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寂瞪大着眼睛，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
骷髅，竟会开口说话。
如此诡异惊悚之事就发生在眼前，叫他如何敢相信？
顾玉婵更是惊恐，紧紧抱着凌寂的手臂，螓首紧靠着凌寂后背，完全不敢抬头看。
对于她而言，仅是看见这具骷髅，便已有些害怕。如今却是听到骷髅说话，她只是躲在凌寂身后，而没有立即惊慌逃窜，已经是莫大的勇气。
“玉婵，别怕……”
凌寂轻咽唾沫，拍了拍顾玉婵的手背，安慰着说道。
事实上，他心里也是感到有些惊悚，有些害怕。但身为男人，他必须保护顾玉婵。
眼前的这具骷髅，显然不是简单的存在。也不知对方有没有恶意，到底想做什么。
“整整千年了……终于有人踏入此处……”
就在这时，那具骷髅再次说话，传出幽幽的声音。
这声音，有些沙哑，能够听出是个男人。幽幽的声音有些虚弱，仿佛是深夜在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前……前辈？”
凌寂壮着胆子，略带害怕地轻唤道，声音微微颤抖。
不是他没胆子，面对这具骷髅，实在难以保持淡定。
任谁面临这种情况，也不敢说他不害怕吧。凌寂能够做到如此，已经非常不错了。
“前……辈……”
骷髅学着凌寂说话，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隐隐间带着丝丝的迷茫。
“嗯？”
凌寂似乎感到异样，随即便轻声问道：
“前辈……你是谁？”
他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会激怒这具骷髅。倘若它真的发怒的话，绝对会非常恐怖。
“我……是谁……”
听到凌寂的话，骷髅先是沉默，随即便缓缓地说道。
声音中，仍带着毫不掩饰的迷茫，似乎有些模糊。
凌寂心念微动，知道这具骷髅还有意识，并且能够进行自我思考。
这让他更加震惊，没想到竟会如此。原本以为这骷髅只是还残留着生前的意识，没想到竟能独立思考。
很难想象，这具骷髅生前究竟会是何等的强者？
地魂境？天魂境？还是更高的境界？
凌寂难以想象，此等强者怎会陨落于此？仅是剩下一具残骸，不禁令人有些唏嘘。
“凌寂，我怕……”
听到骷髅说话，顾玉婵显然更加害怕。她不禁将凌寂的手臂抱得更加紧，喃喃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若是独自面对的话，或许不会如此的害怕。但在凌寂面前，她就会不由地变得柔弱，变得需要别人的保护。
这个人，自然是凌寂。
“不用怕，有我在……”
闻言，凌寂轻声安慰着。
他能够感受到，顾玉婵心里的恐惧。他身为男人，自然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绝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嗯，我知道。”
闻言，顾玉婵细声应道。
听到凌寂的话，她的心莫名就平静下来。虽然还是感觉到害怕，但已经好了很多。
“呜呜？呜呜？”
相比较之下，小灵儿却表现得很淡定。它乖乖地待在凌寂脚边，疑惑地叫唤着。
看着那具骷髅，它并没有感到害怕，反倒是很好奇。
事实上，它从来都没有见过骷髅，不知其为何物，自然也就不会感到害怕。
“小灵儿，别说话。”
凌寂轻声叮嘱道，目光却是没有离开骷髅。
小灵儿不知什么事，但还是懂事的不再出声。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不停，煞是可爱。
小家伙的可爱，凌寂却无暇欣赏。看着那具骷髅，他不禁缓缓说道：
“前辈，很抱歉！此前我并不知此为何地，冒然闯入惊扰前辈安息，望前辈见谅。”
不管如何，都是他们冒然闯入此地，打扰到这具骷髅的沉睡。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为此而表示歉意。
更重要的是，他们绝对不能轻易惹怒这具骷髅。它若是发怒的话，恐怕他和顾玉婵都无法安全走出此地。
