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伦卿听着姜寒溪的话,心底涌起一丝愧疚,沉默良久才道:“对不起,但是,请你不要诅咒她,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她是无辜的。”
姜寒溪听后冷笑一声,想讽刺他但是他说的对,那个苏姑娘是无辜的,是贺伦卿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别人,她怪不了任何人。
“好啊,我们退婚!但是,这记巴掌,我记下了,日后定加倍奉还!我姜寒溪的做事风格,想必你最是清楚了。”
“……谢谢。”贺伦卿右手微微握紧,然后朝姜寒溪极力扯出了一个笑容,内心不知该如何表达。
姜寒溪看见贺伦卿这幅样子,扭过头去,尽量不去看他,心底压着怒气,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姜寒溪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中,贺伦卿也转身离去。
两人各怀心事背道而驰。
九月的天气阴晴不定,天空暗沉沉的,雨后凉风吹过,还有丝丝寒冷,令人忍不住颤抖。
街上的行人也纷纷撑开了油纸伞,从上空看去花花绿绿的一片,煞是好看。
因为屏障开的不及时,苏木漓的肩上也被淋湿了,雨水浸湿了她的后背,被风一吹,饶是苏木漓也忍不住哆嗦一番。
苏木漓的灵力屏障的图案很独特,竟是一只火红的凤凰,凤凰的口中叼着一朵寒灵幽魂花,栩栩如生,高洁到了极致。
“主人,还是回苏府吧?小心感染了风寒。”阿尘见苏木漓撑起屏障坐在余华上,在高空中撑着脑袋看着大街上的行人,不曾动弹。
“不想回去,让我一个人再待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苏木漓现在就是什么都不想管,不想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不过问任何事情,让她心烦。
“……那行,你披件衣服,免得着凉,不要硬撑着。”阿尘知道他无论如何也拗不过苏木漓的,只好这样。
心道:身子本来就弱,还敢这样穿着湿透的衣服在高空吹凉风,迟早病死。
说来也是奇怪,他基本可以百分百确定苏木漓就是她,可是偏偏身子这么羸弱。
“好。”苏木漓不反驳,拿了件披风就披在身上,然后用灵力加持了一番,身上瞬间就暖和起来了。
“君临墨,你当真要如此?”空荡荡的大殿里,谭锡的声音无比的清晰,脸上带着与脸不符合的愠怒。
“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君临墨一脸不以为意,脸上带着冷意,眸中没有任何温度。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师妹会有多讨厌你!”谭锡看见君临墨这幅神情,怒意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闻言,君临墨嗤笑了一声,脸上带着自嘲:“我不介意让她更讨厌我,再说,她从来就没待见过我,不是吗?”
之前的种种,一次一次的将他推开,拿着剑一次又一次的对着他,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不是吗?
“那你要她如何待见你!?啊?是不是要像你的奴仆宠物一样,讨好你,才是待见你?啊!?君临墨!你有没有心!你不会自己去看,去观察吗!?”谭锡脾气本来也就不好,之前是因为在苏木漓面前,才收敛了很多,可君临墨不同,君临墨是知晓他的脾气的。
更何况他一心捧在手里的人,竟然被他如此误解,更是怒上加怒。
“看?”君临墨闻言冷笑了一声,情绪也有些激动,:“看她是如何一次一次的拿剑指着我?嗯?”
说罢,不等谭锡说话,将人打晕。
“带下去,关着,若是跑了,你就是下一个欧阳启。”君临墨面无表情,本来深红色的凤眸变得黯淡无光,像一俱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
“是。”墨衫脸上依旧是毫无波澜的单膝跪着,然后提着谭锡的衣领,将人带了下去。
只留下君临墨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天色虽暗,街上,饭馆,人却出奇的多,一片灯火通明。
落羽楼。
苏木漓冷静过后,大脑微微清醒,不知怎么的想通了:
过去不会重来
未来不可预知
她唯一能做的
就是不要让自己遗憾
对于君临墨的感情,她认了,不管从前如何,未来如何,她喜欢君临墨。
也可以说她想同他成婚,与他白首,与他生死与共,不理世事,永远不分开。
至于她的那所谓的婚约,不管是谁,这个婚,必须退!
“苏木漓?”
听见有人在叫她,苏木漓回过神来向声音的源头看去,发现是一位老者。
老者眼中的沧桑倦意尽数显露出来,只是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些复杂,这让苏木漓有些不解。
而且这一抬头,余光看见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中带着惧意和震惊。
更有甚者。
一个小孩子见她长的好看便闹着要走进看她,结果一旁的大人说完“她就是苏木漓”之后,小孩子就一脸惊恐的哭了,哭的厉害。
苏木漓:“……”
“小知云自爆的事,你是在场的吧?其实知云是个好孩子,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小知云从小便喜欢着二皇子,现在……两个人都不在了,我也无话可说,可能这就是命吧……”贺延目光中似乎闪烁着一丝晶莹,让苏木漓看的不真切。
只是疑惑:贺知云?刚才是大皇子,现在又是个二皇子,她跟皇子哪来那么多的缘分。
苏木漓看着贺延没有说话,神色疏离,显然不想与人多说话。
贺延见此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去,背影有些颓废。
坐在桌前沉默了半晌,心下有些不适:“店家,言中卿有没有,上一坛。”
言中卿是一种很醇厚的酒,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梨花的酒香味,令人心静神怡。
表面上言中卿很温柔,但其实烈的很,后劲也很大。
开始苏木漓也只能喝三碗,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坛言中卿也不过尔尔。
“有!言中卿一坛!”
店家似乎不在意刚刚奇怪的氛围,依旧做着自己该做的是,就像没看见一样。
伴着店家的吆喝声,苏木漓这才提起筷子夹菜吃着,可吃进嘴里如同爵蜡,便没了继续吃下去的欲望。
待言中卿上来后,苏木漓放了几块灵石,提着酒坛离开。
“主人心情不好?”阿尘看着苏木漓手里的言中卿酒坛,皱着眉头。
他是不喜欢苏木漓喝酒,尤其是喝言中卿,虽然以苏木漓的酒量是绝对醉不了的。
苏木漓三年有个习惯,心情只要不好,就会喝上几坛言中卿解烦闷。
喝了一口后,苏木漓声音有些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目中无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懒懒的道:“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闷,什么都不想去做,什么都不想去管,只想这么安安静静的走下去。”
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苏木漓不禁感慨,心下空荡荡的,很不舒服。
做个俗人多好啊,饮最烈的酒,走最黑的路,不管世事,不在意身份,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