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塞维利昂大陆沃尔斯联邦
“今天要为大家讲的内容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重要转折点之一,请同学们翻到书本第62页。”
讲台上的老者推了推戴在鼻梁上的眼镜,用联邦通用语为台下的学生们叙述着他今天要讲的内容。
“1950年中,由联邦主导的联盟成功的打穿了那些军人国家主义者们的防线,就算他们有着来自大洋对岸的支援,当时的联盟还是毫无畏惧的与其战斗,击溃了所有的敌人。他们守住了大陆,让我们的土地没有再度滋生出万恶的军人国家主义思想,让自由与民主还能被我们所有人握在手中。”
“当然,这只是我们今天课程的一个知识点而已,最重要的知识点还是在于黑牢要塞防守战,这一个我们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关键战役。”
“1950年末,军人国家主义已经被赶出了我们的土地,而我们的联盟也同时做好了踏上敌土的准备。也就在那时,我们的临时盟友们也陷入了最后的苦战。”
“说到我们当时的临时盟友戮帝国,他们同样是军人国家主义国家,虽然今天要讲的内容和他们有关,但关于他们的其他内容还不是你们现在要学的,所以我们先不讲。”
“我们接着来讲黑牢要塞防守战的事情,说到黑牢要塞,同学们要知道黑牢要塞是当时世界上第一大战争要塞,既是最恐怖的防线,同样也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集团军,但就是这样这样一座要塞最终还是陷落了。同学们,可想而知当时的那场战斗有多惨烈!”
“当时的中神洲,戮帝国北部、西部、南部三方同时被进攻,而联统区进攻的主力不是北部与南部,而是黑牢要塞所在的西北,因为那里那条能直通戮帝国首都的巨型公路。”
“兵分三路,三线同时进攻还能与戮帝国打的不相上下。同学们,可想而之那些军人国家主义者们的战斗力。”
“当然,从这场战役的结果来看,显然还是戮帝国更胜一筹。毕竟果断放弃自己所有人,来坑杀敌人,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那些军国份子为了胜利的不择手段。”
“40万的守军,坑杀了近400万敌人,虽然这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但这场战役的数据确实是真实的。戮帝国当时的将领李平在战术上毫无疑问的完成的非常出色。但从人性的角度上来说,无论是他或者是帝国的军人们都极度的冷血,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军人国家主义的极端与侵略性,所以我们的联邦至今都与大洋彼岸的帝国保持着距离。”
“黑牢要塞在那场战役里被当成了陷阱,所有的将士们也成为了牺牲品。这场胜利的代价是沉重的,黑牢要塞自毁,所有人同归于尽。但就是这场胜利,也为后续埋下了伏笔。”
“戮帝国西线后方压力骤减,剩余部队能够快速支援南北前线,也为联邦的超级武器运送起到了决定性的帮助。”
......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内容就先讲到这里了,下课吧。”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老人合上了讲台上的课本离开了教室,学生们也各自收拾好了东西起身离开。
这里是奥格斯私立贵族学院,位于沃尔斯联邦的首都布鲁塞尔,是这个掌握整个大陆的国家最好的学校之一。
独立的校区、高大的教学楼、富丽堂皇的大厅、宽阔的教室,就连温度与空气都由中央空调稳定在最适合人体的数值,这里是整个联邦最好的学习圣地之一,有着最顶尖的教育资源。
从低年级部到大学部,在这所学院里汇聚了整个联邦近百分之四十的精英。
可以说,这里的学生们不是出生于上流社会,就是来自各地升学上来的文化精英。
现在是下午五点,是每天的放学时间。
当教室内的学生们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这时从教室后排站起了一道人影。
这是一个中神洲裔少年,他黑瞳黑发,黄色的皮肤与之前其他的学生们格格不入。
他并没有穿校服,而是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黑白交织的西装,这所学校里有资格不去理会校规的学生不多,他就是其中之一。
离开教室沿着楼梯走下,他的脚步不急不慢,浑身上下散发着优雅的气息。
呼吸着湿润的空气,他知道外面下着大雨,但他并不担心会被这大雨淋湿自己昂贵的衣服。
在大楼的屋檐下他停下脚步,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烟盒,为自己点上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伴随着他呼出的烟雾,他的面前停下了一辆加长的轿车,就算不去看它加厚的底盘与防弹玻璃,光看车标就知道这辆车的昂贵。
当车辆停稳,从车上下来了两个打着雨伞的黑衣大汉,其中一人手上还提着一件黑色的外套。
两人恭敬的站在少年面前,一人为少年打伞遮雨,一人为少年穿上外衣。
为少年打开车门将他迎入车内,两人也回到正副驾发动了汽车。
接过副驾递来的文件随意的翻了翻,他就将文件丢在身边。
他偏着头一边吸烟,一边欣赏着下着大雨的街景。
欣赏街道的空旷、寂静、也欣赏着这代表生机的雨......
