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芸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打开手机，发现已经九点多了。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季晓芸起床洗漱。
下楼的时候，看见姑姑在沙发上看书。季晓芸下来，她放下书，看了眼挂钟，点点头，“今天表现还不错，睡到现在。我看你脸色也比昨天好多了。现在说说吧，昨天谁欺负你了？”
季晓芸这才知道姑姑是不放心自己，特意等到现在。心里感动之余，立马跑过去将姑姑抱住，“真的没有人欺负我。我是昨天帮我好朋友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有点儿劳神了。你看不过就是睡了一觉，是不是就好多了。我真的没事了，您不要担心啦！”
“那行。去吃早饭吧，在锅里热着。”季娴站起来，“吃完了可以晒晒太阳，今天天气不错，我出去一趟。荣荣你华姨送去上课了，结束后应该会带他去她家玩一会儿，午饭我来做。”
“去她家？”季晓芸愣住，“干嘛啊？”
“她外孙女跟荣荣差不多的年纪，今天跟她女儿回来，带荣荣去玩儿。”季娴说着笑了下，“她女儿是我学生，我也见过她孩子，肯定能跟荣荣玩得来。你放心吧！”
被姑姑说中心事，又被安抚住，季晓芸也笑了，“嗯，那姑姑去忙。正好我中午约了朋友一起吃饭，就不回来陪你吃午饭啦。”
“那样更好，你也不能总呆在家里，出去见见朋友不错。不过别累着自己。”季娴说完，呼出一口气，“我也不用做饭，真是好极了。”
“嗯，不用你做。我做好了再走，姑姑也好久没有尝到我的手艺了吧？”
“以后来日方长，你别累着了。”
季晓芸听出姑姑期待的心情，高高兴兴吃了早饭，又回房间整理了下自己写的小说，看时间差不多了，给姑姑做了三菜一汤，放在保温箱里保着温，才出门见业慕白。
业慕白发给她的地址，是一家精品菜馆，真正的独家私房，环境优雅，价格不菲。
季晓芸跟着柴向东去过一次，还偷学了两道家常菜。
在他们初婚的那段时间，因为季晓芸胃口不好，柴向东带她去过很多地方吃饭，这家“紫云阁”，便是其中的一处了。
季晓芸误以为柴向东也喜欢自己，真的不是无中生有。柴向东对她，在最初的时候，也是用了心的。
是什么导致他们渐行渐远呢？
也许就是自己不停地学习做菜，并且菜都模仿得跟饭店里做的差不多，还营养健康，柴向东才渐渐习惯了自己在家做饭，而再没有带她去外面吃了？
这些想法在她脑子里快速闪过，被她强行屏退了。
到那边的时候，业慕白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季晓芸进来，他笑着迎了上来，目光在落到季晓芸手上的时候，顿了下，脸色的喜色也去了大半。
“你这是？”业慕白指指季晓芸手上的袋子。
季晓芸昨天想了想，到底不好把人家拿来的东西原封送回，而是在问过季娴虫草的价值后，在季娴的建议下，换成了一份字画送还回来。
确切地说，是一幅字，出自一位很出名的书法家。作者是季娴的忘年交，已经过世了，因此这幅字已经算得上绝笔了，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季娴有好几副，这只是其中的一副罢了，所以送给季晓芸的时候，并不见犹豫。
“好歹是你的朋友，还过世了。您这样，不会舍不得么？”当时季晓芸问姑姑。
“字画是供人欣赏的，老放在我这里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要拥有它的人珍视它，我也不算对不起他了。”季娴是这么说的。
季晓芸本来想等吃完饭再给业慕白，不想业慕白见面就问，所以只能趁机送出去，“我看到姑姑家里有这幅字，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所以给你带过来了。”
“你前天不是才送过我宣纸，怎么现在又送我东西？”业慕白的笑意有点儿勉强，“你不会是想把我送的东西都还给我吧？”
“怎么会？”季晓芸掩住自己被说中心事的尴尬，“都是朋友，只是巧合而已，哪里需要算这么清楚。”
业慕白笑了笑，拿过东西放在一边，又从季晓芸手中接过她的包跟外套，帮她把椅子拉开，“先坐吧。”
季晓芸依言坐下，看业慕白将包跟衣服挂好，坐到了她的对面。他把菜单递给季晓芸，“看看有什么想吃的，随便点。”
