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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湘云见果然是黛玉,不禁眼圈一红,扑到黛玉怀中委屈地哭了起来。

黛玉伸手轻拍湘云的背,轻声安慰道:“好了,云妹妹快别哭了,你受的委屈姐姐都知道了,现在妹妹到这儿就是到家了!”

雪鸽也上来见礼道:“雪鸽见过云姑娘!”

“雪鸽!”湘云瞪了半天眼才道:“你不是被林姐姐赶走了吗?”

“好了云妹妹,我们先进去。”说着拉了湘去就往屋里走,一旁的翠缕自有雪雁姐妹照应。

才到屋里,春阡春陌就端了水过来道:“请姑娘洗脸!”

黛玉亲手拧了把帕子给湘云道:“妹妹快擦擦吧!”自己接过春陌递一来的帕子,也擦了一把。

湘云接过帕子简单擦去泪痕道:“林姐姐,你一直就住在这儿?”

黛玉笑着示意春阡收走帕子,春陌立刻就端上茶水,湘云见了她二人,不禁奇道:“她们不就是春阡春陌,王府的侍卫?”

春陌道:“难为云姑娘还记得我们姐妹!”随即同春阡一起道:“春阡(春陌)见过姑娘!”

湘云见了,忙伸手扶起道:“这怎么敢当呢!”

“你们先出去备饭吧,让我们姐妹先说回子话!”黛玉吩咐道。

见两人点头出去,黛玉才挨了湘云坐下道:“云妹妹肯定有许多问题要问吧?”

“是啊?林姐姐,你还没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倒底住在哪里的,前段时间,我还在府里时,见太太有次发疯说把你送进长公主府了,还真把我吓了一跳,而且太太还说,还说老太太也——”湘云有些说不下去了。

“说老太太也有这个意思!”黛玉好笑地看了一眼湘云,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这个我自然是不信的,老太太一直是疼爱姐姐的。”湘云有点意外黛玉竟会说得如此自然。

“妹妹不用不信,太太说的是事实,老太太是疼我,但更疼宝玉,为了宝玉和贾家的前程,我就不是那么重要了!”黛玉轻描淡写道。

湘云很容易感受道黛玉话中的落莫,静默了一会儿道:“姐姐还没回答我呢?”

“我,在这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凤姐姐和如今的宝姨奶奶都来找过我,我嫌烦就住到效外去了!”黛玉如实地说。

黛玉明显觉得湘云在听到“宝姨奶奶”四个字时脸字变得惨白,看来湘云真是被薛宝钗吓到了。

想想昨夜自己听到连夜来报的消息不禁也呆住了,想不到这薛宝钗竟连往日的姐妹情份都不念了,如此步步紧逼湘云。

好在这湘云性子不是太窄,要不然非出事不可。真到那时,怕自己怎么也不会放过宝钗了。

正想着呢,春阡进来说饭已备好,黛玉随即拉着湘云用饭,这时湘云才见到了早已等在这儿的翠缕。

黛玉道:“先用饭吧,现在也该是中午时间了,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湘云却坐着一动不动,黛玉道:“云妹妹可是觉得菜式不合口味?”

湘云摇头道:“我只是仍有点不敢相信坐在我面胆的人竟是你林姐姐,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黛玉知道她心中仍的阴影,因笑道:“那亏得我不是男人,要不然妹妹是不是打算来个以身相许?”

黛玉的一句玩笑,竟引得大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湘云也红着脸道:“林姐姐怎得这么不正经!”

雪雁忙起身为湘云挟了菜道:“姑娘快别理我家姑娘,她一天到晚就是没个正经,快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这丫头,怎么就会拆你家姑娘的台,看我以后不给你找个厉害一点的雪雁姐夫!”黛玉笑骂道。

“还说自己正经,整个一个没姑娘的样子!”雪雁不以为然地笑道。

湘云羡慕地看着黛玉主仆道:“林姐姐与丫鬟一向这么相处的吗?”

“是呀!这有什么不对吗?”黛玉明白像她这样的千金小姐,可能一时还不能接受这种观念,因而劝道:“云妹妹你想,这些丫鬟包括你的翠缕都几乎和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对我们这种没有亲姐妹来说,她们实则就像是我们的姐妹,就拿翠缕刚才在街上竭力维护你的行为来说,她难道不像是你的姐妹吗?”

