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雏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梁染:“小姐,要不我出去打听下是出了什么事?”
强压下了心里的不安,勉强的点了下头。
院子里很吵,时不是还拌着东西被撞倒的声音。
小雏走了出去,房间里静得连呼吸都听得极为清楚,一上,一下,勾动着梁染的心。
拿着手绢抚了抚心口,想让猛跳的心静下来,可事实还是枉然。
院里面声音越来越大,想必是聚了很多人,梁染甚至听见了那韵儿的娇喝声:“吵什么呢,不知道本小姐在休息么,”紧接着便又听见了闹哄哄的声音。
梁染有些急,这小雏怎么还没回来。
韵儿的脾气大,想是知道了缘由,这一次是故意对着梁染的房门吼道:“来了就来了呗,本来这李公子就是因她死了的,说不定本就是她动的手,只不过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让那刘公子背罪去了,啧啧啧,还真以为我们这万春楼的清倌有多正经呢,连贴身的荷包都送了,关系能轻得了,呵,想抢人就明说嘛,谁不知道李家有钱,赎身是早晚的,勾搭了也就算了,还想踏两只船,依我看,就该抓去替李公子偿命。”
万春楼的姑娘基本上都站在后院里,有三四十个,大多都是最低的卖笑好,但梁染平日处事好,众人对她也没什么成见。
此时见着这红牌韵儿在这里指桑骂槐,时不时的用绣帕扇嘴边的气味,像有赶臭虫一般,那水蛇一般的腰真是柔若无骨,被一身身淡粉色的轻纱包住,手指甲上涂满朱红色的蔻丹,看起来极为的放浪。
一个与她地位相当的清倌开口了,看着她像是空气一般:“韵儿姐姐你这话可不对,夕姐姐再怎么也是与我们是一家人,大家也没必要分个厚此薄彼的,况且这李公子的死大家都不想,这夕姐姐如今可还重病在床呢,谁都知道那李公子是你的常客,你的手段楼里谁人不知,那李公子会与夕姐姐有什么情可言,婉妹妹我挂牌了两年了,李公子哪时又找过夕姐姐,倒是你,三两天的要来温存一阵子,妹妹记得,前日里李公子可是又点了你呢,怎么昨儿又闯去了夕姐姐的房里。”
那意思就是极为的不屑,就差没明说韵儿指桑骂槐了,说不家事儿就是你挑起的,还在这瞎扯什么。
众人听言,大部分人眼神都变了,除了少部分与她交好的和一些事不关已的人站在一旁未说什么。
“你……”韵儿气极,怒指着说话的女子。
此时,小雏也了解了大半,急急得转身,猛的将房门推开,此时梁染心如火烧。
看着急冲进来的小雏,忙站起身来。
却不想小雏还先开口:“不好了,小姐,楼外面站了一大群女人,说夕姑娘害死了李公子,要将她抓去替命呢,这时正在外面闹,春妈妈吓得门都不敢开,但是听门房说,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破门而入了,怎么办,小姐,夕姑娘可还晕迷着,真要去了衙门,那还有命么。”小雏此时也被吓得六神无主,刚刚去悄悄的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那场面,太吓人了。
真闯进来,还不得将万春楼给拆了。
到时夕姑娘可怎么办,跑得了么。
“什么,怎么会这样?”梁染惊叫了出来,脸色瞬间惨白,身子差点又倒下了。还好小雏手快给扶住了。
“小雏也不知道,为什么锦城的女人都像疯了一般的在大楼前大喊,但是今儿一早,锦城便传遍了夕姑娘害死了李公子。”
事到如今,根本就没人去管李成怎么死的,刘公子是不是凶手,这些女人也只是想将这楼里的狐狸精给灭了,让她生不如死才更好。
这以后自家的男人也许就不会喜欢这些腌臜地儿了。
梁染咬着下唇,心里的恐惧一层比一层高,为什么一个李成死在万春楼,会引起锦城的暴动。
无力的坐了下去,心再一次波涛汹涌,该怎么办,李刘两家还没动静,锦城的人却都来逼夕夕,是真想将她给逼死么。
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默默无声。
最后毅然站了起来,用手绢擦了下泪,声音坚定的说道:“走,去楼外。”
锦城的客栈里,萧浔正坐在房里翻看着手里的书信,上面也只有几个大字:‘二皇子密见南宁王,’
“呵,”萧浔冷冷一笑:“不自量力,”随即便撕了手里的信条,丝毫不在意上面的内容。
“文竹,”淡淡的叫了一声,随便文竹无声的出现在了房里。
“主子,”
“事情进展得怎么样子。”
“回主子,锦城百姓已围住了万春楼,如若再让我们的人一煽动,破门而入是早晚的。”
“嗯,加快,母后已经在催本王回京了,你要知道,人只有在最绝望的时候,有人伸出了手,她才会感恩戴德,死心踏地。”萧浔轻轻一笑,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头皮发麻,身入冰窑一般寒冷。
如此一话,文竹一想便明白其中的关系。
“是,”
“记住,那林夕夕只要还有气就行了,越重越好。”凉凉一笑,因为只有让她亲眼看见了好友的惨样,从绝望到死,再给她一丝希望,才会越陷越深。
萧浔要的不仅仅是梁染的真心,还有永不的背叛,无论何时,只能跟着自己,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愿后退。
说白了,就是要她的灵魂,一个美丽女人的灵魂,可是有大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