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何年上班看到五六个人围坐在办公楼内大厅里,还有两个人拉着横幅:泰信保险骗子公司,保险拒赔不得好死。保安们严阵以待守着闸机口,生怕他们冲进来。何年进电梯的时候碰到办公室主任急匆匆出电梯,显然是要处理此事。
“张嘉琪,楼下什么情况?”这时候问八卦一姐最合适不过。
“疑似骗保。被保险人在多家保险公司投保意外险,金额巨大,明显超过了他的收入水平。然后出车祸死了。”张嘉琪第一时间回复,“具体什么事得看理赔材料。你不是跟理赔有对接,具体问问他们。”
“哦。”何年刚回了一个字,就看张嘉琪噼里啪啦的又回复道:“问出来记得跟我说哈,我最近忙费改简直了,都没时间好好八卦了。”
“好的好的。”何年脑海中出现张嘉琪扼腕叹息的画面,忍俊不禁,“放心吧,一定给一姐把来龙去脉打听出来。”
不一会儿,理赔小姐姐给了反馈:“具体事件不能告诉你,涉及客户隐私。只能告诉你,对方想要的赔偿金额跟我们按照保险条款支付的赔偿金额相差较大,现在被保险人的妻儿带着亲戚来闹呢。现在又是疫情期间,听说已经报警了。估计一会儿警察就来协调了,没啥事。”
“知道了。”何年听完八卦,已经错过了食堂的早餐,顺手打开外卖软件叫了一份小笼包。
一小时后,外卖小哥打电话:“女士您好,请下来取一下您的餐。”何年拿起工牌戴好口罩,小跑着去取了餐。进公司大楼的路上看到警车停在门口。
“警察叔叔来的还真快。”何年感叹。进到大厅里看到来静坐示威的人情绪明显激动起来,正突破保安的包围往外冲,边冲边大叫:“你们无良公司不赔付,还敢报警!把你们领导叫出来!”
何年忙不迭往旁边躲了躲,掏出工卡准备刷进闸机。突然她感到脖子一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顶住皮肤。身后,是一个年轻男人声嘶力竭的声音:“把闸机打开!要不我扎死你!”
何年整个人懵住了。她浑身冰凉,脑子里一片混乱,想尖叫又发不出声音。外界的声音都离她那么远,又模糊不清,只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喊声:“我是要死了吗?”
“先生,先生你冷静!”办公室主任看到事态发展到如此程度,惊慌失措。楼外的警察听到动静立刻飞奔进来,看到这一幕一人拿起对讲机呼叫增援,另一人厉喝:“放下刀,否则你不仅一分钱拿不到,还要去坐牢!小伙子你可想好了!”
“刷开闸机臭娘们,你他妈是不是聋了!”年轻男人踢了何年一脚,钻心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
“好,我马上刷开,你别激动。”神志回归后,何年尝试着保住性命。
“滴”的一声,闸机打开。何年被挟持着进了电梯间。
“你们总经理在几楼!给我摁电梯!快点!”年轻男人不耐烦的动了动手里的刀,“别给我耍花招。”
“我,我这个月才刚入职,根本不知道总经理在几楼办公啊。”何年试着拖延时间。
“那个办公室主任,你滚过来。总经理在哪层办公!快说!”挟持者懒得跟她废话,拖着她按电梯按钮。
两个警察跟办公室主任交换了一下眼神。
“20楼,在20楼。”
20楼是保安后勤部所在的楼层,何年知道。她不动声色的看了飞快消失在人群中的主任和警察,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电梯里,何年试图与挟持者讲话:“小伙子,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你有什么困难咱们都能心平气和的聊开,没必要搞得两败俱伤,你说对吗?”
“闭上嘴,我跟你聊不着。我只跟你们管事的聊。等他同意了,我会放你走。”年轻人情绪平缓了一点。
“是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何年把好人两字咬的特别重。
门开了,何年被拖出电梯,年轻人又恢复了激动的神态:“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待他情绪激动到顶峰,保安队长扮演的总经理姗姗而来:“小伙子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先放了这位姑娘。”
“你是管事的?”
“对,我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
“那赔款的事情你说了算数不?”
“我说了算数。”
“那你马上让你们员工给我赔钱!200万!一分也不能少!”年轻人拿着刀无意识的比划,“要不我就捅死她!给我爸陪葬!”
“好好好,小伙子你不要激动。你先跟我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好不好?如果是我们公司理赔做的不到位,我不仅要把200万赔给你们,还要开除相应的责任人!”“总经理”严肃的说。
“我爸买了你们公司200万的意外险,明明说好人死了的话就赔这些。现在你们不认账了,先说我骗保,后来我们来找了几次,又说只能按照我爸年收入的多少年来赔,顶多赔50万。我去其他公司理赔,人家也说我骗保!要一分钱也不给!是不是你们公司挑唆的?当初就是看中了你们公司名声大,以为信誉好,实际上还是骗子公司,出了事就不赔,还联合其他公司不赔!你们该不该……”
话没说完,何年突然感觉被禁锢住的手臂一松,她整个人滑落到地上。回头一看,挟持她的年轻人已经被警察制服。何年迅速被走上前来的两个保安架着离开电梯间,身后是那个人撕心裂肺的吼声:“放开我!你们这帮骗子!”
不一会儿,何年就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所幸没有大碍,只被刀划破了点皮肤,休息几天就好。她想着打电话叫斐斐来接她回家,公司硬是不同意,非让她住院观察几天不可。不得已,何年只好住了下来。
下午,来看她的公司领导和同事络绎不绝,何年住的VIP病房简直变成了集市,吵得她头晕眼花。好不容易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到下午五点终于消停了。何年饭都没吃就昏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九点。何年迷迷糊糊的去床头摸水杯,一把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喝水?”
何年睁开眼,看到李经西。
“嗯,渴了。”何年挣扎着坐起,接过水杯。
“没事的,有我在。”李经西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惹得何年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吓坏了吧。”下一秒,她被拥入温软的怀中。
“嗯!”何年乖乖任由他抱着,“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瞎说,你福大命大,哪那么容易死。”
“李经西。”何年挣脱他的怀抱。
“嗯?”
“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