“说实话,对姐姐的这种观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我会好好想一想,总比有的人常以姐妹自居,冷不丁却在背后捅一刀来得强,谢谢你翠缕!”湘云想起了宝钗。

“妹妹快吃饭吧,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黛玉看着湘去沉下去的面色,又劝道:“反正现在到了我这儿,有什么事都有我,妹妹很是不必担心。”

一顿饭就在黛玉不停的劝解中用完了。

吃完饭,黛玉和湘云在雪雁雪鸽的服侍下漱了口后又回到了房里,春阡上茶后退了出去。

“翠缕呢?”湘云不见自己的丫鬟,不禁问道。

“妹妹放心,有雪雁她信陪着她呢?”黛玉见湘云才发现翠缕不在自己身边,不禁笑道:“何况真要有什么事,妹妹现在发现也是太晚了点,不是!”

湘云看了黛玉一眼道:“我才不管呢,反正在姐姐这儿能有什么事?”

黛玉看了看湘云道:“如今妹妹可有什么打算?”

“我真的想见一见老太太,说实在的,她真的对我不错,我总不能就这么不辞而别吧!”湘云道。

黛玉沉默了一下道:“既你要见老太太我也不拦你,可姐姐希望别把见过我的事说给老太太听,我现在已不想见她们了。”

“这个是自然的,只是我现在就算要见她也是不能的了,姐姐是不知道,原今天早上我也想去找老太太的,但却被人硬拦了下来!”湘云小声道:“其实姐姐走后,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好的,有时甚至比姐姐还好,可如今没想到是她硬生生的把我赶出来了,连老太太都不让我去见!”

“妹妹不用不好意思,她以前给人的感觉是大方得体的,妹妹有如此印象也属正常!”黛玉自然是知道湘云在说谁,因笑道:“那时姐姐在府里时就有人说我小性,比不了她大方随和的!”

湘云忙道:“那都是那些下人不知深浅胡乱说的,姐姐可千万别当真啊,其实真的是‘日久才见人心’啊!”

“这些事我早就不在意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我只做我自己就是了,管那么多做什么!”黛玉淡淡地说。

“对了,姐姐你才说昨晚的事你都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湘江忙转开话题道。

“关于这个不是我不说,只是妹妹就不用知道了,有时知道太多会影响心情,姐姐希望你能回复到以前快乐的时候!”黛玉对这一点还是不想多说。

湘云听了摇头道:“怕是经过昨夜,我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我了!”

“那也难说的,妹妹倒底还小,这件事很是不必放在心上的!”黛玉搂住湘云道。

“我尽量试试吧!姐姐你知道吗,今天要不是你让雪雁来接我们,我和翠缕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过了,要是遇到坏人可怎么办?”湘云幽幽地说。

“好了,妹妹也不要难过了,才我不是说了吗,到这儿就算到家了,妹妹如真想回家,姐姐让人送你回去!”黛玉道。

“其实姐姐也是知道的,妹妹我自幼父母双亡,只是和叔婶在一起生活,可才能实说婶子并不待见我,一切全仗叔叔宠着些,如今叔叔放了外差,我要是回去的话,日子是不会好过的。”湘云老实地说着。

黛玉听了也不觉心酸,是啊寄人篱下的日子本就是不好过的,不由得同情起湘云来了,虽说自己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但好歹身边还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林家主事在照应着,而自小自己所学的怕是也要比湘云实用的多,所以自己现在真是比她好太多了。

湘云见黛玉不说话,以为黛玉在嫌她,因此说:“姐姐若觉得为难,就把湘去送回家去吧!”

