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洗漱好的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陆晚晴,这才想起来自他醒来后就没听到隔壁屋子里陆晚晴的动静,放在平时,她早就起来做早餐,催促他锻炼身体了。
厨房还上着锁,床铺是凉的,茶壶里的水也是凉的。
一夜未归。
得出这个结论的陈晨不悦地皱眉,转身去了厨房,轻而易举地破开了门上的锁。
本来陆晚晴也没打算锁死厨房,毕竟她也是要去做饭的,弄个太复杂的锁她拆来解去也嫌麻烦,放个锁不过做个警戒,一旦锁打开,陆晚晴在家就能听到声音,也算有个提前准备。
可惜她现在还没到家呢。
随着陈晨进去,厨房的炊烟袅袅升起,浓郁的米香渐渐在竹园蔓延开来。
陆晚晴在山下就看到了炊烟了,担心陈晨在厨房会伤到自己,赶紧打起了精神,加速上山。
“呕——”
急赶慢赶赶回家的陆晚晴在竹园门口又干呕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肚子里没东西,这一路她晕的更厉害了。
陈晨做好简单的早餐,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了一身黑衣的陆晚晴萎靡的倚着竹园的门板。吓得他把手中的早餐放在石桌上就来看陆晚晴了。
“师父,你没事吧……”
听着陈晨娇娇弱弱的声音,陆晚晴只觉得身上更难受了,赶紧对他摆摆手,让他离她远点。
【人家这是关心你呢……】
小坑看着陈晨委屈地低下头,没好气地用翅膀戳了一下陆晚晴的脸。
陆晚晴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不妥,抬起手想揉揉陈晨的脑袋,犹豫了几秒,还是放下了,只是开口宽慰了一下他:“我没事……”
她爪子还没来得及洗,太脏了。
但是陆晚晴这气若游丝的样子,又哪里是一句话就能宽慰到陈晨的。
陈晨担心地想要扶陆晚晴,结果被陆晚晴一个蹦跶就躲开了:“别碰我!”
这句话倒是中气十足。
小坑气得又用力戳了一下陆晚晴。
“脏……”陆晚晴看到陈晨受伤地红了眼眶,只好补了一句。
结果这句话让陈晨直接掉金豆子了。
师父嫌弃他脏……
“我脏……”被小坑戳得没脾气的陆晚晴又补了一句,这才止了陈晨的眼泪。
家庭地位-1。
这么一闹,陆晚晴也从晕马的状态中缓过来了,深吸一口气,压住恶心,对陈晨吩咐了一句:“你先吃,吃完一起去荷花池。”转身就回房间洗澡换衣服了。
……
陈晨用好早饭,看陆晚晴换好衣服出来拿着铁锹就是一副出门的样子,问道:“师父,不用早饭吗?”这可是他亲手做的。
陆晚晴这会还有点反胃,吃不下东西,冲着陈晨摇摇头:“晚点吃。”至于晚点到几点,就看她的心情了。
下山一路,陈晨也识相地没问陆晚晴一晚上去了哪里,实在是她一脸憔悴的样子看得他有些心虚。
陈晨知道他这个便宜师父一贯是准点睡觉准点起床,看着勤快地和小蜜蜂一样,实际上能懒则懒。
大晚上不睡觉跑出去,折腾了整整一夜才回来,都不用细想肯定是和他有关。准确地来说,是和他妹妹有关。
一晚上没休息,刚回来连饭都不吃就带他来荷花池,看来师父是真的馋藕了……
……
荷花池边,陆晚晴给陈晨在腰上栓了个绳子,连着岸边的树干上。
陈晨看着连着自己的绳子,嘴角抽了抽:“师父是怕我跑了吗?哎呦!“
还没等陈晨说话,陆晚晴没好气地赏了他一个毛栗子:“我是怕你掉进去!”伸手拽了拽绳子,试了一下稳固性,转头叮嘱他:“我就在那边,有事叫我。”
说完,陆晚晴就几个跳跃去了荷花池中间的小岛上,说是小岛也不过是十步左右的小地方。
【你要把那几个孩子埋这里?】
看着陆晚晴拿着铁锹开始挖坑,小坑翠绿的小豆眼转了一下就想明白了。
这里泥软,陆晚晴很快就挖出了几个小坑。把坛子从储物袋里拿出来,用铁锹敲碎坛子,里面的污秽直接漫了出来,落进了荷花池里。
此刻的陆晚晴像是没洁癖了一般,不顾孩子身上的脏东西,用清水细细冲了一下,就把已经畸形的孩子放进坑里。
在坛子里了好几年,这骨头都锈了,就连脊椎都是蜷缩的。
刺得陆晚晴眼睛疼。
给每个孩子一人一朵盛开的荷花,陆晚晴才把土填上。
将短剑从万物袋里拿出来,插在地上。
忙完一切,陆晚晴没有离开,反而静静地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另一边的陈晨埋头找藕。
“你说他们下辈子会是什么?”她忽然喃喃开口,像是在问小坑,又像是在问自己。
“当只山间的野兽,吃喝不愁,还有族群陪伴。“
“草原上的野马也挺好的,满地都是吃的,自由自在的。”
“总归别当人了,太遭罪了。”
轻快的语气夹伴着强忍的哭腔,水雾遮挡住了她明媚的桃花眼。泪眼朦胧中,陆晚晴似乎看到了几个孩子的身影,面带笑容,四肢健全,腰背笔直,衣着干净,对着她说了声谢谢。
“明明只是个破游戏……”
小坑偏头看到这次陆晚晴是笑着说的。