季晓芸把菜单推回去，“是我请客，应该是你点才是，不用跟我客气。”
“我收了你的礼，现在又变成我谢你了。再说，我是男士，你总该给我个展现风度的机会！”业慕白把菜单又推了回来，“你要是不点，那我就直接让他们按照菜单一个个挨着上了。”
“噗嗤！”一声，季晓芸忍不住笑了。她真的觉得跟业慕白两个人为点个菜推来推去很搞笑，他们这么熟了，根本没有必要。
虽然有些事情稍微变了质，但过于较真儿，就是真矫情了。
想开了，笑容也真诚起来。
季晓芸点了松鼠桂鱼跟椰子鸡，又点了两个素菜，问业慕白，“你看够吧？”
业慕白笑着接过菜单，又加了两样海鲜，喊了服务员。
菜上的不是很快，季晓芸跟业慕白边吃边聊，倒也颇为愉快。
椰子鸡是季晓芸上次偷师的菜，她心里暗暗比对一下，觉得还是自己的椰子鸡味道更清甜一些，应该还是饭店加了水的缘故。
想想也是，她自己烧个椰子鸡，单是新鲜的椰子，最少都要放上五个，是半点儿水都不加的。鸡也是选用农家草鸡，不吃饲料的那种。
一只椰子鸡，仅主材成本，也要差不多两百。这家饭店卖三百八，相较于其他菜，已经是非常客气的了。
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业慕白问季晓芸：“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季晓芸有点儿心不在焉，所以没有听清楚。
“是这样。”业慕白又舀了一勺汤入她碗里，“学校准备去B市办一个分校，我想带你一起过去。你的意思呢？”
“我就不去了吧，这边呆着挺好的。”季晓芸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你不用这么快回复我。”业慕白蹙眉，声音低了下来，“再仔细想想吧。换个新的环境，对你对孩子都好。而且有我在，你在新的学校里可以横着走了。”
季晓芸被说的笑了，“我只有两条腿，哪里横得起来。不过你说的对，我再想想。新学校那边是什么情况？”
“十二年制教学，从幼儿园到初中毕业，高端国际化教育模式。前期也做了市场调研，前景可观。”业慕白语气笃定，胜券在握的样子。
季晓芸挑眉，“我是不是应该先去买套房子？”话刚落音，自己又否定了，“周边房价已经涨起来了吧？”
业慕白也笑了，“那有什么关系，我送你一套呗！”
“咳咳！”季晓芸被惊吓了，连连摆手，“不跟你开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啊?”业慕白无奈地看着她，“真的。早先就想告诉你，可是怕走漏了风声，算是我给你留的好了。何况我入手早，也不值几个钱。我手里有好几套呢，不单是你，其他人我也有预留。”
“那也是你的投资，我才不占你这个便宜。”季晓芸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我无端要你的房子做什么。”
“那我不送，本钱转给你。”业慕白劝道，“学校由政府牵头，算是半公办半民办，也就是学区了。就是出租也行啊。”
季晓芸还是摇摇头，“那也不行，市价转让还差不多。也是帮了我大忙，不用我跑腿了。”
“那行，你挑一套。”业慕白说着拿了手机凑过来，“户型跟位置都在手机里，我给你说一说。”
“你直接给我看最小的就行了。”季晓芸笑，“我可没有多少钱。不过如果学校真的好，荣荣倒是也能去上学。”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去当了老师，荣荣学费全免。”业慕白说，“这也是骨干老师的福利，不然哪里能请来那么多好老师。”
季晓芸怦然心动，但也没有把话说死，“先别利诱我，我再仔细想想。”
她把业慕白囤积的房子过一遍，问了差不多最小的那套，“就这个吧，两室一厅，大小合适。多少钱？”
“我买的时候就不到一百万吧？也才一年，溢价百分之十，作价一百万转给你。”
“又来了吧，哪里会这么便宜，你本钱都不够。我去打听过价格再跟你谈。”季晓芸戳穿了业慕白的谎言。
“干嘛这么见外！”业慕白叹口气。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珍视我们自己的友谊，才不能占你这个便宜好么？”
二人又聊了会，分道扬镳。
季晓芸随即打电话问了B市那边的同学。同学说，“金字招牌，谁不知道学区房值钱呐。价格说是三万一平吧，但实际上远远不止，因为根本就是有价无市。大家都在观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