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仆从闻声进门,躬身道:“九王爷这边请!”
九王爷夏侯禛天生聪慧,为人也极为精明圆滑,不仅精于政务,对兵法也极有研究,只可惜其母常氏当年只是民女选秀进的宫,算是庶出,故而只封了一个闲散王爷。
夏侯禛聪颖如此,看到院中这般,自然是识趣的不再逗留,折扇一合,道了一声:“告辞!”便在那仆从的带领下,信步出了门。
夏侯禛一出门便看见院中有十多名大汉押着一美貌妇人。见此情景,夏侯禛虽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细枝末节,但也可猜出一二,只不过事不关己,他也不想节外生枝,便装作没看见,低着头,任由那仆从领路。
在路过西厢房之时,夏侯禛却不自主的向屋顶望了一眼,但也仅仅是望了一眼。随即便折扇轻挥,轻笑着摇了摇头,出门去了。
原来这西厢房屋顶正是伶,冷二人的藏身之所,那夏侯禛内力高强,远在那些打手之上,经过西厢房时,听到了二人的鼻息之声那座房子时。
房内,七王爷夏侯衽像松了气的皮球一般懒懒的躺在椅子上,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对那老头儿道:“什么事儿,说吧!”
那老头儿道:“王爷,人抓到啦!”
“什么?”七王爷瞳孔陡然放大,猛地直起身子,:“人找到了?在哪里?”就连说话时的神色也变得激动了起来。
“就在门外!”老头儿得意的回道。
“快,把她带进来!”七王爷喜出望外!
那老头儿得了王爷吩咐,赶忙小跑着出去,对李小二喊道:“把人带进来吧!”
“是!”那头领得令,随即大手一挥,身后那两大汉立即会意,推搡着将那妇人押到屋内。几人在洪伯带领下行至厅中央。
众人见夏侯衽正面无表情的坐在正椅上品茶,便一齐跪地,高声齐呼道:“奴才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洪伯跪了半天也不见七王爷说话,便惊异的抬起头,却看见七王爷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洪伯下意识的回过头,却看见那妇人怔怔地站着,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要跪下的意思。洪伯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怒喝道:“跪下!”
那两大汉听见洪伯怒喝,一左一右在按在那妇人的肩头,左边的伸右脚,右边的伸左脚,一左一右踢在那妇人的腿弯处。那妇人腿弯吃力,身形不稳,“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
西厢房正对大厅,屋内的一切早已映入了冷刃伶月二人的眼帘。伶月按捺不住,一个猛冲就要下去救人,却被冷刃伸手拦住。冷刃对伶月打了一个噤声,压低声音道:“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再救人也不迟!”伶月心里老大的不痛快,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口粗气,又望向了厅内。
厅内,那妇人也是个刚烈性子,被那两大汉压得跪下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蜻蜓点水一般,随即又站了起来。“咦!”那两个大汉见她又站了起来,不由得惊了一声,又想去按那妇人的肩头,却被她用力甩开。
两人又想上手,却见夏侯衽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两壮汉齐声应道,说着便从门内退了出去。
夏侯衽见洪伯没有任何动作,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洪伯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诧异道:“我也出去?”
“你说呢?”夏侯衽冷冷道。
“对对对!我也出去,我也出去!”洪伯讪笑着说了两句,也退了出去。
夏侯衽冷冷地盯着洪伯,直到他关上门,这才理了理褶皱的衣领,对那妇人忧郁道:“芷凝,你知道吗,直到你走后,我才知道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你不知道,这一年我独自熬过了多少个漫漫长夜,难道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吗?
原来这美妇叫芷凝!
“哼!”赵芷凝咧起嘴角,冷笑一声:“我只当那时候的衽哥已经死了,现在我面前的不过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罢了!”
夏侯衽的忧郁中有夹杂了一抹哀伤,道:“你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
话音刚落,忽而又殷切道:“凝妹!只要你把那个孩子交给我,我们还可以像从前那样!我……”
“哼!”还不等夏侯衽说罢,芷凝又是一声冷笑,道:“我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你这个屠夫还会有感情,你也配?”
“那只是一个孽种而已,值得你放弃这一切荣华富贵么?”夏侯衽说这话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宁哥唯一的骨肉,你的那点破事,早就没人知道了,为什么你杀了宁哥还不肯罢休?”赵芷凝嘶吼出这句话后,终于用完了最后的倔强,泪珠顺着脸颊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诸葛宁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注定他该死。斩草要除根!那个孽种,我不杀他,难道等着他来杀我?”夏侯衽知道赵芷凝已经铁了心要保护那孩子,多说已然无益,故而语气也冷了几分!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赵芷凝的态度很坚决。
“你!”夏侯衽气的眼珠差点掉了出来,冲着房外高喝一句道:“来人呐!”
洪伯赶忙小跑着进来道:“王爷!”
“把她给我带到杏花园,不许离开园子半步!”夏侯衽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也没有离开赵芷凝半刻,接着又恶狠狠的道:“若是那孽种没人照料,还能活得了么?”便说罢自顾自放肆的仰天大笑了起来。
“畜生!……”赵芷凝再也顾不得高贵与教养,破口大骂了起来!
夏侯衽不再理会她,只顾自己得意的仰天大笑,任由门外进来的几个大汉将这美妇拉了出去!
屋脊上的那位丧失理智的美少女,此刻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飞身,左脚一个旋踢,右脚一个回蹬,‘砰、砰!’两声闷响,两个大汉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众大汉见显然不敢相信竟有人敢如此大胆,顿时怒不可遏,一个接一个都挥拳扑将上去。
洪伯见状,赶忙大喊一声:“有刺客!来人呐,抓刺客!来……”话音未落便被人一记手刀斩的晕了过去。
斩晕洪伯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屋顶跃下来的冷刃。冷刃对伶月叮嘱道:“师妹,救了人便走,万万不可恋战!”
伶月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师哥,就这几个虾兵蟹将,还留不住我!”说话间一掌拍晕一个,一个后踢踢倒一个。
众汉子见她武艺不俗,自己不是她的对手,顿时不敢上前,只是将她团团围了起来。
而一旁的冷刃却轻轻松松将赵芷凝身边的两个小卒拍晕,正准备上前给伶月解围,却看见院里乌泱乌泱进来大批人马,又赶忙将赵芷凝护在了身后。
这次领队的是一个偏将。那人也不拔佩刀,指着冷刃的鼻子喝道:“小贼,速速束手待毙,把大爷惹急了,可别怪我不给你留全……”
“我去!”冷刃一记重拳砸在了那人的鼻梁上,指着他道:“小爷我,生平最恨你这种狐假虎威的小人!”
那人被一记重拳打的一个屁墩坐在地上,摸着塌陷下去的鼻梁,吐了一口血水,带着哭腔道:“给…给我……上,弄…弄死……他们!“
众小卒听了令,都挥舞着刀枪冲了上来。
可这些小喽喽有哪里是两人的对手!只见两人在人群中拳影一阵翻飞,不大一会儿,那些小喽喽便都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了。
伶月走到那偏将身旁,蹲下揪住他的脖领子,道:“怎么样,还拦我们吗?”
那偏将怕她又要动手,赶忙护住脸道:“不敢了,不敢了,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哼!那我们可走啦!”伶月狡黠一笑。
“请便,请便!”
伶月扶住赵芷凝,道:“我们走!”
“且慢!”三人正欲出门,却被一道浑厚的声音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