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云眼见红角蛇不断的撞击藤蔓根块,山石泥土下慢慢裸-露出更多的黑色根块,微风拂来,那奇异的香味渐渐弥漫了开来,充斥着水潭的四周,扑入自己的鼻翼,仿佛自己的一呼一吸都带着这种异香。
而它那绿色又有暗红色底纹的叶子,在这时显得有些妖异,好像是人的手掌,淡金色流动的光泽又好像是那人的五指,随风摆动着时像在对自己招手,呼唤自己前去。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陈正云双脚竟不如自主的抬起迈步向前去,与他原来要离红角蛇远远的想法完全相背离了。神智也有些变得有些迷糊,觉得自己应该要从红角蛇口下抢下这神秘的根块,完全忘了之前红角蛇的恐怖存在。
陈正云迷糊中正一步一步走向那藤蔓根块,而此时的红角蛇显然是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
蛇身一转,双眼冒出寒光,紧紧盯着陈正云。但陈正云好像并未查觉危险就在身边一样,仍然一步一步走向前来,约摸离红角蛇只有二丈之处,只见巨大的蛇身一动,首先发难,“呼噜“一声,风驰电掣般的射向陈正云,一口牢牢咬住他的右脚小腿。
小腿上的剧痛顿时唤醒了陈正云的神智,他大叫一声“啊“,右脚使劲一踢,去见那巨蛇牢牢咬住,蛇身巨大又重,这一踢却并未将其甩开,反而激怒了红角蛇,增加了其凶性,只见它蛇尾一摆,朝陈正云身上卷了上来。
陈正云突觉身上一紧,似被人伸臂抱牢,又如是给一条极粗的绳索紧紧缚住,当时不暇思索,正要挥动右手中的小短刀,刺向蛇身,不料竟是随即右臂一阵冰冷,登时动弹不得,原来是蛇身缠上身子及右手臂。
陈正云心知身子已被这条巨蛇缠住,这时只剩下左手尚可任意活动,当这危急之际,忙提起左手,从右手中取过小短刀,一刀刺向蛇身,但左手没有用刀的习惯,竟出力不大,刺得不深,只约深入蛇身一寸左右。
那红角蛇吃痛,一阵扭曲,缠得略松,蛇口却是放下陈正云的小腿,竟然转过头来,张开血盆大口,喷着一股腥臭味,猛向他脸上扑来。
陈正云大吃一惊,身体下意识想往后一纵,却苦被蛇身缠住,动弹不得。急忙提起左手中的小短刀,想刺向蛇头,却见蛇头一侧撞在他手臂上,小手一痛,五指一松,小短刀竟然失手掉落地上了。
眼见蛇口就要迎面咬过而来了,情急之下,急忙伸出左手,叉住了蛇颈。那蛇力大异常,身子渐渐收紧,蛇头猛力向陈正云脸上伸过来。
陈正云挺臂死撑,过了片刻,只感觉腿脚酸麻,胸口被蛇缠紧,呼吸越来越是艰难。这时左手也渐感无力,蛇口中喷出来的气息难闻之极,胸口发恶,只是想呕。
一人一蛇再相持了一会,陈正云神智竟逐渐昏迷,再无抗拒之力,左手一松,大蛇张口直咬下来,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这脖子一剧痛之下,神智瞬间又恢复,忙用左手拼命用力托住蛇头,自己也张口往蛇颈处咬下,心想:“你咬我,那我也咬死你。”这虽是狗急跳墙的方法,但那蛇受痛,一阵扭曲,缠得却有些放松了。
陈正云大喜,急忙又连咬数口,蓦觉一股带着腥味的蛇血从口中直灌进来,很是苦涩,令人作呕,此时也不知血中有毒无毒,但不敢张口吐在地下,生怕一松口后,再也咬它不住。
又想那蛇失血多了,必减缠人之力,当下尽力吮吸,大口大口吞落,吸了十数口,那蛇果然渐渐衰弱,几下痉挛,放松了陈正云,摔在地下,再也不动了。
陈正云累得筋疲力尽,只想逃得远远的,只是双脚酸麻,过得一会,只觉全身都是热烘烘地,犹如在一堆大火旁烤火一般,心中有些害怕,但过不多时,手足便已行动如常,周身燥热却丝毫不减,手背按上脸颊,着手火烫。
陈正云用脚踢了踢红角蛇,发现它已再也不动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心中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红角蛇咬住?自己明明走得离它远远的,为何又来到这山崖附近,藤蔓之前。
对了,那藤蔓,刚才好像发出异常的香味和妖异的炫光。现在抬头望去,那似山药叶的藤蔓又一切正常,并没什么香味与炫光。心中大是不解,觉得进山遇见红角蛇后,就没发生过好事,还好现在红角蛇死了,倒也除去这个心头大患了,不用再担心被它咬了。
还有为何自己刚被它咬了,却好像没什么事一样?陈正云又是不解,急忙拉起双腿裤管,查看一下,发现右腿刚咬处有二个黄豆大的血印,但却并没流血,也没有黑肿的状态。而先前左腿伤口处的结痂竟然已脱落,长好白色的新皮,甚是神奇。
再用手摸一下脖子上,只觉有伤口,也不见痛疼,这真是让其大惑不解,一头雾水。
为什么伤口好的这么快?这真是不可思议,跟随师傅从医这几年,一般被毒蛇咬伤,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好,现在短短半个时辰左右,竟然就完好如初了,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就在陈正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只觉腹中突然炎热异常,似有一团火球在猛烈燃烧,体内犹如滚水沸腾,热得难受,口渴异常,周身欲裂。心想:“这下我真要死了,蛇毒发作出来了。”
