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正云二人来到山庄大门前,大门两旁各有一个两丈高的箭塔,上面各站着四个拿弓的射手,冷漠地注视着四周,陈二是村中猎人,弓箭是他的吃饭家伙再熟悉不过,城中有规定进城不得带弓箭和长兵器,他便没带在身上,只是看了一眼,他便知道塔上射手拿的是十石强弓,这种强弓,就是虎豹也一箭毙命,比起自己家传的八石弓强大多了,不由一阵羡慕。
门口照例有两个带刀护卫,陈二上前行礼道:“二位大爷,小人带侄儿前来参加贵门外门弟子选拔赛。”
类似的情形两个护卫今早碰到大多了,也没多说,挥挥手让他们两进去。
二人进入山庄,见里面是个很大的广场,到处人头攒动,有上百人之多,广场上人声鼎沸,各自三三两两在商量着什么,有不少是像陈正云一样的十二三岁的少年,低着头,似乎正在聆听长辈的叮嘱。
广场上有一高台,约莫十丈大小,摆着不少桌凳、兵器和练功的器械,有几个灰衣人影在忙碌着什么。
陈正云二人哪见过这等世面,一时站在广场不知所云,过了便刻,陈正云定了心神,见站着无所事事,只好发挥偷听专长,倾听附近长辈都在叮嘱小辈们的话语,不时暗暗点头。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参赛人加入广场中,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高台边上,出现一个锦袍老者,老者大喝一声“肃静”,广场上众人顿时静了下来。
锦袍老者见此,双目扫了下众人,微微一笑,道:“诸位乡亲父老,老夫张铁手乃神木堂副堂主兼城西分坛主,受堂主之命今天主持外门弟子考核选拔,各位今天来到敝堂,足见是对本堂的信任,本堂乃柏阳州三星门三大分堂之一,青坪县家知户晓,门人弟子上千,县城数百里都是本堂势力范围……”
锦袍老者狠狠地把神木堂夸了一顿,看见台下众人有的惊愕,有的兴奋,更多的是期待,心中大感满意,顿了顿,又大声说道:“这次考核分为武师和药师两种,当然大家要是通过考核也是学徒级别,三年一小考,五年一大考,通过者便可以成为内门弟子,直接晋升为武师和药师……”
台上锦袍老者仍在大声讲着什么,台下众人有的凝神倾听,有的低头沉思,有的交头接耳。
“好了,时辰已到,请参加考核的少年子弟到台下牌扁下排队站好”
台下不知何时竖起了两张牌扁,分别写着“药师”“武师”二字。
顿时人影晃动,有不少少年便跑去牌扁下站好,似乎早早做好决定一样。也有的少年犹豫不决不知选啥好。
陈正云自幼跟随陈大良学医,多年下来,对草药医理已经颇为了解,暗想:“我选药师应该把握不小。”不过他还是问了一下陈二,
“二叔,你说我选啥好?武师还是药师?”
“武师整天打打杀杀,刀头舐血,危险得很,还是选药师吧,再说你跟陈大夫学医,选药师应该没问题,名师出高徒嘛。”
“嗯,那我去排队了”
“去吧”
陈正云来到药师这个队伍,发觉已经有三四十人了,看了看旁边的武师却是更多人,怕有七八十人了。心想:“江湖人士,还是喜欢练武的多啊,学得一身上乘武功,纵马江湖,快意恩仇,梦想成为一个江湖大侠,想必是他们拜入神木堂的目的吧,可不像自己,是为了查探师傅消息……”
两只队伍不断有少年加入,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锦袍老者见不再有人加入,便大声喝道:“考核开始,每队每次上台五人,武师考核到左边站好,药师考核到右边站好。”说完示意少年们登台考核。
便刻间便有十位少年登上高台进行考核,武师主考人员是个三十来岁的青衣中年人,虎背熊腰,方面阔口,双目炯炯有神,坐在左边大师椅上,对上台的少年说了下考核的规则,不外乎是练过武的在兵器架上挑选一件兵器,演练一遍,没练过武的提起五十斤石锁,跳过鞍马,跟旁边的一个青年弟子学上一招半式然后照样子演练出来……这是考核少年的体质和对武学的悟性。
一个长得虎头虎脑,一脸敦厚十四五岁,胖胖的少年,上前行了一礼,报上姓名,青衣中年淡淡地道:“可曾习武?”
“回禀前辈,小子未曾习过武。”胖少年有些紧张地道。
青衣中年看了看石锁,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胖少年来到石锁旁,弯腰双手握住石锁,大喝一声,把石锁提到胸前,然后放了下来,整个过程脸不红心不跳,赢得台下不少喝采。
……
药师这边主考的是一位面色微黄,留有八字胡须,一脸阴沉,年约五旬的枯瘦老者。药师考核相对简单,老者前面放一长桌,摆着一个药箩,里面放着数百种药材,少年从中挑出十种药材,只要能认出这十种并说出功效,便算过关。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不断有少年通过考核,也不断有少年淘汰出局,通过的自然欢天喜地,没通过的则垂头丧气走下台去。
终于轮到陈正云上台考核了,来到考桌前,陈正云向老者行了一礼,报上名字,老者登记了一下,便示意他开始考核。
“山精,夏枯草,党参,毛骨草,鸡藤花,百日红,云英石,桃花泪……”
陈正云一口气说出药材名并说出这些药材功效道。这些药材大部分神农山脉都有出产,还一两样没出产的,他以前也听师傅讲解过。认出这些药材并不难。
枯瘦老者眼中一亮,开口问道:“你学过药理?”
“回前辈的话,小子是陈家村人氏,村里世代采药为生,小子耳濡目之下也识得一些。”
枯瘦老者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你通过了,到旁边去领取外门弟子令牌,然后在一旁站好。”
“多谢前辈。”陈正云说完向老者行了一礼,便走到旁边的青年弟子那领取了一个令牌,在一旁站好。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太阳高挂,已到正午时分了,考核终于结束了,广场上人少了很多,没通过考核的少年都被长辈带走了,通过考核的少年约有七八十人,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台下长辈们亦是一脸欣慰。
陈二见陈正云通过了考核,一时心情复杂难于言表。
“从今天开始,大家就是我神木堂的外门弟子了,午饭后好好休息一会,下午各坛药师武师会过来挑选弟子,给师傅们一个好印象,现在给大家一盏茶的时间,向家中长辈告别,去吧。”锦袍老者淡淡的说道。
众少年忙走下台向各自的长辈告别,长辈们亦叮嘱少年们在门中要守规矩,听师傅的话,勤学苦练……
陈正云来到陈二身边,兴奋地道:“二叔,我通过考核了。”
陈二伸出大手拍了拍陈正云肩膀,叹了一声,道:“你进入神木堂二叔便帮不了你了,一切靠你自己了,万事小心。”
陈正云点了点头,道:“二叔,你放心吧,我晓得,你先回村去吧,路上小心。”
“嗯”
陈二转身向大门走去,陈正云忙跟着送到门口,陈二摆摆手示意他不用送了,又低声说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二叔”
目送陈二远去的背影,陈正云回想这两天来的相处,不禁双眼一热,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忙用手擦了一下双眼,心中暗暗地道:“我一定要救出师傅。”
一会,七八十位通过考核的少年们在一个青衣弟子带领下,来到一处大院,青衣弟子分咐众少年安静呆着,不可出门,不可闹事,一会有人送饭过来,便自行离去。
陈正云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打量了一下众少年,便闭目养神,静静地想偷听下附近有什么感兴趣的事情,现在进入神木堂了,或许能听到师傅和采药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