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那只属于枫的声音,莫夕表面上看起来松了口气,内心却在流泪。这流泪的原因有两层:一是为再次见到活蹦乱跳的枫而感动,二是因为他的计划还是落空了,本想让宇文彬作为那个成功救回枫的那个“英雄”的,但似乎这失败了。
莫夕叹了口气,从他苏醒到救回枫的三天里,他调查了很多事情,查到了关于枫、莫阳的一些事情,因此他其实不大愿意面对枫。他掉头就走。枫没有飞行的能力,一切行动都只能靠飞行器——异世界的战斗型能力者可以被允许使用飞行器这种东西。她迅速靠近莫夕,反而完全无视了莫阳。
枫一把抱住莫夕,说道:“摩西摩西,不要走。”
“这就是你和莫阳帮助刘柱荣来陷害我的方式吗?”莫夕冷冷的声音响起。
那一瞬间,莫夕感觉到抱住自己的枫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你……知道了?”
“嗯,早在几个月前,你们就因为我有在人类世界看到异世界人的能力而设计陷害我。刘柱荣作为异世界最高领导人自然有义务铲除我这个眼中钉,而莫阳作为我的姐姐不便出手,所以让你来打入我身边,假装虚化死去,算准我会想办法用矢量操作能力将‘量子化’的枫‘复活’,在这个过程中,你们会抽取我的血液进行制造研究,还给我设置朋友这一角色增加真实感,甚至不惜设置一个‘梦中梦’来诱导我,最终任由我在这个幻术世界里自生自灭——反正真正异世界里的莫夕已经成为了试验品了,对吧。”
在这段话里,莫夕特意强调了“幻术世界”“试验品”这两个词。
枫从莫夕怀里退出来,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抱歉了,骗了你这么久。”
莫夕看见,眼前的世界正在慢慢地消散。
……
莫夕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椅子上,而身边还有三把椅子,三个人也被绑在上面,仔细一看,竟然是宇文彬、泠和若辽。莫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三个人竟然在真实世界中也存在!
他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矢量操作的能力还在,心脏却没有了。
“年轻人,这种感知力不错。”刘柱荣一边鼓着掌,一边大踏步向莫夕走来,“不过你有一点猜错了,这并不完全是幻术世界,而是时间的交替所产生的空间的交错。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假说:当某物体速度达到光速时,他便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当某物体速度超越光速时,便可以超越时间的速度。”
莫夕面色凝重,认真听着刘柱荣的话——万一能从中得知什么有用的讯息呢?
“你有一双能够看穿世界的眼睛,莫夕。”刘柱荣长叹一声,“只有拥有那双能看穿世界的的眼睛的人,才能真正拯救这个异世界。”不知为何,刘柱荣忽然转移了话题。
莫夕没去管他,只是问道:“枫呢?”
“她在作为你的眼睛而活着。”
“说人话。”
刘柱荣忽然和颜悦色起来:“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明天再给你讲一讲吧,你先休息休息,今天养好精神,明天将会是让你波涛汹涌的一天。”
说完,两个机器人走了过来,给莫夕松了绑,然后将一张地图交给莫夕,发出机器人特有的僵硬声音:“这里是‘学校’大楼,请按照这张图前往你的住处7024号房间休息,不要四处乱走。”
莫夕接过地图,冷冷地对刘柱荣说了句:“暂且相信你了。”
刘柱荣微微一笑,他知道:莫夕所说的“暂且相信”实际上就是意味着他“已经相信”了。
“果然啊,英雄难过美人关,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吧。”等待莫夕走远后,刘柱荣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欣慰感觉。
单是与刘柱荣简短的对话便让莫夕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而且刘柱荣所说的“看穿世界的眼睛”和“她在作为你的眼睛而活着”使莫夕更加不解。
对于莫夕来说,枫大概算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异性,而这虚幻缥缈的爱慕之情似乎要在现实面前彻底破灭了。
莫夕真的会安安分分地回到指定的房间?当然不会。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那他就不是莫夕了。
他只是大概感受了一些自己体内的变化,确认心脏的缺失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问题后,他走出“学校”大楼,慢慢来到外面,不免大吃一惊:这外面哪里是他先前所见到的美丽富饶和谐发达的异世界合义城?这分明就是病态的废墟般的城市!
黄沙滚滚,城市变成了废墟,整座城市唯一看起来还正常的建筑就是这栋“学校”大楼了。莫夕来到地面上,仔细探查情况。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不太对劲:自己的视野不但增加了,而且还出现了动态视野,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可透视了。莫夕迅速联想起刘柱荣的那句“她在作为你的眼睛而活着”和枫说过的“我的超能力是增幅动态视野、透视和读心术”。
“难道……我获得了枫的‘Dark pupil of heart心之暗瞳’能力?”这一假想从莫夕的脑中浮现。
莫夕继续尝试扩大动态视野,并透视得更远、更清晰、更深刻。大概扩大到一定程度时,莫夕感觉到眼前一阵疼痛,鲜血从眼中流了出来流了出来,一同出现的还有枫。
“枫……糖……”莫夕惊讶得合不拢嘴。
“摩西摩西,又见面啦!抱歉在幻术世界里骗了你。”枫打完招呼,低着头略微有些歉疚地说道。
莫夕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但很快这个担心就消散了——他曾学过一种特殊的秘法:能从人的表情中看出一个人的真实心理,因为不管多么会隐藏表情的人,始终藏不住他的内心。
枫突然摸着自己的心脏部位说道:“谢谢啊,摩西摩西,我这里跳动的是你的心脏。”
“看来,你现在似乎既在我眼中,也在我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