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染听言，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绝色倾城的面容，两颊上的绯色格外醒目，虽然也好奇自己第一次接待的客人是何模样，但还是放不下女子的羞涩感，眼神朝着下面，并没有乱看。
心下紧张，手里的丝帕已被揉变了形，但还是强装着淡定。
“嗯，留下吧！”少年看清眼前女子的容貌，有一瞬间的惊艳，但随即又淡了是下去。
“好咧，那奴家就不打扰公子您的雅兴了。”春妈妈一听，心终于放了下来，拉着梁染上前：“公子，我们染染那琴技可是一绝，那公子您玩得开心。”
随即又对着梁染道，眼神有些暗示的看了看：“染染，可要将我们公子伺候高兴了。”
“妈妈，染染明白了。”梁染低头柔顺的应道。
春妈妈临出门前，特意的看了一下门口抱着琴的小雏，示意跟好了。
随后才心满意足的出了房门。
而房门外的林夕夕，此时正有些焦急的来回走动着，看见春妈妈出了房门，便急急的迎了上去，拉着春妈妈的手：“妈妈，里面可是染染，那客人还好吧，染染第一次可别吃什么亏才好。”
春妈妈见着林夕夕，忙朝房门看了一眼，做贼的一样拉着她便走，到了一旁的角落里，才放下心来：“死丫头，你就放心吧，我可是将染染当亲闺女来疼，怎么也舍不得她受委屈，今儿那公子，不仅有银子，那长相可也是一表人才，万里挑一呢，妈妈我还是舍不得染染，她可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妈妈也不是心狠之人，如若你们能早早出去，妈妈这心也会踏实些。”
春妈妈这一番话，也真有一大部份真心。
听得林夕夕鼻子一酸，这些年春妈妈还真没怎么亏侍过两人，连楼里的姑娘也没怎么受过罪。
这里的姑娘，是打心眼当这里是家，因为进来这里的人，不是穷苦人家，便是家破人亡了的。
“妈妈，”林夕夕不是个多伤感的人，但此时还是有些发酸。
“好了，都多大个人了，快去打理下，一会让客人看见了定会失了分寸的。”春妈妈拍了拍林夕夕的后背。
“嗯，”点头往后院里走了去。
春妈妈看了看林夕夕的背影，又回过头看了一下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后对摇起手里的团扇，挂着谄笑，扭着腰迎客去了。
这时刚好踫见一个房门打开，一个满面春风的男子搂着个姑娘走了出来，表情满足。
春妈妈上前：“哎哟，刘公子，今儿我们翠儿可伺候得还好？”
“不错不错，爷非常喜欢，以后本公子来就找我们翠儿小美人了。”说完还还姑娘的脸上摸了一把。
“好咧，那刘公子，您走好，下次记得早点来啊，妈妈定让我们翠儿专程等你，翠儿，去送送刘公子。”春妈妈也不愧是这万春楼的子，那一行一语都让前来的男人心情舒畅。
真是会说话。
“刘公子，奴家送您。”翠儿拉着刘公子便朝着大门走去。
这梁染所在的房里，此时还有些安静，因为她真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而那少年公子也一直坐在哪，喝着酒，身后的小侍静静的站在那一动不动，原本小雏要上去斟酒，却被喝退了。
终于，梁染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心道，真是俊，也对于今日挂牌的不愿淡了两分。
“公子，要不染染给您弹首曲儿，”终于梁染还是开口门道，不然一直站在那里还真不自在。
过了一会，少年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小雏听言，动作麻利的将琴摆好，梁染缓缓的走到琴桌旁，坐下，手放在琴上，调了几下音。
“公子，染染献丑了。”头微微一低，优雅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琴，梁染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曲声缓缓响了起来，刚开始少年还不以为然，随着曲调的高扬，这才露出了兴致，举着手中的酒杯，望着不远外的梁染。
此时，少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青楼女子确有几分才情，当然，模样也不错。
琴音似远似近，似高似低，明明是一首畅意江湖的曲子，被梁染如此一弹，更是多了一层儿女情长，情意绵绵。
慢慢的，少年便听得有些痴了，手里的酒杯迟迟未往嘴里送。
终于，琴声低了起来，应是快要结尾了，此时更带有一种春意迟暮心感，让人无端的有些不舍。
最后一个颤尾音，这种音质，极为的考基本功，不仅弹琴之人手的巧力要好，更是没有十年如一日的弹奏，根本便弹不出如此完美的质感，这女子果然有几分本事。
少年眯着眼打量着，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这时梁染双手轻轻一放，终拉响了一首曲子的结尾。
“啪啪啪……”房里响起了拍掌声，梁染抬头，正是房里的公子。
站起身来，朝着少年微微行了个礼：“公子，如若染染弹得不当的地方，请指教。”
少年放下手中的酒杯：“染染姑娘真是好才情，这一首醉红尘可真让本公子耳目一新，原来江湖曲也能如此婉转动人，今儿本公子可真是有耳褔了。”
“公子过讲了，染染也只是多了些女儿家的心思罢了。”
“哦，染染姑娘有什么女儿家的心思，不妨说说，让本公子也能详知一番。”少年脸上有些打趣道，身子斜靠在椅子上，神情慵懒，看起来还真像个对于女儿家心思好奇的人。
只是一双眼随意而过的深沉，让人看不懂，当然这一切梁染并未注意。
因为对于她来说，少年只是她的一个恩客。
少年眯了眯眼，像是等着梁染回答。
而这时梁染才发现对方怕是误解自己话中的意思，要是真让对方以为自己有什么那羞人的想法，梁染可真是要无脸见人了。
“公子，染染也就如平常女子，可奈身不由已，陷身风尘，不过是多了一丝无可奈何罢了。”缓缓的坐了下来，手轻轻抚摸着琴弱，神情落寞，语气也多了一丝无奈。
少年听言，有趣的挑挑眉，脸上似笑非笑。
“染染姑娘就算是身处这红尘之中，本公子也相信姑娘定如那晨间青松，林中翠竹一般，对了，姑娘可会弹蝶恋花？”少年随意的安慰了句，手指轻叩在扶手上，讯问着他此时最想听的曲子。
“会一些，”梁染如似的回答道，看了一眼小雏，后者随即将茶杯端了过来，玉手端起茶杯，轻吹了两下茶水。
喝了两口又道：“公子如果想听，染染便献丑了，请公子指点。”
这一次，梁染并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应。
放下茶杯，轻轻拨弄着琴丝，几个音调便成曲。
声音悠悠响起，蝶恋花，名副其实的求爱曲，原本梁染学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后春妈妈便说，这是楼里的姑娘一定要会的曲子，因为很多的客人喜欢点这一首。
最后，梁染才用心的学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少年，听着熟悉的曲调，心也放松了下来，但却想念着客栈里的人儿。
蝶恋花，便是玉儿对他弹的第一首曲子。
玉儿，那个傻丫头，少年宠溺的摇摇头，随即又看了看正在弹琴的梁染，像是决定了什么，眼神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