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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就这样……
你联合赢政毁我底蕴坏、我算计,甚至妄图将我多年的布置连根拔起,然后你现在和我谈合作?
方先生啊,到底是你蠢还是我蠢?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谈合作?我恨不得生食你肉、饮你血,你活在这世上每一刻我都会不安宁,现在你和我谈合作?嗤~”
吕不韦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的对着方凯就是一顿嘲讽,讽刺着后者的无知和天真,脸上充斥着十分鄙夷的神情。
在他想来,两者的立场从一开始就对立着,方凯从没有与自己谈合作的想法,否则他和嬴政绝不可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达成一致!
然而可悲的是,自己却始终被蒙在鼓里,甚至还萌生出了合作的想法,就像一只青蛙一样坐井观天。
赢政的笑、方凯立场的来回摆动,说到底就是坑自己的一个局,这里面大可做一做文章,想要堵住悠悠群臣的口实在是太简单不过!
更别说双方血脉上的差距了,一步错步步错,一旦掉入深渊便永无翻身之日!
王座啊!曾离自己只有咫尺的距离,可现在中间却隔了个天地,可望不可及,很可笑但又很悲哀,自己争了一辈子的事情最后只会被他人当做茶后的消遣和娱乐。
“那么……方先生,杀了我吧!”
吕不韦的表情戏虐,语气中有种意味不明的洒脱,仿佛真的一心求死,不打算再做最后的抵抗。
一旁,方凯看着前者在这寂静大街上的卖力表演,面露失望的摇了摇头,将已经插入剑鞘的长剑重新握在手里,眼神平静地缓缓说道:
“吕相国,我且再尊称您一句吕相国,我就想问问,您…累吗?”
方凯用袖口擦拭着长剑,仿佛对答案丝毫不关心,在问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
吕不韦原本戏虐的表情立刻变得错愕无比,随之便有一种被他人看光了的感觉,就像是偷东西被当场拆穿时的无所遁形。
“我什么意思?吕相国你怕是比我清楚吧!你故意装作一副求死的样子,你故意在给我讲故事拖延时间,像你这么尽心的表演可不多见啊,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在等谁,可……你总不能把我当傻子糊弄吧?”
“我没……”
“别急着反驳,吕相国!”
方凯将擦拭好的长剑倒提在右手上,眼神十分认真的盯着吕不韦,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的演技很好,这点我承认,可有时候人的本能不是那么容易掩饰的。
无论你怎么遮蔽,无论你怎么卖弄,你平静下惶恐不安的表情、你戏虐中四处观察的眼神,这些都证明你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你不死心啊,吕相国!你还在想着逃跑,你还在想找出那一线生机,不过这都是人之常情,我也没有理由去嘲讽你,不知……我说的可对?”
方凯的语速并不快,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匕首插在吕不韦的心脏上,令其冷汗直流。
吕不韦慌乱了,或许是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或许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亡,他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扭曲,开口威胁道:
“呵呵呵,你敢杀我吗,我还是秦国相国,在赢政没有亲自动手之前我生是秦国相国,一辈子都是!杀了我,你知道后果吗?”
与其说是威胁,倒不如说这是吕不韦对命运发出的质疑,只不过这质疑有些色内厉茬,有些病急乱投医。
方凯笑了,不是那种嘲讽的笑容,而是怜悯的笑容,他收回了针对吕不韦咄咄逼人的攻势,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
“所以啊,你最后的一线生机就是这个?在逃脱失败之后央求赢政给你留一条活路?吕不韦,你真的是好生算计!
用当年一笔微不足道的投资,硬生生的霸占了秦国相国职位二十余年,弄得百姓们以为“相国”都是您的另一个名称了。
而现如今你还想着保下自己的生命,真的是好算计,知道么,你身为一个商人远好过一位政客,权力的味道就这么难以拒绝吗?”
“你懂个屁!不要在老子面前装作一副自视清高的样子!”
吕不韦歇斯底里的吼着:
“到了这个位置我就不信你不想再进一步,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看明白了方凯的作风,若是后者真的不为权力又凭什么和赢政合作?
凭血脉?凭良心?别逗了,成年人谁还管这个,利字当头而已。
不就是嫌自己给的不够多么!一个落魄的君王再怎么样他也还是君王,其实自己一个权臣可以比的,那商、於之间的封地就是最好的证明!
自己不过是一普通权臣,又怎么可能开出如此高的价码,若是到最后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天下万千秦人岂不把自己骂成孙子?
吕不韦突然明白方凯为什么要和赢政联合起来了,无疑就是权力和地位罢了,辅佐嬴政远比辅佐自己要来的容易!
到最后终究还是在这里倒下了,倒在了那个离王座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
“不,并不会!我绝对不会想着更进一步!因为我本身就不打算走到那一步,是不是…让您失望了?”
方凯轻笑着,像是在否定无知孩童一样否定着吕不韦。
可以看到后者明显愣了一下,他似乎是被方凯那不要脸的表情给惊到了,权力摆在你面前你不去争,骗小孩去吧!
成了婊子还要立碑坊,他也是真的没想到,海外仙山还能教出他这样一个无耻小人…
当然了,方凯倒是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毕竟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什么秦国相国啊,他可是永远都向往着那无尽的诸天万界!
所以,他不会走到那条路,未来的风景很美、很好,又怎会为一时之利所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