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城的冬天如期而至。
冬雾弥漫,雾散之后。
清晨的太阳悄悄地藏在了云中,街上的行人在白雾中穿行,那松树的针叶上凝着一层厚厚的白霜,道路两旁的绿植在他们的瞬间定格,晶莹璀璨。时不时还有阵阵微风拂来,寒气凛冽,让人不寒而栗。
天空之间泛着淡淡的墨蓝色,飘着几朵轻柔的白云,忽隐忽现。
木窗前凝着坚固而又柔软的冰霜,慢悠悠地轻柔柔得飘浮在玻璃上,慢慢向外弯延至尽头,它们用尽全力去幻化成了洁白无瑕的晶片,似飞蛾扑火般,即使知道终有一天会融化,却还是燃烧了自己的一切。
墨书菀里大部分都以学生为主,他们零零散散地坐着。还可以看见几位怀羞的女孩们用书本挡住脸,透过书缝偷偷地看着在收银台里的温润少年。
他套着藏青色的外衣,隐约可以看到衣领袖口的白衬衫,优雅至极。一双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轻翻着书页。让人想到一首诗:
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彼其之子,美无度。
这时太阳微微张开翅膀,吹开轻轻的云朵。柔柔的阳光慢悠悠地透过窗帘照射进来,仿佛是破晓一样,挣开薄帘的束缚,暖洋洋地撒在碎发上。他微微侧身,半眯着眼睛,目光淡淡的看向窗外的初雪。那长长而又微卷的睫毛下垂遮住眼睛,眸间清澈似天空与大海般。看向他的眼睛时,忍不住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他看完手中的书后,起身轻放回到原来的书架上。快到中午时,店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少女们也恋恋不舍地望着他,几步一徘徊。
这时书店门口有一位风仆尘尘的中年男子边拍打着霜雪,跺脚让靴子上的泥雪抖落下来,边喘着粗气边搓着被冻僵的双手。推开门后看到少年,慈爱含笑地说:“云初啊,快去学习,这里有叔在呢。”
少年沉默着点点头,然后熟练地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他,男人大口地喝,哈着白气,接着说:“最近要考试了吧,就不用来了,天气这么冷,可不能感冒了。”又揉了揉沈云初的头顶。
男孩抬头微微一笑,眼睛藏了星星一样:“秦叔,我明天要住校,等会想去一趟医院。”男人愣了愣开口道:“好孩子,叔送你去。”屋外微雪飘落,冰霜凝结。
在圣德医院大门外,秦枫抖落肩上上的雪花。大厅里冷冷清清的,当天值班的护士医生们做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沈云初抱着鲜花,秦叔到405病房门口,转过头对他温和说:“叔在外面等你。”云初微微点头。
男生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雪白的病床上躺着的人,眼睛如墨染般眷念。不知多久后,他轻轻地打开门,放慢脚步,走到病床边慢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