“妹妹这是说得哪里话,姐姐若觉为难,今天又何必去接了你来!我只是觉得妹妹的身世与我是何其相似,只是姐姐所幸小时候比妹妹多学了一点东西,知道怎么样在外面生存,妹妹所学却并不实用!”黛玉笑道。

“姐姐说得何尝不是,想我自来就学这些大家姑娘的东西,除了针线比人稍好一点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了,直到昨天之前,我还以为那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但现在却知道全是没有用的。”湘去无奈道。

“姐姐也是无意提起,妹妹也勿在这事上伤神,妹妹不是想见老太太吗,姐姐去安排,定让你们见上!”黛玉小心地转开话题,没想到这湘云看似大大咧咧的性子,却也有敏感的时候。

“姐姐就不想见上一面吗,好歹她也是姐姐的外祖母啊!”湘云不解道。

“妹妹认为她还像黛玉的亲人吗,是亲人她就不该挖空心思想把我送人,是亲人她就更不该在明知我还活着的时候对外宣布我死了!”黛玉有点气愤地说:“若不是我早作准备,说不准今天会被她送到哪里去了,云妹妹,你说这样的人人还会再想见吗?再说了,若是她见着了我,又算计我怎么办!”

“老太太不会这样吧!她许也是有苦衷的!”湘云想不到黛玉会发那么大的火。

“她有没有苦衷我不管,但我不会再给别人机会来算计我了。”黛玉冷声道。

“姐姐现在一个人住吗?”湘云见识到黛玉的怒火了,想想若是换了自己,可能反应比这还激烈,因此转开了话题。

“不是,春阡姐妹,雪雁姐妹都和我住一起,如今妹妹来了自也是一起的!”黛玉笑道。

“姐姐你明知道我不是问这些?”湘云不依道。

“那你问有是什么意思?”黛玉故作不解道。

“我是问,我是问,唉,姐姐你明知道我问什么的?”湘云懊恼地看了黛玉一眼道。

“好了,不逗你了,我如今一个人住,要不你可听说什么流言了吗,再说现在对外来说,我可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黛玉不怀好意地说。

“可姐姐还好好地活着啊,怎么能说死了呢?”湘云不解道。

“那有什么不好的,死了就死了吧,倒也可以免去许多麻烦!”

“麻烦?难道姐姐是怕公主府来找麻烦?”

“那府里知道我活得很好,我是不想贾府来找我麻烦!”黛玉坦言道。

“那我们今天就去郊外吗?”湘云不再问这些了,她知道,这林姐姐能把自己的事处理得很好。

“这几天暂不回去了,先在这儿住下,你不是要见老太太吗,等见了她这后再说!”黛玉笑道。

“姐姐你真有办法让我去见老太太?”湘云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

“你是不能进府去见她了,那就等她出府你再去见她吧,放心一切有我!”黛玉安抚道。

“姐姐你真好!”湘云娇憨地道。

“好了,云妹妹想来昨夜你也不曾睡的,现在先去睡一会,晚饭时再叫你,好不好?”黛玉笑着帮湘云拢了拢头发道。

湘云点点头随黛玉进了睡房。

黛玉看着湘云呼吸平稳了,才出了房间,春阡立即上来道:“姑娘真打算留云姑娘在家里?”

“你说呢?其实她也真是可怜了!”黛玉走远一点道。

“她可怜又怎么样,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姑娘难不成一个个的去管,依我说,姑娘还是不要与那里的人牵扯太多,小心哪时被人反咬一口!”春陌也过来道。

“云妹妹不是那种人,我信她!”黛玉道。

“可是姑娘不可不防啊,‘小心驶得万年船’!”春阡接下去道。

“这我知道,所以才没立刻带她回庄子!”黛玉轻笑道。

“原来姑娘早有计较了!“春陌松口气道。

“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们这会关心我!”黛玉真心道。

“那姑娘现在怎么办?”春陌问道。

“她要见贾府老太太,我已答应她了。”黛玉道:“这样春阡你去找人带信给贾府老太太,就说云妹妹要见她,让她出来一趟;春陌你现在就去南王府一趟,告诉澈哥哥,让他打听一下云妹妹的叔叔在哪当差,让他把云妹妹接回去!”

“姑娘这好是好,但又让我想起以前,你也是这样找理由把我们支开,然后自己悄悄地走了!”春阡不禁想起当初的事。

“现在可不会丢下你们了,再说了,你们也知道我那庄子在哪里,我可是躲不掉你们了!”黛玉笑着说。

“那可不一定,当初时姑娘不也没让我们知道这院子吗,若不是姑娘自己出来,谁能想到姑娘躲在这里过清闲日子呢!”春陌也一脸不放心道。

“好了,说不过你们,那王府那边就叫雪鸽去吧,留下春阡你们总该放心了吧!”黛玉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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