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三十一年三月
丞相叶疏上奏弹劾兵部尚书苏闻私吞军饷粮草,皇帝命三皇子楚睦查明此事。
同年四月
三皇子查明确有此事,皇帝大怒。苏闻被剥去官职全家流放莽荒之地,废除其女苏绾与四皇子的婚约。楚桓进宫在长殿外长跪不起为苏绾求情,第二日皇上将苏绾以侍妾的身份赐予四皇子且终身为妾。苏绾进府当日,接到消息苏闻在路上接到丞相“苏家独女终生为妾,生子为庶”的书信不堪折辱,自尽而亡。苏绾伤心欲绝,始终不相信父亲会做出私吞军饷这种事,哀求四皇子彻查此事,于是四皇子借用三皇子的间网重新调查。而后发现私吞军饷粮草的人其实是兵部侍郎张林,在发现事情败露后,将账本调换,嫁祸给苏闻。而后皇帝下令为兵部尚书平反,赐予苏绾四王妃的身份,罚去丞相三皇子一月俸禄,闭门一月反省。但苏绾一直为丞相因当年四皇子因为苏绾而退掉与叶家长女叶柔的婚事的私怨就送信刺激父亲,致使父亲自尽的事耿耿于怀,日日进宫求皇上给苏家一个交代,但皇上始终对她避而不见。之后不了了之。
同年八月
皇帝在宫中举办中秋晚宴,皇后突发心悸,丞相之女叶芷自幼学医,妙手回春,治愈皇后心悸。龙颜大悦,重赏丞相。为叶芷楚煜赐婚。
一个月后,叶家为叶芷举办生辰与赐婚宴。
丞相夫人早逝,叶家府内只是一直由叶家长女叶柔操办,这日叶柔带着叶芷在女眷席露面,走到苏绾面前。
“早听闻叶家长女持家有方,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落落大方。”苏绾看着面前两人夸赞,话锋一转“若当年嫁到四皇子府中,皇子府,定比现在热闹,不知现如今叶大小姐,是否愿意委身做妾呢,保不齐哪天就被抬了身价呢。”
叶柔自知叶家理亏,虽听出了苏绾的奚落之意,却也只能忍着,然后笑着开口;“天下人皆知四皇子与王妃感情和睦,叶柔自是比不上王妃,不敢妄想。”
苏绾一手托着腮,若有所思:“你不敢妄想。众人皆知四皇子与兵部尚书家的独女情投意合,却有人当众求皇上赐婚,第二日又被人退婚呢。”
叶柔想起四皇子带着皇上赐婚的圣旨与自己秀的荷包来府中退婚,对自己说:多谢叶姑娘一片心意,但本王心有所属,实非良配。握着叶芷的手轻轻发抖。却还是微笑的说:“叶柔年少不懂事,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请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苏绾笑了一声:“过去的事,”苏绾站起身,脸色突变“可现在有人为这过去的事丢了性命,杀人凶手还得偿所愿。”
叶芷将叶柔护在身后:“这里是叶家,王妃请自重。我保证姐姐不会再对四皇子有非分之想,你会在你王妃之位上坐的好好的。”
苏绾:“听妹妹这意思,我能不能安安稳稳的坐着王妃的位置,要看叶家大小姐有没有进四皇府的心思。也对,我苏家的存亡,都在叶家的一念之间。”
叶芷知道说错了话:“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绾,看着后面的来人,冷哼一声;“妹妹心思玲珑,可莫要辜负了丞相的一片期望。如今如愿嫁给五皇子,不枉你们一出生,叶夫人就抱着你们三天两头往宫里跑,费尽心思让你们跟皇子一起长大,唉,可惜你那姐姐不成器,到底没能抓住皇子的心,还是要靠你。”
“住口”叶丞相听闻后院的事,匆匆赶来。
苏绾看着他,出口讽刺:“恭贺丞相又得一门亲事。”说罢,便带着丫鬟离开。
一场宴席成了闹剧。
叶柔在房里看着为四皇子写的荷包默默哭泣,叶芷推门而入,看着她:“姐姐”。叶柔慌忙抹去眼泪:“二妹,你怎么来了”。叶芷在她旁边坐下:“我来看看你,你今日肯定被苏绾的话刺激到了吧,我知道你还抱有想法,可是你是丞相家嫡长女,正妃的位置配的上你”。叶柔制止她的话:“别再说这些了,这是我们叶家欠她的,更何况,四皇子也不可能娶我。”叶芷不服气:“什么叫我们欠她的,苏闻是不是因为那封书信自杀的都不知道,怎么就能怪我们呢。”叶柔叹了口气:“真相往往不重要,苏闻蒙冤而死是事实,父亲送信给他也是事实。皇上内疚,为了补偿苏家,让她安安稳稳的做王妃,不会再为四皇子赐婚,他也不可能娶我。我累了,你出去吧。”
