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能够理解,为什么小孩好似总易哭泣?我不觉着爱哭的小孩真的有糖吃,反而还会被父母往死里揍。生活都如此艰难了,哪还有脾气给你闹。横竖不过是穷人家的孩子,应当是要早当家的,大概这就是牛二郎不讨喜的原因吧。我从未说过自己喜欢这个弟弟,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一个累赘罢了……
如果没有他,现在我都应该在外愉快的玩耍了。我会像鱼儿一样在水里游泳,在树上掏鸟窝,草里藏猫猫,日子过得好不自在。因为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姨娘也疼爱着我。
我快步走进屋子里,入眼的便是二郎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翠翠和花花拿着糖块哄着他。你瞧他那个鬼样子嘞,跟小姑娘一样娇气极了,这会儿连哄都没用了还有什么是可以制服他的呢?
对于不听话的小孩我向来是以暴力解决问题的,因为没有什么是比打一顿更加简单粗暴的了。由于没有邀到好友,本身心情就不是特别美丽,这吵闹的哭声一瞬地激起了我心中的怒火。你是知道的,就连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柏拉图都能够把上火解释为“神圣的疯狂”,因此,只要是上火就可以像那喝的酩酊大醉的老汉一样“大动干戈”了。
我似如进屋般快步的走到二郎面前,恶狠狠的抓住他那同莲藕一样的胖手,用力的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不管他是否惊愕,吓得还未来得急打嗝就被我拖了出去。
疯狂的我扯下插在墙缝里的竹棍,在空气之中挥舞着,发出“呼——呼”的响声,又生气的走到他面前,操起竹棍就是往他的小腿处打去。我被气的没了理智,我打的他大声哭喊,他显然惊恐着这根竹棍。只是除了哭也不见有其余的声音从嘴里说出来。于是我大声呵斥道:“说啊,你刚刚不是还蛮犟的嘛,怎么现在一个屁都放不出来了?”手里的竹棍还不忘挥动着。
你始终要明白,我是何等的生气,以至于把这即将焚烧自我的熊熊火焰轻怒到二郎身上来。我知道,父亲回到家里看到小弟身上的伤痕定会把我一顿胖揍,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不如更用力些,他母亲都不要他了,抛弃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累了。气消了一大半的我冷漠的看着瘫坐在地上不停抽搐的二郎,未曾有过怜悯之心。愤怒消磨了我的理智,如同一头冲破牢笼的凶猛困兽,在铁链旁嘶吼。
我扔下竹棍转头跑了出去。我想,我此刻需要静一静,我要去无垠的旷野之上感受那使我平静的缕缕丝风……
翠翠和花花无措的哭泣,惊动了刚要出门的春儿。她闻声而来,看着昔日干净的院子里一片狼藉,二郎倒在地上。旁边的两个女孩不停的哭着,春儿大呼道:“翠花,告诉春儿姐姐,刚刚发生了什么?”哪个天杀的把一个刚满三岁的小孩给打成这样?哦,是牛大山那个天杀的兔崽子。
后来春儿一把抱起痛得奄奄一息的二郎进了屋。也让翠翠去叫她们的父亲牛中仁回来,而花花留下来打帮手。
没过多久牛老爷便回来了,可能跑得太快了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汗,翠翠还在后头跑着。这下,在田地里头干活的村民都知道了,牛老爷家的大儿子把自个年幼的弟弟打得倒在地上起不来!男人们也只是笑笑,说这娃娃将来必成大器,连亲弟都舍得下狠手的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而女人们都小家心性,认为牛大山是一匹了不得的毒狼,心里想着回家后定要叫自己的孩子少跟他来往。
牛老爷急忙跑到屋里,问春儿情况怎么样了。那张被岁月打磨过的老脸紧张的都皱了起来,光是想想就明白了这幺儿平时是多么的受宠。
是啊,好像大人都喜欢小儿弱者,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牛中仁也是如此。不然谁会让牛大山这个古代的“嫡长子继承人”给冷落了,还叫他在家带娃?
眼看着躺在床上那双腿满是伤痕的二郎,牛中仁心痛到无法呼吸,就像是有人抽掉了他周围的空气一样感到窒息。骂骂咧咧的扬言要把牛大山这个兔崽子、短命鬼给千刀万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