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华大医院心外急诊。
下午四点半,凌拓和邱仁就是那个皮肤黝黑的高大男医生正轮班当值,临近下班没有什么病人。
凌拓拿出支护手霜,在自己的手里涂了一遍又一遍。
“老凌,还有半个小时下班。明天周六,这周总算可以休息两天了,我们都快有一个月没休息了。”
这说话的是邱仁,是凌拓的室友兼死党。邱仁的外号叫老二,因为在课业上,他和凌拓同窗八年,他永远是万年的老二。
刚开始时,他还有些和凌拓一争高下的劲,到后来他发现凌拓这家伙不是人,他可以连续工作三天三夜不合眼,他可以为了写论文泡在实验室里整整一个暑假。
八年里,邱仁从未见他对任何异性心动,所以那天看到凌拓对湛奇的样子,邱仁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学上班时,有些不明真相的女性同胞,会对凌拓的皮囊有些非分之想。可凌拓那冷若冰霜的态度,很快就会让别人心灰意冷。
跟他比,邱仁宁愿做万年的老二,轻轻松松的过日子。
凌拓看了看手机的日程表,说道:“明天早上查房,有几个病人要调整用药的剂量。”
凌拓没把话说白,说白了的意思就是早上查房你要在场。
话说了一半,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声嚷嚷。
“哎哟!我的心好痛,我好像喘不上气来,医生快快给我看看。”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中气十足的叫唤着。
她一屁股坐在凌拓面前,两只手掐自己的脖子,作翻白眼状。
旁边陪了一个穿着银行工作服的女孩,凌拓扫了这女孩一眼,正好这女孩也抬头看了看凌拓。
“湛奇!”
“凌拓!”
凌拓见了湛奇,心里充满了惊喜,凌拓一直盯着湛奇看,湛奇对着他僵硬地浅笑,大大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带着点娇媚,粉粉的朱唇就像这春天的樱桃娇艳欲滴,湛奇有意回避凌拓眼神,凌拓没有发现,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医生,我才是病人!哎哟,不行不行了,快死了!快给我看看。”被这么一叫,凌拓托了托眼镜回过神。
凌拓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跳,又测了测脉搏和血压,说道:“这心率挺正常的,应该没大问题的。”
“你这小医生,技术太差,是不是看错了,我明明喘不上气。”胖女人扭了扭腰。
“朱朱姐,这都从城东跑到城西来了,车都开了快两个小时了。华大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心外科了,兴许喘不上气来,是由于其他原因呢?”湛奇一边说一边把胖女人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放了下来,仿佛一个慈母循循善诱。
“湛经理,我可是哪哪都不舒服,医生我要检查,我要全身检查,快点开单子。”胖女人拍了拍桌子。
邱仁在托着腮帮子冲凌拓笑,凌拓无奈地皱着眉头。
“检查个屁,你个死胖子,你把本小姐的脸挠了,还在这里叫嚣。”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在门外骂人。
随后,门外冲进来一个个子小小,长得十分娇俏可人的女孩,这女孩也穿着银行的工作服,黄色长发异常凌乱,娇嫩的小脸上有些抓伤,(VanCleef&Arpels)的项链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LV的限量款包包和鞋子也沾了些灰,明显是刚刚经过一场撕杀。
这女孩一来,胖女人就直接开始翻白眼,一副要抢救的样子。
“包包,你怎么还跟来,走,快走。”湛奇拦在女孩和胖女人之间,让刚来的小美女快走。
“湛姐,出了银行这扇门,我们为什么要忍气吞声,你看我都破相了,看我怎么收拾她。”小美女叫嚣着。
这个叫嚣着的小美女的名字叫包包,人如其名,爱包包爱漂亮,这次胖女人挠了她的脸,可是摸了老虎屁股了。
胖朱:“湛经理,是她先说我,存这么点钱,还要这要那的。”
包包:“你要你去超市买呀,说我们的活动奖品太差,太差你还多拿。”
胖朱:“多拿两瓶酱油怎么了,湛经理,我是多少年的老客户了。”
湛奇已经因为这两瓶酱油的破事,处理了一下午了,如果再处理不好,就只能抱头痛哭了。
湛奇对胖女人苦口婆心地说道:“朱朱姐,你缺酱油,明天我私人送一箱翠芝斋专供的。但多拿的两瓶,麻烦您还回来。我们的东西都有台帐,银行里都有监控视频,被别人知道朱朱姐您这么大老板,偷拿酱油多不好。”
“什么偷拿,我只是数错了而已。”胖女人狡辩道。
“一瓶能数错成三瓶?!”包包不服气。
“朱朱姐,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很正常对吧。”湛奇一头给胖女人个台阶下,一头讽刺她。
“眼神不好,挠我脸怎么这么心快准狠。”包包指着自己脸上的伤。
“你这小丫头,就是欠教育。”胖女人又要动手了。
这次包包这小丫头,先下手为强,瞬间将LⅤ的限量款包包,砸向了胖女人的头上。又是激烈的开撕场面,一个拽着头发一个扯着耳朵。
凌拓和邱仁哪见过这种场面,只能在一边看,听到叫骂声,门外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湛奇真的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们一人一耳光,让她们好好清醒清醒。
但湛奇定了定神,拿起手机打开了直播平台,扯着嗓子说道:“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今天直播的是两瓶酱油引发的撕逼大战的实况转播。
“包包,在线观众十万个了!”湛奇夸张的叫道。
“朱朱姐,二十万了,网红不是梦。”
湛奇本以为这么做,两个人会收手,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没脸没皮了。两个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拉扯着。
“湛姐,你到底是哪边的。”包包心里明白这事也不是光彩的事,上了直播这事就更不好收场。
“哪边都不是,吃瓜群众。”湛奇笑笑说道。
“湛经理,你拍啊,我就是要让人看看,你们银行的人是怎么欺负人的。”胖朱说道。
“朱朱姐,对啊对啊。包包实在太欺负人了,这都没对您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看她自己都快被您挠成小花猫了。这视频直播可是谁都能看到,说不定你儿子在大洋彼岸给你祝威加油呢,瞧,我妈多给我长脸,战斗力超强,老妈老妈,棒棒哒。”湛奇这句话可真是给了胖朱一个大耳刮子,打的胖朱一下子就清醒了。
“湛经理,好了好了,我不跟她一小姑娘一般见识。包经理放手,我就放手。”胖女人扯着包包脖子上的(VanCleef&Arpels)的项链。
“她放手就我放手。”包包扯着朱朱姐头发。
“很好,二位早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我数一二三一起放手。”湛奇为自己捏了把冷汗总算搞定了。
“一,二,三。”包包乖乖地放开了手,胖朱却一把扯断了包包的(VanCleef&Arpels)的项链。包包见状一脸心痛,脱向鞋子就扔向胖朱,湛奇眼看要功溃一篑,上前一挡,八公分的限量版L∨的后跟直直地砸在湛奇的脑门上,瞬间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