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里，药力开始渗透进皮肤，李辰面色渐渐斥血。
很难受！
第一次药浴，李辰只觉四肢百骸仿佛有百蚁噬咬。
忍住，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李辰紧咬牙关，不肯轻易言弃。
一个时辰过后，李辰全身布满血色小点，仿佛得了不治之症。
木桶里一片黑污，散发出一股臭味。
两个时辰过去，李辰跃身，直接仰头大吐。
屋子里弥漫的酸臭味，仿佛垃圾堆。
期间又吐了几次，李辰点上檀香这才好受些，强忍着干呕将屋子收拾好。
“虽然很臭，但效果也喜人。”
李辰轻轻在练功桩上击打，没出现想象中的痛感，旋即涌上些微欣喜。
卟！
他用全力一击，练功桩留下淡淡印记。
“能和正常人相提并论了！”
李辰立时有了计较，收拾起惆怅，转身研究起大力牛魔骨。
“精血铸身？
开启三丹田，凝百窍吸纳天地元气。”
按大力牛魔骨开篇所言，只要有源源不断的精血，那便能将身体打磨成有若神魔一般恐怖。
李辰呢喃着，心思一动。
“大力牛魔骨（残）第一层，30点。
大力牛魔骨第二层，？？？
大力牛魔精血，5点。
盘山牛精血，3点。
覆海牛精血，3点。
狂力牛精血，3点。
独角犀精血，2点。
…………”
脑海里涌动莫名信息，李辰脸色变幻。
如果不是洪荒之力，他这会儿大概要去找黄玉坤，毕竟他可没有精血啊。
最终，他选择兑换出铁牛精血，造价只要1点。
氤氲光团里，一滴浓稠血团浮现不定。
李辰盘膝里屏气凝神，直接吞食这滴精血。
唔！
精血入口，他体内立时出现一股暴虐力量。
力量撕扯着筋脉，如万马奔腾。
肆虐，暴躁！
甚至能听到细微骨头断裂的声音，李辰控制不住的低吼，喘着粗气。
一炷香工夫，力量消失。
李辰沉沉吐出一口浊气，精疲力尽的瘫倒在地。
大概用了两个时辰，他才缓过劲来。
此刻，他明显感受到体内有一道细微气流在游走。
气流所过之处，暖意阵阵。
那舒坦，令他忍不住发出呻吟。
“幸好没冲动，要是兑换了大力牛魔的精血……后果不堪设想。”
心念及此，李辰不免心有余悸，也对便宜老爹留给他的这门残篇抱有更大期望。
如果说先前只是正常人的体格，那么眼下，他笃定自己能和后天境的武者相提并论。
至于具体实力，没有参照对象，一时间倒不能确定。
只用了1点洪荒之力，就有如此效果，李辰很满意。
“追根究底，还是这幅身子骨太弱，倘若够强，我可以继续用精血冲击窍穴，变得更强。”
思忖着，李辰暗叹自身不足，旋即继续用起药浴。
整整三天，除了吃喝和按时到李家报道，李辰全都在新买的宅子里度过。
“花了十滴铁牛精血，加上药浴，总共凝练出五窍，那气感之前只有头发丝粗细，如今却有如小拇指了。”
李辰变化很大，整个人的精气神较之以往提升几倍。
再也不是前几日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现在的他有自信能和沈明言相比。
另外，滕蛇步、剑法他都有涉及。
“只可惜……没钱了！
洪荒之力也缺！”
李辰起身，长叹一声。
仅仅三日，他便用光了洪荒之力，就连银子也只剩下几百两。
那姓黄的心太黑，一份药浴药材要卖他五百两，还说一般人他都不卖。
李辰腹诽一阵，很快回过神。
其实他知道，黄玉坤所言不虚，那药材的确效果不凡。
不过他过惯了苦日子，这几日却如流水般用度，心底难免有些失衡。
“可惜，身体已经有了抗性，这药材对如今的我而言效果甚微。”
他不由想到血参，黄玉坤一直没给他，以血参药力太强为由，怕他冲动下服用，届时容易出大问题。
李辰计较着起身，决定再找一趟黄玉坤。
“你……”
这三日里，黄玉坤每日都有见李辰。
可每次，他都难免震惊。
变化太大了！
第一次，李辰流露的气息只不过后天一重。
第二次，后天三重。
眼下，那眼神里勾动的犀利，给他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后天九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黄玉坤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闯荡这么多年，他不是没见过天才，可像李辰这般惊人的，却属实没遇到。
不，应该是有的。
蓦地，他脑海里浮现一道高大身影。
齐文历五年，举家迁至青山县的李有源捣毁本县最强地下恶势力炼狱堂，将其堂主一击毙命。
炼狱堂恶贯满盈，在江陵郡排的上二流势力，哪怕青山观，只要对方不是闹得太过，一般也不会刻意去找麻烦。
而炼狱堂的人，一般也不在青山县作恶。
其堂主，当年有先天三重修为，如此实力不管在哪都足以受人重视，李有源实力可见一斑。
他，算的上一位妖孽。
如今，他的儿子也开始展现出天资了吗？
