:“不用试探了,现在是公元两千二零年,既然你可以穿越回去,我为何不可以穿越过来,我们,只是互换了。无论如何,你与我都留着韩家的血脉,而且我们的名字相同。我高度怀疑,你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脉,快叫声祖宗来听听。”

韩枫怒道:“即使我身上流着你的血脉,可是当下,我在五代而你在千年之后,要论的话我现在才是你的祖宗。祖宗妻,不可戏,你可对得起我。”

那个韩枫晒道:“没看出一个后世的灵魂,竟然这般看不开?你是你吗,我是我吗?我们只是交换了灵魂,身体依旧。”

“这个!”韩枫哽住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你可要好好待她,她是一个难得的灵魂,当初我是个穷小子,是她不离不弃。她美丽大方,虽然有些兔牙,被我戏称为龅牙,可是却很可爱。”

那个韩枫道:“还用你说,你们现在的这个世界,人心不古,笑贫不笑娼,公然有人无耻要在宝马中哭泣,认为那是一种幸福。有人说,那只是两个秃子,带着二十四个骗子,糊弄五个傻子。这样的枕边人,我必定会珍惜。只是你更加幸福,因为在那个时代,你可以三妻四妾。对了,小蝉如何了,你有没有…?那可是个好女孩,可惜当时太小,便宜你了。”

韩枫怒道:“色狼,你竟还惦记着。我还没有动,你现在应当知道了,年纪太小怀上,那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过,小蝉很好,很聪明,我把后世的科学包装成了格物学,小蝉她一学就会。”

那个韩枫怒道:“那你还勾三搭四,旁边熟睡的那个女子是谁?”

韩枫傲娇道:“我妻子,你也说了,现在的我,可以三妻四妾。告诉你,现在的我发达了,已经做了官,手下还有一只强军。”

那个韩枫晒道:“我也混的不错,现在的我已经是文玩专家,虽然开始有些艰苦,现在也算是发达了。对了,我已经买了别墅,和她也结婚了,我已经给了她更好的生活。”

韩枫叹道:“恭喜你,也恭喜她。对了,我归了宗。”

那个韩枫大怒,跳下了床:“你竟认贼作父,凭什么?我母亲白死了?”

韩枫悻悻道:“对不起,那是你的记忆而不是我的,现在的灵魂没有恨,我需要韩家的力量,在此世我太孤独。契丹人明年就来了,我要拯救相州,至少也要拯救水冶。对了,马家完了,被我一把火烧没了。”

那个韩枫大惊:“竟然如此吗?你真厉害,不过杀就杀了,那个马家是恶霸,你这也算是为民除害。”

韩枫邪笑几声:“我管他是不是恶霸,只是挡了我的路。对了,求你一件事。你应当融入了我几分记忆,我死的好惨。你有机会帮我报下仇。哦,还是算了,人家几百个亿的身家,还不是你能办到的。”

那个韩枫叹道:“看机会吧,我不会硬来的,毕竟我的身边还有个她。不过,你死了又活过来,我可是受到不少袭扰。哦,现在我们已经换了城市。不说这些了,你且多收集些书籍,用你的PAD扫描了,以后争取传给我。”

韩枫大惊:“所谓跨越千年,我如何能够?”

那个韩枫晒道:“先准备着,谁知道呢?上次我们见面,还只能看到图像,这回不是可以交谈了?再说,不行你就翻书,我这边拍下来不就可以了。”说着他竟拿起手机咔嚓一声,反过来时,韩枫惊呆了,竟然是自己在雁门关的图像,清晰可见。

韩枫颤抖着不能自己,“太荒谬了,怎能这般荒谬?”

那个韩枫晒道:“为何荒谬,我们互换穿越就不荒谬?兄弟,这个世界上未解之谜多了,也不差你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们还能换过来呢?”

韩枫一僵,说的也是哦。

穿越这事本身就很荒谬哦,后世有人说是平行宇宙。不过,既然有了跨越千年的管道,为何不可以形成长期的沟通呢?

韩枫叹道:“那你想换回来吗?我可不想,那个世界留给我的只有无奈,而在这个世界,我可以搞风搞雨。”

那个韩枫道:“我也不想,在那个世界,我只是一个外室庶子。在这里,我却是个古玩专家。而且,我本应还是一个古文化专家,可是,你们现在的这个时代很浮躁,人人都拿着手机,只肯看些快餐文化,没有人关心真的历史。”

韩枫晒道:“胡说,存在即合理。你没有看到的是,人人都成了专家,很不好混,这是一个平民英雄的时代。你需要做的是,尽量将历史写的有趣一点。坚持下去,既然你有真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忽然,韩枫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夫君,你怎的没睡?在看着外面干什么,外面黑沉沉的,什么也没有啊?”

韩枫倏然回头:“哦!我看见今天的月亮好怪,竟然是红色的。”

郭佳仰头看看,“没有啊,那不还是白色的吗?”

韩枫定睛看去,咦,月亮何时又变成白色的了,回首时,画面渐渐隐去,哦,原来这画面只有我们两个才能看到,还好!

那个韩枫逐渐消失,在韩枫的心中传来一声惊呼:“哇靠!你老婆竟然如此漂亮,我改主意了,不如我们换回来?”

“滚远!”韩枫心中骂道。

韩枫关上了心门,殷勤道:“佳儿,夜寒露重,好冷!你看我的羽绒睡袋很大号,不如一起?我们彼此取暖如何?”

“这么多人,你个登徒子!色狼。”郭佳回去倒头睡下。

韩枫抱着脚跳了一会,泱泱回去睡袋。红月,疾风和闪电,难道竟是它们两个?心里思忖着,不一会沉沉进入了梦乡。

朝霞映红了天际,韩枫一行启程回转晋阳。金光道道,照耀着奔驰中的骏马和勇士们,大地在飞速的后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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