司机的车技很好,一路上都很平稳没有一丝颠簸。
近四十分钟的行驶,车子驶进了一座庄园。
当车子停在一座四层豪宅前时,一位仆人就快步跑上前去为少年打开车门撑起雨伞。
恭送着少年进入屋内,立即就有女仆走上前为少年脱下外衣、递上了温热的毛巾、换下被雨水打湿的皮鞋......
“欢迎回来少爷,现在您是先洗澡还是先用餐?”
说话的是这座庄园的总管老亨利,他今年已经50多岁了,他出生于管家世家,是一名将规矩写入骨子的完美侍者,就连从前少年的父亲也是这位老人服侍的。
少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问询道:“我弟弟人在哪?”
听到少年的问题,老亨利连忙低头小声回答道:“少爷,二少爷又去了五号区的福利院......”
少年皱了皱眉,有些生气,但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边向楼上走去,边开口对老亨利吩咐:“我要先去洗澡,安排人去接他回来,一会我洗完澡我希望能在餐桌上看见他。”
“好的少爷,我这就安排。”
.......
无法排出的雨水和街口的垃圾、巷内的排泄物混为一潭散发着臭味,路边住宅楼的墙皮早已脱落暴露在外面的墙砖上也爬着青苔,虽处可见的涂鸦写着污言秽语、阴暗的角落里偶尔可见废弃的注射器,勉强能避雨的遮挡物下瘫躺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这是布鲁塞尔市最贫穷的‘贫民区’五号街区。
这里的环境非常糟糕,但这里依旧住满了人,只因为这里的房租非常的廉价。
破产者、流浪汉、刚来到布鲁塞尔因为负担不起其他地方房租的乡下打工者就是这里所有的住户。
至于本地人?但凡稍微有点钱的本地人都不会愿意住在这里,与这些社会底层为伍。
因为这里除了这些家伙,还有随着这些家伙滋生起来的犯罪。
偷窃、抢劫、谋杀、站街的小姐、兜售致幻药的帮派分子在这里随处可见,无时无刻发生着暴力与龌龊。
这就是五号街区。
而此时,在街区拐角处的一座小教堂里,却散发着这里少见的温馨。
这里是光明女神教会一处小小的分会教堂。
在塞维利昂大陆,光明女神教会是大部分人从古至今的信仰。
当然这里不包括大陆西南那些信仰所谓真神的教徒,以及远东那些毫无信仰的奴隶后裔。
虽然随着科学的蓬勃发展、工业革命的崛起、以及世界大战的爆发,信仰虚无缥缈的神灵这种唯心主义思想已经有所消退,但光明女神教会这个名字早已经在人们的心里根深蒂固,且无法动摇。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五号街区这种地方,也仍然会有一间教堂的原因,虽然它很小,看起来也有些陈旧。
外面虽然下着大雨,但此刻教堂的内却满是欢声笑语。
这所教堂里的神父是个十分善良的老人,其实仔细算下来这里不止是座教堂,也还算是座福利院。
在很早以前,因为是教堂的缘故。
刚开始,有人将无法抚养的孩子遗弃在了教堂门前,那时的神父明明知道不能将孩子带回来,可看着孩子裹着单薄床单哭泣的孩子,他还是叹了口气将其带回了教堂,自己勉强抚养。
从那以后,经常就有孩子被遗弃在了教堂门前,而神父只是默默的将孩子带回教堂。
慢慢的,神父也开始会自己外出,寻找流浪街头的孩子将其带到教堂。
他从来没说过这所教堂是福利院,但这里却成为了五号街区仅有的乐土。
他扶养着孩子们长大,看着他们成长,他会联系其他区的好心人是否愿意领养他们,他也尽心尽力的将那些没人领养的孩子抚养到能自己能养活自己的年龄为他们介绍工作。
这么多年下来,从被人称做奥马尔神父,到现在被来教堂做祷告的人们称为奥马尔老神父,岁月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无法掩盖的沟壑。
现在,在教堂后平常孩子们住宿的房间内,一群孩子和奥马尔老神父在一起唱着欢乐的歌谣。
今天是阿伊莎·米娜的妹妹,阿伊莎·尤娜的生日。尤娜差了姐姐2岁,而今天是她13岁的生日。
孩子们有男有女,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就连此时坐在一旁的老人脸上也挂着微笑,眼里满是慈祥的看着他们,陪着他们一起玩闹。
“殇哥哥,这个草莓蛋糕好好吃呀,原来你一直记着我喜欢吃草莓,唔,你还给我送来这么好看的裙子,谢谢哥哥!”