黄玉坤一阵惘然，良久才清醒。
“你很好，也很强。”他笑道，“不过你就这么信任我，当真不怕我对你出手，毕竟你肯定有大秘密在身，以我现在的实力，应该能轻易将你擒拿。”
李辰面色不变，只淡然道：“我有我的后手，这点就用不着旁人担心，再一个，您老就不怕我父亲回归后问责，到时就不是一人倒霉，家人、朋友恐怕都要被连带。”
话语落地，黄玉坤竟无言以对。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倒威胁起我来了。”
黄玉坤尬笑掩饰，其实他是真的怕李有源。
至于李辰所言的后手并不在意，大不了抛下这里，隐姓埋名就是。
不过他虽算不上君子，但也不会妄杀无辜之人。
听到李辰来意，黄玉坤怔神，没想到自己精心研究出的药浴这么快就对李辰失效。
按他预料，至少能撑两个月的。
“无妨，我另有一方，只是还没完全试验出疗效。
不过天下药理相通，一般来讲不会出现大问题。”
他迟疑开口，李辰皱眉，轻声道：“别这么笃定，一般来讲这么说肯定会出现问题。”
来自黄玉坤的洪荒之力，+1
黄玉坤无语，李辰面色带笑。
这小子和他爹一样喜欢笑，可我怎么总觉得，这笑意……显得很讨厌呢。
“爱要不要！”
黄玉坤甩袖，转身回去，很快提着一包牛油纸出现。
“一千五百两，概不赊账。”
“别介啊，黄老，我多少也算老顾客，这次就通融一下可否。”李辰嬉笑着走近。
黄玉坤再次为李辰献上一点洪荒之力。
“我记得之前你可不是这样子的。”
黄玉坤笑意古怪，前两次，李辰过来时可拽的跟自己欠他银子似的，牛气冲冲的，一口一个姓黄的，亏他还以为李辰是练功出岔子，把自己整出牛脾气了呢。
“是我太年轻，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黄老多担待。”
“行了，别贫了。
八百两，已经是成本价，你总不能让我养着你吧。”
“呃……”闻言，李辰只凑近道，“黄老，那个……你还缺儿子吗？”
“……”
黄玉坤脸色阴沉，无言以对。
“你看我咋样，要不我给您当个义子？”
“再多言，就卖你两千两。”
“八百两就八百两，成交。”李辰不甘心，果断递出银子。
“七日一次，这是一个月的量。”
黄老收好银子，无视李辰那眼巴巴目光。
“慢慢来，练武并非一蹴而就。
你这般拼，小心伤到根骨。
别怪我没提醒你，天才我见过不少，但真正走到最后的却寥寥无几。”
黄玉坤有心提醒，作为过来人，他自然看出李辰天赋上佳，担心李辰为贪一时之快伤及自身。
“小子谨记。”李辰诚恳道，“还有件事，关于世间阴邪，黄老可有独特见解？”
“你跟阴物接触过？”
闻言，黄玉坤变得紧张，凝神道。
“不是太多。”李辰无奈道，右手指着眼角：“谁叫我双眼有古怪呢，很多东西由不得我去决定。”
“天生灵目？”黄玉坤皱眉。
“最好不要过多接触，一心一意练你的武，有些事不是你现在能介入的。
不过这世道，确实愈发乱了。
若实在不堪其扰，可以去青山观求些符箓，那些家伙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当然，倘若你到了后天九重乃至先天，元气自纳，届时血气远超常人，便能做到百邪不侵。
我这里还有些驱邪符，效果不错，你且先拿去。
当然，得算银子的，两百两银子一张。”
头一回见推销东西的人这么嚣张！
李辰无语，被强行塞了三张黄符。
感受到符内有一缕古怪力量运转，确认此符不似作假后，他才有所释然。
不过连黄老都如此推崇青山观，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青山观观摩一番。
看着李辰离开后的背影，黄玉坤若有所思。
“他全身阴气深重，可不止简单接触……
也罢……谁叫我是个老好人，既然介入此事，便多送些人情也无妨。
待李高人回归，一切自有因果。”
彻底一穷二白的李辰快步离开药铺，他怕再待下去自己得卖身。
“开筋炼骨散，3点。”
新买的宅子里，李辰盯着药包，思绪连连。
“姓黄的不够真诚啊，成本价明明只有六百两。”
其实他一开始就看出来，只是当时不好多言，叹道，“也难怪，我又不真是他儿子。”
按照医嘱，李辰小心将红色粉末取出指甲盖容量冲泡。
刚入口，他脸色蓦然变幻，只觉嗓子眼能冒烟，肺里仿佛火山在爆发。
噗！
忍不住火烧心头，李辰一头扑进附近水缸，大口喝水。
与此同时，黄记药铺。
“小家伙这会儿应该很难受了。
也罢，谁叫你急得跟猴似的。
年轻人，多吃点苦头也好，省得日后吃大亏。”
对那开筋炼骨散心知肚明的黄玉坤此刻笑得有些猥琐，其实他膝下并无任何子嗣，这会儿对李辰确实有些另眼看待。
先前他的确心动，可他怕李有源回来为难。
人的名树的影，李有源恐怖如斯。
一想到那道身影，黄玉坤迟迟不能自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