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轩也是你能去的地方!”
赵飞忍不住鄙夷了一句。倒不是他看不起许文龙,青山城的青楼很多家,唯独这座揽月轩可不是寻常人能进去的地方。
即便是有钱也不行,入门便得题上一首诗来。即便是那里的龟公也是能识文断字的,也正因如此,才能更多的既得学富五车,又得腰缠万贯的文人墨客趋之若鹜了。
一说起揽月轩,许胖子又像打了鸡血似的站了起来说道:
“反正也放不成风筝了,不如我们去河边走走如何?”
“我是不去,你问问虫哥儿!”
赵飞抽了魂似的瘫坐在椅子上,一提起揽月轩,就跟被人抽了筋似的,他又哪里不知道许胖子打的什么主意。
听说揽月轩里的姑娘们今日里要去河边游玩,又邀了不少这里有名的人家公子们。他去了若是被那个嘴长的告诉了他父亲,一顿痛揍可是免不了的。
“赵飞就是个没出息的,错过了这机会,以后可没得赶子去了!”
“你除了揽月轩的姑娘,就不能念想点好的!”
赵飞一脸不屑的辩驳道。
闻言,一旁的朝君和小云却是来了兴致,一脸期盼的望着夏虫,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去吧,反正闲来无事,出去走走全当是赏风景了!”
一边说着,就站起来招呼几人往外走。赵飞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也拗不过几人撺掇着也跟着一起去了。
而夏虫却是明白,恐怕最想去的不止是许文龙这个满脑酒肉色的家伙,朝君和小云也是一脸的期待……
春末的杨柳树已经把恨不得把腰身全揉进河水里了,一些小鱼从中倏尔游过,荡起阵阵细纹。
河边的野草更是紧俏,一个个爬满了整个河堤,恨不得挤进河里,临水的地方更是斜着身子往里探……
“呦,豆饼子,快来快来……”
几人才走了两步,便见着了两名游商,一个挑着撒了芝麻的豆饼子,另一个挑着桌子板凳。
赵飞一个箭步就将人拦了下来,这家伙对这些个小吃食从来没有个限度,遇见了就绝不放过……
“公子好眼力,这豆饼可是刚出锅就挑出来买的,这第一个就能卖给您这样气度不凡的贵客,可是给人长气儿呢!”
一边说着漂亮话,一边打开篮子,让许文龙走近了再瞧。
夏虫等人也是兴致盎然的跟了上去,一人手里捧上一个这才罢休。
“咦,这豆饼还真是不错!这个赏你了!”
虽然被豆饼子烫的说不清楚话,可手上的动作却是麻利的很,一把从怀里掏出五六个铜板丟再了游商的怀里……
“几位公子莫不是要去上河口?听说城里的姑娘都往那里去了,热闹的紧嘞!”
中年游商笑着说道。
“哦,既然热闹肯定人多,你们怎么不去?”
既然热闹地儿在上河口,他俩却是反向而行,这倒是让夏虫也觉得疑惑了。
见几个少年郎一脸不解的样子,中年汉子笑着说道:“唉,那里去的尽是您这样的贵人,多的瞧不起咱们这吃食,也就您几位有眼光哈哈,一个应付的不好惹得人不高兴还怕砸了饭碗嘞,豆腐饼便宜,下河口今儿个有庙会,人多也热闹,去的晚了可就赶不上喽!”
一边说着,一边又挑起扁担招呼着同伴继续上路……
“可怕的阶级壁垒!”
嘴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句,却没有大声说出来。
这种潜意识里已经根深蒂固的东西,在赵飞和许文龙甚至那几个游商看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至于夏虫和朝君却是另当别论了,于是,这事竟了成了朝君想要施行改革的原因之一了。
河畔的空气总显得潮湿,下午的太阳不至于太过爆裂而让空气变得闷热。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不多时便见着原本广阔现在却显得十分拥挤的广阔地带。
至于这里的风景却是让夏虫等人不由的暗暗咋舌,青山城的湖也有两处,那里夏虫前些日子也去过一次,倒是颇有些看头。
却不像这里,虽然也临着大河,除了些柳树外也没几种格外吸引人的地方……
往前看去,一群衣着华丽的青年三五成群的在一起攀谈,不过从他们时而放纵的笑声来看多半聊些俗套的东西。
夏虫看了有些失望的朝君一眼,正要出口嘲笑一番,却见三名打扮古怪的人往从人群里一闪而过。
其中一名竟是位女子,即便是低着头,穿着宽大的衣服。也没逃过夏虫这个外行的眼睛。
至于一旁的人也同样好奇的观望了一眼,便继续攀谈起来。
“听说容姑娘和玉姑娘都来了!”
一名身材瘦弱,腰间还别着一把扇子的青年说道。
一旁的同伴听了,更是一脸迫切道:“哦?真是如此倒是有眼福了,今日若是能题得一两句好诗来,说不得晚上还有机会共同赏月!”
“能与这两个中的一个共度良宵,岂不羡煞旁人!”说着,几个人已经沉浸在“以瘾”中无法自拔了。
“什么时候出来,倒是想瞧瞧这两位佳人到底怎样的艳绝群芳了!”
朝君一边说着,一遍饶有兴致的瞅了夏虫一眼。
闻言,夏虫像是猜出了她的心思似的,轻笑了一声道:“所以才带你来,你也能学得人一二优点也好啊!”
“哈哈……”
闻言,赵飞先是自顾自的笑道:“你太损了,君姑娘还用得学一个青楼女子不成!”
朝君愤愤的冷哼了一声,被夏虫这么一说,刚想发脾气,却又及时按耐住,白了两人一眼,冷哼一声,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越往前走便越是拥挤,多数人也是青山城里有名有姓的世家公子们,这些人倒是豪奢,出门来不仅有马车,甚至还带了桌椅凳子来。
三五个围坐一起,倒是整齐的很。
随手从一张座子上取来一根香蕉,一边剥着,一边打趣道:“看这些个,够不够你一锅端的?”
闻言朝君撇撇嘴,不愿搭理他,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刚刚奏起的琴声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