第二日,苏绾被叫进了皇宫
“听说你昨日扰了叶家的宴席”皇后与她寒暄一会,进入正题。
“臣妾只是说了事实而已,臣妾知道皇后娘娘与故去的叶夫人是旧友,也知道皇后娘娘在我与叶柔之间比较看好叶柔,但若是皇后娘娘想为叶柔讨公道就不必了。”苏绾面上恭敬,但语气毫不客气。
“这就是你与本宫说话的语气吗,本宫当年确实因为桓儿的抗旨退婚的事不喜欢你,他是皇子,怎能为女人而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但若是他喜欢,你们夫妻和睦也就罢了,可你用四王妃的身份都做了什么,府中管理不当也就罢了,还利用桓儿的愧疚在外面兴风作浪要他给你收拾烂摊子,得罪了朝中大臣,他还怎么在朝堂立足,你问问自己这王妃的位置你坐的稳吗。”皇后怒气冲冲的说。
“看来有人给皇后娘娘吹过风了,既然叶家二小姐刚把完脉,那她一定告知过皇后娘娘就不宜动气,臣妾告退。”苏绾听见皇后言下之意,自己不配这王妃之位,加上每月这时候,叶芷都会进宫为皇后与太后把脉请安,便心下了然。
出了皇后的宫门,苏绾便看见等在外面的四皇子,这段时间,因为父亲的事情迁怒于他,确实对他不公平,接到父亲自杀消息的那一瞬间,她对着他喊:“你为什么要替我求情,就是为了让我终身为妾,受你们的欺辱吗,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父亲就不会收到信,不会自杀了。”苏绾正想着,看见从太后宫中过来的叶柔与叶芷上前与楚桓搭话,苏绾知道,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可看见自己心爱的男子与杀父仇人的女儿交谈,心中对四皇子的愧疚便被冷意占据。
“叶柔小姐记性真不好,忘了四皇子当众退婚的事也就罢了,连昨日说过的话也忘了吗。”苏绾上前挽着楚桓的手,看着叶柔说。
叶芷看着脸色苍白的姐姐;“就算四哥与姐姐退婚,那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说句话你也要拦着吗?”
“皇宫人多眼杂,若被谁传了出去,你家姐姐名声被毁,还要赖上我们不成”。苏绾回道。
“人人都知四王妃德不配位,你这王妃也不安稳吧”叶芷护姐心切,昨日还因愧疚让着苏绾,今日看苏绾愈发得寸进尺,开始口不择言。
四皇子听到这句,开口斥责:“叶芷你住口,越来没有规矩了,”
苏绾冷笑一声;“原来叶芷小姐都开始插手皇子的家事了,嫁给一位皇子当真委屈你了,不如我退位,四王妃的位置,你也一并收下”又看着惊慌的叶柔:“慌什么,这不就是你的心里话,我被废了婚事时,你不是最高兴吗,不然,丞相也不会得意的给我父亲写信”
叶芷将叶柔拉开:“是又怎么样,你以为你父亲的死,你就没有原因吗?”
四皇子拦住叶芷:“闹够了没有,给我住口。”
叶芷挣脱开:“你还护着她,明明你跟姐姐才是一起长大的。”又回头看着脸色不好的苏绾:“你若非要把你父亲的死怪到姐姐头上,那你也是间接害死你父亲的凶手,我要是你,我就一头撞死在父亲坟前,给他谢罪。”
争吵声惊扰了皇后:“都住口,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苏家的事,皇上都已不追究,你还想造反吗。”
“叶芷,给王妃道歉”叶柔说。
“不用假好心,现在装成贤良淑德,给皇后看她未来儿媳有多得体吗”苏绾讽刺的说。
叶芷看着对姐姐不客气的苏绾,上去推了她一下;“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结果双方争执起来,动了手,苏绾被推倒,头磕在台阶上,晕了过去,裤子上也慢慢的渗出血,四皇子慌忙抱起苏绾冲进偏殿,大喊:“愣着干什么,传太医啊。”
冷静下来的叶芷跟着进去“让我看看。”叶芷喂她吃了一颗药丸,施针止血后,为她把脉,脸色一变,吞吞吐吐的说:“情况不太好,她怀孕了,又受到刺激与外力冲击,恐怕.....”
安庆三十一年,九月,四王妃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