今天的小公主尤娜此时正坐在一个少年身边,将手里握着的叉子上咬过一口的大草莓递到了少年嘴边。
少年微笑着将草莓一口吃进嘴里,他的举动立刻就让小尤娜羞红了脸。
“哥哥,那那那、那是我吃过!你怎么真吃呀,唔......”
看着少女情窦初开的娇羞,少年笑着站了起来,伸出手掌轻轻放在少女头顶揉了揉她的秀发。
他比的身高比少女整整高出一个头多,此刻他微微俯下身在少女耳边轻轻说道:“不是你专门放在我嘴边让我吃的吗?怎么为什么现在这么害羞呀?我的小公主。”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少女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飞快的站起身来捂着彤红的小脸躲到一旁自己姐姐身后。
一群孩子看着她的举动,都发出了友善的笑声。
其中一个和少年差不多大的男孩还不嫌事大在一旁打趣道:“我说尤娜,平常不都是你每天把殇哥挂在嘴边,说殇哥多好,殇哥好好看什么的。怎么今天你过生日,殇哥专门对你这么温柔,你却还先害羞了呢?”
躲在姐姐身后的尤娜此刻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心虚的对少年小声开口:“殇哥哥,我、我没说过,你不要听他乱说,我我我......”
少年的笑容依旧是那么温柔,他轻笑着回应着少女的话:“没关系,我就在你面前,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就大胆说出来哦,我不会生气的。”
“那那那,殇哥我其实......“
就在少女内心的那份感情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突然被响起的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打断了。
此刻老神父的脸上满是诧异,他明明记得他已经将教堂的大门锁上了,但此时为何......
不等他回答,紧接着两个高大的黑衣男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二少爷,大少爷让我们来接您回家。”
他们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恭敬,但他们的行动却不是。
两人径直走到少年面前,挥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就站在原地没有了其他动作。
少年叹了口气微微转头,缓缓地看了一圈众人,他的目光特别是在尤娜的身上停留几秒。
看着她有些害怕的样子,他的脸上露出歉意,但随即还是对她展露微笑。
他的笑容依旧是那么温柔,就连目光中都能感受到浓浓的柔情。
少年垂下眼眸对着尤娜轻声说着:“抱歉,破坏了你的生日......”
看着自己喜欢的大哥哥这般表情,少女只感到胸口一痛,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会,是殇哥专程来给我过生日,耽误了时间才对。唔......”
她说着说着,不知怎么了眼泪就突然滴答滴答的落了下了。
少年没有去哄尤娜,而是转头看向老神父,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想我家的人能进到这里,怕是弄坏了点东西,这赔偿......”
听到少年这么说,奥马尔老神父急忙摆手,赶快说道:”不、不用,教堂的那破门早就不行了,就算锁好了也是一碰就坏,不用赔钱的......”
不等他说完,少年对着旁边站着的两人打了个手势,其中一人立刻取出口袋中的钱包拿出一叠大额现金放在了老神父面前的桌上。
“我想这些应该够了。”
他没有去理会老神父,而是走到了站在姐姐身后掉眼泪的尤娜面前,轻轻捧起她的小脸,在一众人的目光中他轻轻的吻在尤娜光洁的额头上。
原本的尤娜双眼微红,脸上还挂着尚未滴落的眼泪,但随着这个吻,她的心情顿时像坐过山车般起伏。
她只感觉大脑此刻一片空白,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感觉自己的秀发被那熟悉的温柔手掌轻轻抚摸着。
还是那磁性好听的声音,少年对着尤娜道了声歉意并嘱咐她,自己走后,也要好好过完生日,便带着那两个黑衣男人离开了。
走到教堂大门口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那被暴力撬开的沉重铁门,他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其他动作就直接跨过了大门。
站在大门外,对着为自己打伞的男人摇了摇头,自己就径直走进了雨幕当中。
他合上双眼微微抬起头来,感受着雨水像泪水般划过脸庞,没人能够理解他在干什么。
当他睁开双眼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停在了他的面前,也已有人为他打开了车门,见此他便迈开一条腿跨入了车内......
就在这时,突然那稚嫩熟悉的女声响起:“殇哥,谢谢你陪我过生日,我真的很开心!我、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当时太紧张了!”
少年回头看见了尤娜,那个可爱的女孩眼圈还是有些微红,但脸颊的红晕和欲言又止的表情却让人忍不住爱怜......
他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转身坐进了车内。
就在他合上车门的刹那,尤娜再也控制不住,大声的喊到:“殇哥哥,我喜欢你!”
......
发动的汽车早已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可少女还依旧眺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她也不知道在车内的少年、自己心爱的哥哥到底有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
......
而此刻在车里的少年正抽着一根香烟,他靠着玻璃看着窗外,久久不语。
.......
良久后......
......
少年只是嘴唇微动,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I'm 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