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笑了笑,回道:“这像是我父亲会做的事。就算你不放手,依我父亲蛮横的性子,还是会想其它办法拆散我们。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知道,我喜欢过的江飞扬不是那么差劲。”更谢谢他,是他让她知道,人性并不是她原来以为的那般丑恶。
江飞扬如是,慕然,亦如是。
他们舍下她,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即便她无法认同他们舍弃她的理由,也足以让她知道,她萧萧,并不是那么差劲。
她回来,是对的,她在这里丢失了自己的所有。爱情,纯真,还有一塌糊涂的感情债,以及她的尊严。回来不多久,她在这里渐渐找回了那些她丢下的东西。
“他们都很优秀,不如试着给他们机会,也给自己机会。受过的伤害,你可以试着从他们身上找回。”而他,却不行。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够优秀,不够完美,不论经过多少年,他骨子里的某种东西无法彻底根除。现在的他,早已沾上了一身铜锈,就连以前那颗纯粹爱萧萧的心,也丢了。
萧萧回他一笑,“再说吧。”
江飞扬静坐了好一会儿,两人不说话,各自喝着同一款咖啡,不加奶,不加糖的苦咖啡。
“萧萧,我下个月将离开这座城市。可不可以让我抱你最后一次?”半个小时后,江飞扬站起来,走到她跟前。
萧萧的手,放在他温暖的掌心,他微一用力,将她紧抱在怀。多少次在梦中梦过这样的情景,她在他的怀中,他许诺她幸福,而她说好。
“萧萧,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跟我出国?多年前我没信心,多年后的今天,我有信心了。”他终还是说出口。
这句藏在他心间的愿望,他对她欲说却不能明言的渴望。他一起想让自己强大,有一天能配得萧萧。一直以来,面对她的时候,他很自卑。
萧萧骨子里有一种优雅与高贵,那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她的一个眼神能让他心跳加速,同时也让他觉得自己卑微如尘。正是这份落差感,令他错失了这个他一见钟情的女人。
今时今日他才深刻明白一件事,萧萧,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要的,仅是一份简单而纯真的感情。“飞扬,一路顺风!”他上了车,回头看去,萧萧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他从袋子里掏出一枚戒指,这是他多年前买的戒指,并不值钱。他想着有一天,能对萧萧求婚。他买下它的那一刻,不会知道这枚戒指放在他这里,将是一生一世,永远拿不出手。
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悠远而绵长,也许,传进了痴站在路边的萧萧耳中。
她站了好久好久,觉得饿了,这才回家。
回到家里,才进门就闻到菜香。系着花色围裙的叶双城正在厨房忙碌,她走到厨房门口,他回头冲她喊一句:“女人,很快就可以吃了,再等一会儿。”
见萧萧直勾勾地看着他,叶双城冲她咧嘴:“发现我很帅,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了吗?”
萧萧不回话,仍以那种莫测的眼神看他,看得他心里发慌。怪哉,从来只有他让人觉得无措,为什么萧萧轻易让他无所适从?
她这样看着他,是想做什么?
叶双城心里七上八下,萧萧已经压他在灶台,吓得他僵住了身体,不敢乱动:“你,你想做什么?”
“想借你的腰,发展一下私情。”萧萧果然伸手,圈着他的腰,躲进了他的怀抱。
这回叶双城彻底傻了,他没料到萧萧会对他投怀送抱,还说要发展一下私情,这是不是说明这个女人愿给他机会?
他正想伸手反被动为主动,却听萧萧轻喃:“为什么你的怀抱没有飞扬的温暖?你果然,不是他。”
说罢,她钻出了他的怀抱,头也不回地出了厨房。
叶双城怒不可遏,抓着锅铲就要追出去,萧萧却及时回头看他一眼道:“菜好像糊了,别发生什么火灾。”
他忙关了煤气,锅里黑乎乎的一团,就是他精心准备的菜肴。她一回来,抛给他一颗炸弹自己就跑了,这个女人真残忍。
叶双城端着几道菜去到餐桌旁时,萧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支着脑袋的样子有那么一点可爱。他蹙眉看着她的小脸,不懂自己为什么每次见她,都觉得她比他上一次见到时要可爱,想不通什么道理。
“洗手吃饭。”叶双城摆好碗筷才道。
“呃……”萧萧懒懒地应了一句,坐在那里没动静。
“你在想谁?”叶双城死瞪着萧萧,如果她敢回答是在想江飞扬,他掐死她。
“飞扬,他要出国了。”叶双城刚伸手在她的脖子上比划,听到后半句,忙又收回。
他咧唇而笑,森白的牙齿有如白狼:“这是好事,应该放鞭炮庆祝。”
人人都说初恋难忘,该死的江飞扬刚好就是萧萧的初恋。如果江飞扬不走,他总有一天会把那个碍眼的男人挪出国内。还算江飞扬识趣,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他离开,省事。
“我一直在想,如果他当年没有放弃我,死死地抓着我,如果我没有遇到慕然,会是怎样的景况。”萧萧轻喃,这道难题,她怎么也无法想通。
叶双城一掌拍在她的脑袋:“傻女人,这个问题有答案,在我这里,你想听吗?”
萧萧看向叶双城,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最后,她点头:“想听。”
“就算江飞扬当年没有放开你的手,你还是会嫁给慕然,还是会遇到我,因为,这是命中注定。或者说,你命中注定要嫁给我。”说罢他咧齿而笑,得意的模样令萧萧手脚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