惊惧之下,背上直冒冷汗,只是体内更难受无比,身体火热异常。灵机一动,急忙跳入水潭中,将全身泡在潭水之中,又大口喝了几口潭水。
陈正云只觉潭水清凉甘甜,流入腹中,瞬间浇灭了腹中那火烧般的难受感,这水下果然是全身热燥感大降,浑身暖阳阳的,说不出的舒坦。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这时天色有些慢慢变暗了,陈正云估计已是酉时,已是接近黄昏了。心中开始焦急,思索出如何才能逃出生天?这里没吃没住,怕救不了陈二叔,自己也饿死了,抬头望天,却是白云浓雾,不见天日。
“实在没办法,只能从这山壁处想办法,看有什么通道暗道可走或是看能不能爬上去了,”陈正云暗暗想道。
此时身体在水中浸泡多时,已经不觉燥热了,腹中怪异的炎热燃烧感也已慢慢消失。于是起身又爬上岸边,甩了甩身上及头发的水珠,慢慢来到山壁下,找到刚才与红角蛇博斗而跌落的小短刀,拿在手中,去敲打四周山壁,看看有无异状,有无空洞暗门之类,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
但沿着水潭四周都敲打了一遍,也全无异状,心中甚是不甘,又来回沿着水潭再次敲打山壁怪石,不放过一丝可疑之处,如此来回三次,还是全然无异,倒是把自己折腾得够累够呛。
这时天色已显昏暗了,陈正云亦感腹中有些饥饿,想想平时这个时间,自己正与师傅吃着晚饭了。此时自己还未回去,想必师傅也一定很担心了,心中又是难受,又是焦虑,更感腹中饥饿难耐了。
无路可走,失望之极,抬头望天,又看向四周山壁,削壁环列,高不可攀,爬是爬不上去的。四周都是山壁怪石,唯独那株小树与藤蔓有绿色植物,甚为显眼异常。心想:难道此处山壁会有什么怪异?于是拿着短刀,在小树附近不断敲打,也不见有异。
又看到那被红角蛇撞击出露出的那小小的黑根块,闻到有股淡淡的药香,觉得这因该是山药类的一种药材,红角蛇会想要撞开山石来吃它,想来也不是普通的根块,于是拿着小短刀,准备将那根块挖出来食用。
因为他记得师傅曾经说过,凡是这种藤蔓下的根块,大多数可以吃,就是不能吃,也可以做药材。陈正云暗想:“我先挖出来看看,要是能吃岂不更好?”现在肚子可是饿了。
这块半壁突出的岩石,不知经历了多少万年,上面积了不少的泥沙,也许是野草、落叶在此几经堆积腐化,成了一层黑色的泥层。
采药,挖药原是陈正云的本行,他用小短刀挖泥层土石,一柱香时间后,慢慢地根块旁边的石块泥土给他渐渐挖空了起来。
等他挖到五六尺深的地方,足足已挖了半个时辰了。
发现这个根块竟越来越粗大,根块生长在岩石的石隙中,便使劲用刀挖开石隙中的碎石泥土,顿时露出了形似人形,二尺来长的大根块。
这块不知名的块根散发着扑鼻异香,更似有一股蛮荒气息一卷而出,扑面而来,令陈正云呼吸为之一顿,心神一怔间,好似有股奇异的感觉钻入身体,瞬间又消失无踪。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异香扑鼻的大根块才更吸起了他的注意,便将刚才这股奇异感觉抛之脑后。双手使劲用力摇松那大根块,然后后将其拔出来。
看着这长约二尺,形似人形的根块,陈正云大为惊讶,心想:“这难道是人形何首乌,长成这么大,怕有千年药龄了吧?
千年何首乌可是山中的宝贝,采药人一辈子也难见一次,更不用说自己亲自挖采到了。这宝贝要是拿出去县城卖给药店,怕是能换上千两银子吧,够自己和师傅吃用一辈了。”
陈正云跟随师傅学艺这几年,也懂得不少草药药性。知道这何首乌能延年益寿,养颜补血,长久服用,甚至可以白发变黑发。普通何首乌的药效能使白发变黑,这千年人形何首乌的药效更加神奇,传闻能生死人,肉白骨。
但此时腹中饥饿,也没办法走出去变卖这“千年何首乌”,用来填饱肚子却是正好。
想了想后,少年心性也没顾虑这么多了。于是用衣服擦去了泥沙石粉,拿到水潭边,用潭水洗干净,便坐在岸边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这根块虽大,但清甜爽口,嚼后即化,口齿留香,片刻之间,吃得一干二净。
这么大一块千年何首乌竟然被自己吃得干干净净,陈正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怎么有这么大肚量了?真是奇也怪也。
再也不感到肚饿,腹中还有饱涨之感。心想:“这野生的何首乌挺好吃哟!吃这么一个就好饱了,要是再有多几个就好了!现在出不去,多几个也能顶饿几天。”
谁知过了不久,他感到全身热烘烘的,胸口心血翻涌,似乎要破胸而出。陈正云大惊:“难道我身上的蛇毒又发了?还是这野山药有毒?陈正云哪里知道,他所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野生千年何首乌,而是举世无双的珍宝——神农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