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说如今这信息技术,科技生活都在井喷式发展的年代什么却一如从前什么也没有变的话,那一定非监狱和拘留所莫属!
对于这一点,任之初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谁也不知道,表面老老实实的他早已是三进宫。
前两次则是因为房租的矛盾与房客发生打斗才被扭送进来。
但因为是未成年,又是房客欺负他就一小孩,拖欠房租又不肯搬这种事,所以才没什么大事,毕竟都是他在理。
而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了,有理没理可不由他一张嘴。
任之初一进来就先被关进了拘留室,还是那熟悉的铁窗,熟悉的铁床和熟悉的层次分明的蓝、灰色墙壁。
以前只是远远的望一眼,而这一次,他们终于能够亲密接触。
同居者还有几个油腻大汉,有醉酒的,有靠在墙上发呆的,有一个正盯着他看,另两个则躺在床上。
任之初还是有些不适应,甚至还闻到了一股恶臭。
可这样的环境下,对方竟然啥也不问的直接给他拘留了一晚上。
深夜,任之初手扶铁门,侧靠在铁门栏上,坐在地面,心里总会想起那首监狱必备bgm。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
“……”
也许正是这种环境下,才真的会让人心生“忏悔”吧,即使是与此事无关的“忏悔”。
“我错了!警察叔叔,放我出去啊!”
一大早上,任之初就开始呼喊起来,可谓是声嘶力竭,用情极深。
然后他就从拘留室调到了询问室,一人负责记录,一人负责询问,十分“认真负责”。
任之初深吸一口气问道:“两位警察叔叔,请问我是杀人了吗?搞得那么严肃!”
问话的那位警察淡淡道:“差不多吧,所以我们今天就是想来问清楚事情的经过!”
任之初:“……”
“不可能吧,周凯那家伙,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哪怕我失手也不可能杀死他啊,警察叔叔,你们不会抓错人了吧?”
“叫你说你就说,废话怎么那么多?想挨棍子吗?”一号警察同志立刻凶巴巴道。
“不…不是吧,都二十一世纪中叶了,还有这么一套?”任之初不相信。
于是……
“嘭!”
一根黑不溜秋的类似电棍的东西就重重的落在了他面前。
“说还是不说,一般都取决于你们挨得了几下!”二号警察同志和蔼的说道。
然后任之初立马就倒了个一干二净,不过他也是就事论事,把一切起因结果都归咎于同学之间的矛盾上。
一号警察同志再问道:“总之是你先用板凳砸的吧?”
“嗯!”
“是你先因为脾气不好对那位女同学发火的是吧?”
“嗯!”
“还有对于这次打人伤人事件你供应不讳吧?”
“不是…这怎么就……”
“嘭!”
“问你就答,哪来这么多废话!”
“是!”
“行了,应该拘留十五天,赔完医药费就没事了!”一号警察淡淡道。
任之初松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没大事,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话都是套路啊,分分钟就让他三年努力白费的那种。
在市一中,这种省重点甚至国家重点中学,里面可不会留下哪怕有过拘留这种污点的学生。
好在监听室里,魏军扬在这里看着一切。
而他身旁,那位局长也就是周凯的舅舅顾申伟正满头大汗,空调的冷风一吹,让顾申伟的热汗如同冰窖将他包裹。
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把那几个蠢货骂了一个遍,同时也在为自己未来的前途感到黑暗而绝望。
“呵呵…这小子,倒是真够傻的!”
见魏军扬终于开口说话了,顾局长连忙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哪家的,竟然能惊动您来照顾,早知这样,不就一句话的事嘛!”
转椅微旋,魏军扬头微倾,斜眼玩味的看向顾局长道:“所以你也是因为一句话的事就能够栽赃陷害喽?”
“我……”
“这可是我们祖国未来的花朵,不过他若真是一朵有毒之花,你们大可亲手摘去,可若不是,也只希望一个公平公正而已,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们这般没脸没皮?
都不知道你们询问处是哪来干什么用的?古代打仗写檄文都不敢像你们这样写啊,歪词夺理,断章取义,强行编造,古人的智慧倒是被你们利用得极好!”
“滴答!”
比顾申伟此刻心情更加沉重的汗水总算是滴落到了地面上!
汗水倒是释放如花,然而他并没有如释重负,仿佛他背上的每一滴汗水都是他内心的阴云所下,大雨倾盆,压弯了他的腰。
而脸上的每一滴汗水都是铅块将它的心血逼出,既是痛苦,也是绝望。
“啪”
魏军扬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面对着他,拍向他的肩头,让他的身体微微颤动。
魏军扬的手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他的肩章上摸了几下,而后又拍了几下。
然后年轻的脸上突然出现一副老谋之色道:“这手脏了还能洗,可这身衣服脏了就只能脱下来换了,你也真是的,怎么能因为这身衣服是黑的就这么不注意卫生呢?还把这雪白的徽章也弄成黑的!”
“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魏军扬大步离去,自始自终,房间里没一人敢多说一个字,甚至对于刚刚的一切,都不敢抬眼正瞧。
………
出来的时候任之初有些懵,不是还要拘留十五天吗?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任之初也没多问,既然能早点出来,那自然是最好的,毕竟一夜没回去,不知道家里那几位大佬怎么样了!
而任之初出来不久,周凯就懵了。
他如今已经从学校的医务室转至市里的一家三甲医院,由他老妈跟家里的阿姨轮番照顾。
听说任之初进去后,即使在医院里他也过得很开心,很滋润。
但今天,母亲的一通电话让他有些懵。
“什么!!?”
“这…这……你,小韦,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说那孩子就是个孤儿吗?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这…我问问看吧!”
挂完电话,周凯已经发现母亲脸色不对了。
“妈?怎么了?”
周母看了一眼自己儿子,那是欲言又止,满面愁丝将她的脸拉得紧紧的。
“妈!到底怎么了?”
“你舅舅被革职查办了!”最终,周母还是说了出来!
“啊?这…这怎么会!!?”周凯也不敢相信。
再看母亲脸上表情,周凯反应过来,连忙问道:“不会是那…那孙子吧?”
“哎……”周母叹气,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不是说他明明就是一个孤儿吗?家里有钱没势的,他怎么可能斗得过…舅舅?”
周母叹道:“你舅舅也不清楚,但的确就是上面来人,还是亲自监督审问的,还好在真的没有动粗,不然查的就不止这么点人了!”
说到这里,母子二人更是一阵后怕。
“那小舅没有去查吗?”周凯又问道。
“你大舅不让,他知道来人的层次,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反抗的!”
“嘶……任之初那臭小子,他竟然……”
“所以你舅舅想…想看看你能不能跟他求求情!”周母最后心疼道。
“什么!!?要叫我跟任之初那臭小子求情?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想儿子你受苦啊,可是我们不这样做,你大舅他就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我……”周凯一时间也极为憋屈。
但最终,还是叹道:“好,我试试看吧!”
“啊?真的,儿子你真同意了?”
“嗯!别烦我了,我头晕,要休息!”周凯一把将被子蒙在自己的头上,这是想以毒攻毒,憋死自己。
周母一阵心疼,但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