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把合约留下
“没，没有在怕。我先上个洗手间。”说话间，已经巧妙地将手抽出来，猫腰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温凯弦微笑着目送她仓促而去的影子，宇文旭则用手指绕了温婉琳的秀发一圈，再有意无意地闻着她的味道。温婉琳敏感地缩起脖子，低低地笑着。包厢瞬间升温，温凯弦反倒还是个多余的座上宾了。
洗手间里，不知用水冲洗了多少回，还是觉得脸上的潮红仍旧。
“于倩！不许这样！打起精神来！”
她生气地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通红了一片才握拳决心奋战去。可有时候，事情偏偏就不尽人意。双脚方踏出第一步，倏地就被蛮牛般的力气拉着连连转了两圈。在心惊胆跳的平衡过程中，娇躯终于被抵在冷冰冰的墙上。
一双手，这样禁锢着她一米六多的身子。
像鸟笼。她是飞不出去的鸟儿。
男人魅惑众生的五官在瞳孔放大，俊朗、冷冽也危险。
“旭总……”于倩颤抖着唇，呀呀地说道。话吐出之时才发现自己对他的害怕不亚于自己对他的爱意。爱与胆怯同在，说的不正是她吗。
宇文旭瞳孔剧缩，有意无意地横扫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子。都说了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或许多年没见她此般多变的模样儿，再见识到她仙鹤般的美貌时，心中的情感已分不清是讽刺还是不屑……
“你有多想在宇文集团工作？”他轻启薄唇，话如青烟缓缓吐出。
于倩无力地靠在隔音墙，双眸闪着不解。
“嗯？多想？”他倾身而上，炽热的胸膛将滚滚热源传到她的四肢八骸。无可否认，她是贪恋这个味道的，相隔多年，无法说服自己其实对他的一切无动于衷。
“很想。很想很想。”她勇敢地抬头，与年龄不符的倔强表于面容。却正正是这一分凛然，让他觉得格外刺目。
宇文旭冷不防地一笑，低头暧昧地看紧她起伏不定的胸；脯，拇指与食指凑前……就这样掐紧她的下巴。看似平静的面容，却在此刻用异常惊人的力量要将之碾碎！
“疼……”于倩倏地脸色泛白，为他的动作而疼，更为他眼中的恨意而疼。想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命运，让俩人相互伤害，永无止尽地纠缠不休！
男人警告性地再加重力量，一层深意沉淀在眸子里，看着于倩痛得扭曲的小脸，心又复涌起那报复的快感。
“疼？我不疼吗？嗯？”他所经历的痛，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想象到的！
于倩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终看到了那冰寒的眸子落着自己的影子，此刻却不再为自己而绽放……心中陡然的失落让心灵空空如也。
“今晚的案子，你若拿不到，就滚出YW！”醇厚的声音，夹杂着警告的红灯，空降在一室的冷空气中。于倩知道，他无非是在把她逐出宇文集团。多年来，泓宝与宇文集团没有达成合作，这是众所周知的。可她，偏偏铁了心，赴汤蹈火也不在乎。
“我不会离开的！”她皱眉忍痛道。既然决定在他身边了，她的勇气就是耗尽了也要豁出去。
“温凯弦是泓宝集团的独生子，父亲温德亨今夜没有出席，不代表不会插手这件事。不能单凭一作品说服他们，要考虑到市场、效率、合约期限其他因素。拿下这个案子，在乎怎么去劝服温凯弦。既然这么正义凛然要来，就做出一点成绩来。”
“你和温凯弦不是好朋友？”他的手指已经停止了禁锢，于倩松了口气，有些后知后觉地问。既然这样，温凯弦应该是直接和他合作就得了不是吗。
“在商言商。”宇文旭的俊脸仍然离她不到五公分，温热的气息尽吐在她脸上。
“和温婉琳也是一样？”她直觉地就这样问了。反正心中闷得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宇文旭闻言，顿了顿，听似调侃，实际上却话中带话地邪笑：“那可不一样，女人一旦上了床，什么不对都能谈成对，你说不是吗？”
于倩只觉得心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咬着下唇，却不知道说什么。身前的影子一晃，早不见在视线里。
双眸好干涩，这才发觉自己盯着那已然消失在转角处的挺拔背影足足五分钟之久……
回到包厢的时候，双眸难免肿得像桃子一样。
淡橙色的灯光流泻而下，正好与眸子间的红肿相映相辉。乍看之下倒像是长睫投下的阴影，温凯弦倒也没有多留心。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微笑，于倩差点都要怀疑自己和他是不是老早认识。
他脸上写的，都是满满的“我们认识”四个字！
俩人开始切入正题谈起合约事宜，一旁的宇文旭倒是风姿卓越地靠在软垫，时不时被温婉琳凑在耳边哈气谈话。俩人再相对一笑，宇文旭甚至揉着她的柳腰……这些的不规矩，都落在了于倩眼底。
一抹浓浓的失望涌起，直到那一句话如斯残忍地劈入自己的神智。
“旭，你好坏……”
“是吗？怎样坏？”语罢，修长的手指便在惹火的曲线上点点燃起火苗……
“砰呛”一声惊动整个包厢。于倩握着的玻璃杯冷不防地碎了一地，红酒如同鲜血洒了满桌，那娇俏的脸上慌地变成惨白。
在旁站立着随时候命的服务人员神经一紧，即刻凑上前收拾。温凯弦稍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紧这个女人。整个世界在顷刻间降入零下的清冷温度，宇文旭仅仅是抬眉，手依然拴在二十四寸的蛮腰上。
鸷冷的眸光折射着陌生的光芒，仿佛她只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你太紧张了，”温凯弦一笑，看不出他的半点思绪，后再悠悠地往后吩咐：“带于小姐到贡华酒店开间房，让她梳洗。”
于倩握着流血的小手，害怕地瞥了温凯弦一眼。甭管她在商场多么地缺乏经验，但起码知道上酒店带着什么意思。况且，温凯弦的眸光过于和善，危机四伏，她急得都快掉泪了。
宇文旭却纹风不动地拿起高脚酒杯，不以为意地吮了口。
于倩的眼底终蕴起一抹不能自己的凌乱和痛楚，是啊，他怎么会理她。是她先不要他的……
小身子半拖半拉地走到了包厢门口，再留恋地看了宇文旭一眼。兴许还在指望着他能对自己做最后一点挽留，可没有。于倩满肚的希望在瞬间都灰飞烟灭了，余下的只是他陌生清冷的目光……
既然没人在乎，那就毁灭吧。彻底地粉身碎骨。
“等等。”蒹葭苍苍的灯光下，他倏地低声一唤。
女人脚步一顿，双眸骤然潮湿。旭，你不舍得，对吗？
“把合约留下。”
语落，双泪润湿面孔。她檀口启张，含着带点咸味的泪珠，不知怎么走到了他的桌前。小手冷静地放下了合约，欲转身之时，不争气的泪水竟然一滴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