“唉！”
闻言，那具骷髅却是没有再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那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两个小家伙，究竟是何人，为何来此？”
这声音，似乎较此前有些不同。不再空幽，反倒是带着些许沧桑，令人感觉你这说话的人像是一名老者。
“回前辈的话，晚辈名为凌寂。这是我的未婚妻，她叫做顾玉婵。我们两人，乃是无意中闯进这里，还望见谅。”
凌寂微微躬身，尊声道。
他知道，这具骷髅已经恢复意识，恢复成为强者。他不敢有任何的造次，最起码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凌寂？顾玉婵？”
闻言，骷髅喃喃道，显然是从来都没有听过。它好像是思索了片刻，随即说道：
“两个小辈，非但来此打扰我的沉睡。见到本尊，竟敢不跪拜，着实无礼。”
淡淡的声音，却蕴含着无尽的威势。铺天盖地朝着凌寂两人涌荡过去，恐怖逼人。
“唰！唰！”
果不其然，凌寂和顾玉婵瞬间被震退了数米，身上流出丝丝冷汗。刚才的能量，想杀他们乃易如反掌。
“前辈，我们冒然闯入实属不对，我为此道歉。但是要我们下跪参拜，未免有些以势欺人了吧？”
凌寂微微皱眉，凝声道。
身为修者，自当拥有尊严与骄傲，岂能轻易下跪？
他虽敬畏这具骷髅，但是绝不会为此下跪。在他的印象里面，他此生只跪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爷爷坟前。
他原是孤儿，是由爷爷捡回并养大的。此份恩情，恩重似海，当得他的跪拜。
第二次，是拜魂霄为师。
遥想当年，魂霄于虎口中救他性命，并收他为徒。这份恩情也是无以为报，自当值得他跪拜尊敬。
除开两人外，凌寂未曾跪过任何人。即便这骷髅，他不愿更不会轻易下跪。
顾玉婵也是如此，凌寂都不跪，她自然也不会下跪。
“呵呵呵……当真是两个有趣的小家伙。这么多年未曾遇见过，真是有意思……”
出乎意料的，听完凌寂的话之后，骷髅没有动怒。它不禁带着笑意幽幽道，语气中隐隐有些欣赏。
“呼！”
闻言，凌寂松了口气。
刚才他在赌，赌这只是骷髅的考验，而并非真的是想让他和顾玉婵下跪参拜。
如此强者，岂会小气？
“唰！唰！唰！”
突然间，前方那具骷髅微微颤动，浑身骨头上缓缓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那些光芒汇聚到前方，不断凝聚起来。
“唰！”
片刻后，幽蓝色光芒凝聚成人形，竟是一名老者。
老者白发白须，身着淡蓝色长袍，静静悬浮于半空。
看见此状，凌寂和顾玉婵心里都不禁感到很震惊。
尤其是凌寂，他曾经见过这种情况。孤战的师尊，和眼前这名老者很相似，甚至是同样的存在状态。
这种状态，乃是残魂。
凌寂没想到，这具骷髅竟然还栖息着一道残魂，不知经历过多少岁月。
“呵呵！看见我，你们似乎并不感觉害怕？”
老者看着凌寂两人，不禁轻笑着说道，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爷爷。
顾玉婵还好，眼前这名慈祥的老者，显然比那具骷髅要容易接受的多。她虽然感到有些奇异，但并没有害怕。
圣魂界浩瀚，修者拥有此等手段并非是什么怪事，无需大惊小怪。
倒是凌寂，还有些惊诧。
他看着老者，尊声道：
“回前辈，晚辈曾经见过如您这种状态的人，所以并不会感到害怕。”
看到残魂老者，他愈发确定此人是强者，而且应该不是普通强者。
此等手段，孤战的师尊云姓老者同样能够施展。他虽不知是何境界，但云姓老者显然和他师尊魂霄实力差不多。
如此看来，眼前的残魂老者差不多也是那等强者，至少他生前时肯定是。
“哦？你见过？”
闻言，老者有些惊诧。
他倒是没想到，凌寂竟然见过残魂体，且和他是差不多的存在，倒是有些意外。
他可是知道的，施展此等手段，需要多恐怖的实力。
没想到，凌寂竟见过。
看来，这个小家伙，也不是个简单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